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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温柔(2)

“可芯!!”直到一声紧张的呼喊响起,敏可芯才霍然回到现实!一阵刺痛透骨般麻痹了手指,仿如感受了满清十大酷刑之一的敏可芯,却倔强地咬着下唇强忍下去。俞玮珉一见急流的腥红,心脏立刻被猛地一抽,促使慌忙的灵魂豁然低头——温暖的保护轻轻包围了那只脆弱的手指,敏可芯的神经仿佛被霍然定格了!看着那张曾在心里以为神圣不可侵犯的唇,竟然为自己的小伤而卑恭……被蜜糖溢满心田的敏可芯,忽然激动得想向世界宣扬:感激当初推她一把的好友!!

柔和的湿润缓缓离开,一阵炽热的激昂顿时直从心头汹涌到脸上!李英珉愕然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唇,再望向那张害羞得比平日更可爱的脸。怦然的轰动慢慢地进驻心脏,不争气的双眸竟如色狼般紧紧凝视着眼前风景。从来未有过这种感觉的李英珉也不懂得如何抵挡,仿佛亦不愿停止的时间恢复运作……“请问现在有雪糕卖吗?”突然一阵外来的声音,把暂停的世界唤醒了!两人愕然地望向外面,是一位护士。

“不好意思哦,我们今天打算做给医院里的小朋友吃而已。”李英珉微笑道。

“哦?是吗?那待回能否拿一个病人啊?她身体走不动,但是又很想吃草莓雪糕!”

“可以啊!在什么房间?”敏可芯热心道。

“XX楼46号房,谢谢你们了。”

跟护士道别后,担忧的不安再次渗入俞玮珉心脏。毫无保留的神情让敏可芯也感受到他的不悦,“她说那个病人……该不会是你的女朋友吧?”

“不会!”李英珉狠狠地反驳道,“她不会是病人!!”

尖锐的语气如刀刃般在敏可芯脆弱的胸口割下一刀!怎么她竟没有想过,那个女生在他心中的地位有多么重要!而她,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闲人而已吧……最后,李英珉坚持只制作草莓味的雪糕,其他水果惟有原封不动地分配给大家。

各个怀着不同病征的孩子们,一见敏可芯的到来,立刻排成参差不一的列队欢迎道:“欢迎超级可爱的可芯姐姐!”

李英珉捧着一盒粉色雪糕,弯腰亲切地跟他们笑说道:“你们不想吃雪糕吗?怎么不欢迎我呢!我叫英珉哥哥哦!”

孩子们一闻香喷喷的雪糕,立刻异口同声道:“欢迎超级帅气的英珉哥哥!”

“哈哈!”李英珉一边为大家挖出圆圆的雪球,一边跟敏可芯笑说道,“是你教他们这样说的吗?”

“不是啦!他们本来就很聪明!”敏可芯坏坏地露齿大笑,“加上我的确很可爱嘛!哈哈!”

“哎呀你真的不害羞哦!”那张清澈光嫩的脸颊,那道如彩虹般灿烂的笑容,让人真想亲昵地掐她一下?李英珉为自己的惊奇愣了愣,立刻责怪自己竟然有如此放肆的想法。

一直带笑的敏可芯欣慰的看着孩子们吃得满脸肮脏,却依旧心感无尽的温暖。

“可芯姐姐,为什么只有草莓味道的雪糕?”

“对啊!有那么多水果为什么多做一些味道?”

“可芯姐姐……”

吃得最猛的小胖子好奇提问后,其他小朋友立刻把视线落在着敏可芯身上。她不敢望向沉默的俞玮珉,只怕给他多添烦恼,只是笑笑说到:“你们要知足哦!草莓不是很好吃吗?吃太多会拉肚子的哦!”

“唔……可芯姐姐骗人!”

