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下一瞬就直接被许氏给提了起来,逼近了,吓得打更人赶紧闭上了眼,就听到对方森冷的嗓音,仿佛鬼魅般萦绕在耳边:“我死得好冤啊……我是被人害死的啊……你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为我找到凶手啊……否则……我会……再来找你的啊……”
打更人哪里还敢不应,赶紧拼命点头:“我答应我答应!啊啊求求夫人,您赶紧走吧……”
等确认了之后,许氏突然放开了打更人,嗖的一下就飘的没影子了。
打更人吓得抖在那里许久都没敢动弹,等再抬起头时,四周已经没人了,他吓得啊啊啊啊啊尖叫着就跑远了,锣鼓等东西也不要了。
等打更人被吓得跑得没影了之后,“许氏”扒拉了一下七窍流血的脸,把凌乱的头发往身后拢了拢,这才仰起头,拽了拽四肢上拴着的绳子,因为在黑夜里,看得并不怎么真切,不过很显然,效果确实不错的。
真的很像是鬼一样,直接被房梁上的暗卫轻功带着,能如影随形的飘来飘去的。
如果是他们大半夜瞧见了,也觉得自己跟鬼差不多了。
几个暗卫觉得楚姑娘这办法真是绝了,怪不得对方不信那些巫蛊之事,本来觉得可能很玄妙的事情,如今被楚姑娘这么轻而易举的办到了,他们也忍不住想,以前那些传的邪乎的不行的事,也许很多可能都是以讹传讹,都是假的。
几个暗卫也不耽搁了,这会儿离天亮也没几个时辰了,要抓紧办。
时间不等人,他们必须要在天亮之前,把许氏死不瞑目冤魂不善的事都传播出去。
不过在此之前,他们还需要再去城门走一圈。
毕竟,只是一个打更人说的别人可不一定信,再加上几个守城门的,那就差不多了。
果然,翌日一早,楚轻等人从楼上下来时,就看到客栈里一楼的大堂里,简直是人声鼎沸,坐满了人,三五成群的,挤成一团,说的热火朝天的,激动的不行,。
楚轻几人对视一眼,不动声色的走过去,找了个一个角落的位置,勉强坐了下来,让小二端了早膳过来之后,边用边听着四周的声音。
果然不出楚轻所料,说的正是这许家的事,青州的百姓不少,这打更人与昨夜守门的人,直接全体罢工,尤其是守城门的,吓得直接去衙门报了案,说是被厉鬼索命。
大半夜的,直接敲响了衙门口的锣鼓,聂知州被吵醒了之后,听说什么厉鬼索命吓得也是一哆嗦,可后来听说是“许氏”,直接就把人给赶走了,说他们胡说。
这两个守门人被吓得够呛,专门挑人多的地方去了,不敢单独待着了,于是,就找了个晚上不歇业的酒肆就那么过去了,结果,这么一吆喝,闹得人尽皆知。
楚轻他们是掐着时间下来的,青州的百姓一般小商贩以及一些早点铺子,天一亮就起了,他们恰好了一个时辰下来,果然,听到了他们想听的。
“……你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啊?不是说那许氏是被巫蛊之术给害死的么?连大夫都没找到死因,就是活生生给疼死的。连大人都判了那莫娘死刑,怎么可能还死不瞑目有冤情?”
“那你说那许氏怎么会化作厉鬼呢?我跟你说,我有个亲戚在许家当差,当初是抬棺樽的,听说,当时盖棺的时候,他也好奇啊,忍不住大着胆子偷偷看了眼,你们猜怎么着?”
许是对方的话,吊起了众人的好奇心,大堂里大半的人都忍不住看了过来,挂着耳朵听着。
那人看到众人都看了过来,颇有些得意洋洋的笑笑:“说出来吓死你们,听说那许氏死的时候双眼大睁,竟是根本没闭上……当时把我那亲戚吓得直接就病了,换了人抬的棺樽,好了之后说给我们听,我当时还觉得奇怪呢,所以,昨夜出现这种事,也不奇怪了。你想想看,要是这许氏有冤情,那凶手真的是莫娘,对方能死不瞑目吗? 听说,那眼睛,整个许家的人都一起去闭合,都没能闭上,老吓人了。”
那人还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对方这么一说,众人浑身都打了个寒颤,总觉得这四周也阴森森的,浑身冒寒气。
“这……这许氏要是死不瞑目,她这样怪吓人的啊。”
“我觉得吧,这许家肯定不怎么……听说啊,这许氏头七过头,有许家的人偷偷请来了道士在宅子里内院做法事驱鬼……对外说是祈福,可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说这话的是另外一个人,是个闲人,平时多在茶楼活跃,家里有人在许家门口摆摊,所以他说的话,可信度还是挺高的。
众人忍不住探过头去,“真的假的啊?莫非从许氏死的一开始,就死不瞑目直接化作了厉鬼?搅合的许家家宅不宁?”