“可芯姐姐……”

几张小嘴巴轮流向毫无招架能力的敏可芯攻击,看到那张可怜兮兮的脸,李英珉才迟疑地发觉自己看似太执着了。

李英珉轻轻地拍了拍敏可芯的肩膀,再弯腰扬起灿烂如阳光般的微笑,“小朋友对不起哦!你们不要怪可芯姐姐,其实是英珉哥哥没有尝试做过其他味道,下次我会做很多不同味道的雪糕给大家吃,好不好?”

“好!!”

大家一致露齿大笑的时候,只有健壮身躯背后的影子无法扬起嘴角。混乱不安的心直在猜测着那道笑容的真伪。

李英珉转身捧起那杯预先准备好的雪糕,“幸好有冰块垫底,还没有溶化!”

敏可芯接过大手上的冰冷,“让我送过去吧!”

捧着清新冰凉的礼物,手上传来阵阵尖锐的刺痛,敏可芯才迟疑地察觉自己还没有包扎的手指。虽然手上仿佛被伤到神经般难受,可是回想起那段诱人的温柔,天真的嘴角不禁再次为他上扬。

此刻格外亮丽的瞳孔注视到46字眼,立刻兴奋地向那个房间跑去——“噔!噔!噔!噔!”走进病房的一刻,敏可芯耍宝地夸张道,“精致可爱的超级外卖到!!”

坦荡的房间空无一人,敏可芯却被斑斓的墙壁给绷住了全身神经!!雪白的墙壁上,钉满一张张唯美浪漫的照片。虽然每张背景只是普遍的城市风景,但图中二人灿烂如画的笑容已掩盖了世俗的平凡。

照片中女子温婉贤淑,如小鸟伊人般轻靠在帅气清秀的男子肩膀,宛如一双不问世事的情人般,让人羡慕得透骨酸心。

“请……问……”突然,背后传来一把吞吐的声音,让惊骇得暂停呼吸的敏可芯霍然一抖!

敏可芯猛然转身,荡漾的瞳孔低头凝视着坐在轮椅上的温婉女生。

“送给你的!!”忽然,她把雪糕塞进女生手上,然后莫名地跑出病房——急促的喘息偷偷躲在通道楼梯,孤寂的空间忽然让整个人也苍凉恐惧!拼命使劲地挥走一张张让人六神不安的幻觉,脑海却像在与她对抗般,清晰的唯美不断盘旋!

荒凉的恐惧直直打击着脆弱的灵魂,让冰冷的慢慢缩成一团,不断颤抖……不知道过了多久,敏可芯只感到心脏的撞击轰动不停!丧魂般的畏惧依旧在脑内兜圈!!究竟……她在害怕什么?!那个根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她在奢求什么?!炽热的湿润缓慢地汹涌而出,滑过干枯苍凉的脸颊,让千疮百孔的心肝更是空寂无比!!卷成一团的敏可芯不禁发出阵阵低泣的呻吟,虚弱的双手欲把自己抱得更紧,却无力挤出一丝温暖!

悲痛欲绝的一刻,通道木门忽然传来一阵巨响!

“可芯——”熟悉的声音直直冲向耳边。

敏可芯迅速低头擦去眼泪,却被速度更快的大手抬起了脸颊。

“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李英珉一见伤心泪人,如居住了魔鬼般的心脏忽然猛地抽搐,透骨酸心的恐惧也狠狠传染给没有防卫的灵魂,让他放肆地紧抱着颤抖不已的敏可芯!被温暖包围的她,顿时惊讶得不知所措!!这是该兴奋,还是该拒绝的拥抱?!

李英珉渐渐绷紧的慌张注入敏可芯空洞的心脏,该死的甜蜜让她自私地环抱这张做梦也不敢触摸的身躯!

“没……有……”敏可芯欣慰地扬起嘴角,再用力哽咽道,“只……只是我刚才……跌倒了……”

“跌倒?!伤到哪里了?!疼吗?!”李英珉没有抽出怀抱,只是轻轻地放松了身体。

感到李英珉惊慌失措的紧张,可恶的欢喜竟不顾一切地霸占了她的理智。

“没事……现在没事了……”

此刻的她,只想贪婪的拥有这份温暖,哪怕它不知何时会狠心抽离!