“说不准,你说这莫娘,也是见过的,娇滴滴的一个女子,平日也不怎么着,就算是有些恩恩怨怨的,这怎么会突然想起来用这巫蛊之术害人?你说,这会不会被有心人给利用了,让她当了替罪羊?其实根本是别人一箭双雕之计?”
有人莫名真相了,对方这么一说出来,众人齐齐点头,“听起来还是有几分可能的啊……”
众人叽叽喳喳的热闹非凡,不多时,讨论完了之后,就开始担心自己的安危了,“你说,这许氏化作了厉鬼……先前还在许家飘荡,这突然就飘到了街上,不会是要害无辜之人吧?”
楚轻挑挑眉,推算了一下时辰,觉得收买的那个人差不多也该有动作了。
果然,等楚轻等人把早膳用完的时候,顿时街道上传来了一个小道消息,说是昨夜王老汉家的三儿子,突然无缘无故的被恶鬼差点给掐死,后背上现在还留着三道鬼印子……
这消息一传出来,顿时整个青州人心惶惶的,越传越邪乎。
姚宗平没想到只是一晚上加一早上,竟然能这么火热,按照这个情况,就算是他们不去,恐怕青州的百姓也要施压让聂老儿重新审案找凶手了啊。
他忍不住多看了楚轻一眼,无声比了个拇指,偷偷凑过去低声问道:“现在能过去了吗?”
楚轻点头:“差不多了,可以了。先让梁老爷拿着状纸去喊冤,这时候火候正好,再添一把火,我已经找了几个托,到时候在衙门口煽风点火,保证能成,到时候你再过去,聂知州不怕你,可他怕消息传开,他的乌纱帽就危险了。”
姚宗平激动的不行,梁玉也打起了精神,只要能给姑母报仇,别说用点小手段,就是去半条命他也是愿意啊。
于是,一行人等用完了早膳之后,按照计划,开始行动了。
楚轻与李天啸几人也没闲着,跟着去了青州衙门口。不过,她的视线落在先前提到许家请道士的那个人身上,朝着李天啸看了眼,李天啸对天一使了个眼色,天一立刻行动了。
梁玉虽然是许氏的侄儿,每个月也会去看许氏,可到底是离得不近,对许家的情况了解肯定不够透彻,所以,想要知道许家的情况,还是要靠这许家内部的人。
而先前那两个人,一个有亲戚在许家,一个有家人在许家的门口摆摊,这肯定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情况。
不出楚轻所料,梁玉要求重新审案进行的很顺利,一开始击鼓鸣冤的时候,聂知州根本不愿意,毕竟是已经敲盖钉棺的事情,他懒得在应付,可随着梁玉的出现,作为许氏的亲属,突然说谋害许氏的另有其人。
加上昨夜的情况,以及楚轻找到人的煽风点火,整个青州衙门差点被堵死了,都是说许氏绝对死不瞑目有内情的。
这群愤一起,聂知州想压都压不住了,瞬间火焰就蹿起了,也就在这时,姚宗平上场,把聂知州怼的哑口无言,只能答应重新审理此案。
姚宗平与梁玉松了一口去回去客栈的时候,先前那两个人已经被带回了房间。
楚轻几人进去的时候,那两人被天一几人压着喝了好几杯水了,可就是不说什么事,让他们心里惴惴的。
等看到梁玉,那两个人眼睛微微一亮,他们自然是认识梁玉的,刚开始头些年,梁玉是待在青州的,后来成家了之后才去了远河镇,可他每个月都会回来,这两个人又在许家一个有亲戚做事,一个在许府门口多年,自然是认识梁玉的。
“梁老爷,您、您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把我们……”两人对视一眼,齐齐问道。梁玉看着两人,先是行了一个大礼,随后,亲自给两人倒了一杯水,再从怀里拿出两张银票,那两人一看上面的数额,顿时睁大了眼:“这、这……”
梁玉直接道:“我姑母的情况,想必两位也知道了,有人害死我的姑母,不是莫娘,我想要知道一些许府的情况,你们尽量把你们知道的都告诉我。如果能替姑母找到凶手,那么,这些就是你们的了。可是……”
梁玉这些年也不是白当的老爷,先礼后兵,“我把姑母看得极为重要,这次她惨死,如若不能帮她找到凶手,那么我也无颜活在人世了,那么到时候……就劳烦两位也跟我下去陪葬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