“那就好……”温柔的脑袋轻轻降靠在瘦削的肩膀上,仿佛刚才被抽取心脏的恐惧,真的让他疲惫不堪了……昨天的事,直到离开的一刻,敏可芯依旧脸带愁颜。其实那只是别人的事,俞玮珉不懂自己为何执着和好奇。而且仿似生怕敏可芯会突然消失般,首次向女生索取了电话号码。

昏闷的下午,阳光休假,那个准时在中午一点出现的女生,也迟到了四个多小时。莫名的思念让俞玮珉终于无法压抑,急促的手指用力地按下了重拨键。多次尝试也没有拨出去的渴望,终于响起了悦耳的铃声……“喂……”电话响了良久,才发出一把虚弱的声音。

“可芯吗?是我,英珉。”

“啊?学……学长……”电话里的声音有点惊讶,却依然没神没气。

“你声音怎么了?!不舒服吗?”

“嗯,”闻到渴望的关怀,懦弱的灵魂更难以掩饰内心大石,“好重……”

“是头疼吗?家里有人照顾你吗?”李英珉走到驾驶座,准备好奔向她面前的冲动。

“不……知道……”

“你等我,我现在过来看你!”语毕,李英珉没有等她回应便踩下了油门前进——幸好昨晚曾护送她回家,脑海清晰地记得那个门牌号码。边跑向那间古老的屋子时,俞玮珉已抽出电话不断拨打到她的手机上。可惜电话一直没有人接听,在大门高呼了好几声也没有回应,逼得火急火燎的灵魂像个盗贼般翻墙而进!!

虚弱的灵魂缓缓打开古老而清雅的木门时,模糊地察觉到从后院直冲过来的身影。可惜身体却不争气地软弱不堪地向前倾——李英珉连忙抱住虚弱的敏可芯,“可芯!可芯!!”

隔着衣服的胸口,依然能感受到一阵火烫的炽热!!

“发烧都不去看医生,笨蛋!”李英珉低骂一声,然后一手抱起敏可芯!

忽然一阵狂烈的恐惧让模糊的敏可芯挣扎地支吾道,“医院……不……学长不……不要离开……”

话还没有说完,微弱的意识已经消失退散,这状况反而让李英珉更担忧而急忙地奔向医院——再次回到可怖的苍白之家,躺在病床上的敏可芯无奈地喃喃道。“始终离不开这里……”

“傻瓜,等你的烧退了就可以走了嘛!”李英珉弯起似水温柔的微笑。这份亲切让敏可芯自私得不愿放弃,内心悲痛的挣扎却又让脑袋疼痛万分!

“要不要告诉孩子们你在这里?”看到依旧愁眉苦脸的敏可芯,李英珉更希望可以努力地讨一道灿烂的笑容。

“不,”敏可芯无力地闭上眼睛,“我想冷静一下。”

李英珉脸颊微微一振,嘴角的微笑迅速下滑。欲离开的一刻,袖子却被白皙的手捉住了,“学长不要走。”敏可芯发出毕生第一声命令,仿佛心脏那颤抖的恐惧再次汹涌而来。

李英珉轻轻握住那只炽热而颤抖的手,然后亲昵地坐在病床上。敏可芯轻眯着眼睛低头凝视那只柔嫩优雅的大手,这份暧昧的温柔若真若假,实在让人难以辨识这是梦境还是天堂。

“可芯……”

她以为,一切也不可能发生。直到那把柔和的声音呼喊着她的名字时,另一只大手竟然轻轻地爱抚着额前那把短而时尚的秀发。

敏可芯的脑海混乱荒凉,身体却又不争气地无法动弹!挣扎的矛盾不断重复,让脆弱的心脏不禁汹涌炽热泪水……“怎么了?”俞玮珉一见格外忧愁的脸,立刻心疼地为她抹去眼角的湿润。可惜他越是温柔,她的心越是矛盾难辨!!

“学长……”她再次喃喃着这个称呼。

“嗯?”李英珉仿佛没有发觉到自己的放肆,亲昵的依恋仍然停留在她的小脑袋上。

“她……”支吾的哽咽吃力地颤抖道,“我说她……”

李英珉弯起如猫儿般上扬的嘴角,可恶的蜜糖再次让敏可芯压抑的悲哀汹涌而上,“我说她——她是否很喜欢照相……”

自私的灵魂猛地喘着气,如心脏病人般死死抓住快要爆裂的胸口!眼看快要呼吸急促得快要屏蔽的一刻,温暖的手缓缓下垂,让她再次绷紧了神经!懦弱却无法压抑的视线微微上扬,那道亲切得如情人的笑容正在缓缓下滑……“她喜欢……何时何地都带着相机……”良久,紧闭的唇才吐出轻若无声的幽怨,“她经常说……害怕我会突然消失……没想到……”

柔弱的影子再次浮现在敏可芯脑海,如口香糖般徘徊的伤痛实在让人疲惫不堪。

“学长……”

仿佛也陷入沉思的李英珉,没有回应敏可芯的呼唤。

“如果说……如果……”轻柔的手指紧紧握住了拳头,“她……有机会……再……遇到……她……”

每说一词的桃唇也被雪白的牙齿狠狠咬一咬,察觉到眼前古怪的李英珉突然心头一慌,猛地抓住她的肩膀,“为什么说这些话?!”

“难道……你有什么线索吗?!难道你早就认识她?!难道——”

“不要难道了!!”敏可芯猛地挥开慌张的双手,再次捂住轰动得欲冲出身体的心脏,“我……她……她可能就是这里……”

“这里?!做护士吗?!还是医生?!像你那样做义务者?!”

敏可芯一味地摇头,让李英珉更为火急难忍。

“告诉我啊!可芯!你知道这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重要?!脑袋忽然被雷电狠狠一劈般,霍然从矛盾的幻觉中清醒过来!!怎么她竟然没有正视这个问题?!真正对他重要的人是谁……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让敏可芯缓缓站起来,“跟我来。”

与声音同样虚弱的身躯使劲地往前走!仿佛生怕爬不到那个房间,自己就轰然跌倒了!

仿佛就在转瞬之间,世界的阴天和晴天突然交界!混乱不堪的气息让人无法清醒以对!

轰轰!!四目交接!同样空洞失神的惊讶!!

敏可芯无力地靠在门口,瞳孔竟不争气竭力凝视着将要让自己破碎的温馨!

“霏萌……”狂热的激动让李英珉猛地扑向轮椅上的女生上!

神情单纯的女生微微愣了一下,再吃力地吐出每一个字:“英……珉!”

李英珉一闻吞吐的声音,愕然地站起来时才发现墙壁上的照片!这些全都是他们的温馨,他们的回忆!!4R照片上还写满了页码编号与拍照的日期地址!

我害怕……你会突然在我身边消失……曾如霏萌口头禅的说话,再次浮现在李英珉脑海!为什么霏萌说话能力变弱了?!为什么霏萌要做在一张轮椅上?!慌乱无主的灵魂呆呆地站在原地,刹拿间,天空像忽然落下漫天纷飞的问号!!

躲在角落的敏可芯看到李英珉的心痛,立刻像个仆人般奔向附近的护士室询问状况!一位负责46号房的护士跟随慌忙的敏可芯来到了病房,循例地向背对着自己的俞玮珉问道:“请问你们是她家人吗?”

“我是他男朋友!!”

李英珉冲口而出的激昂,震撼得让门外颤抖的灵魂差点不堪倒地!!

“那太好了,她进医院以后,只有孤儿院的院长偶尔来看她,现在有了你,她应该不会那么寂寞了。”这位护士仿佛对霏萌已泛起怜惜之心。

“你说她……”李英珉突然恍然大悟,为何这女生会在遇见自己的第一面便不害羞地抱她,原来她曾是这么孤寂可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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