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声凄厉的惊叫声远远传来，完全破坏了月夜下宁静沙海的美。
莫语皱着眉头问道：“咱们要不要干脆将她带在身边算了，这么叫着让人瘆得慌。”
“好。”醉羽凡转头对行迈和黍离道，“给你们两个一个选择，要么去杀了她，让她永远也叫不出来；要么救了她，不让她再叫。”
额……
黍离和行迈对视一眼，嗫嚅道：“行迈，咱们可以选择直接杀了她么？”黍离感觉这段时间自己的头脑不太够用，以前跟在醉羽凡身边，虽然主子也有腹黑的时候，但多数还是从里到外的冰冷一片，给他的任务也会很单一。哪像现在，就因为人家乱叫，就给出两个选择的？
行迈还是那个行迈，处变不惊地看了看沙海边缘攒动的人影，道：“咱们走得尚不算远，外面那些人都在看着呢，此时不宜自相残杀，还是先救了，到后面若是觉得累赘，再杀不迟。”
他们进沙海也有一炷香时间了，若按照平地上的脚程，但凭他们几个，早走得没影儿了。但在这片诡异的黄沙之海中，一步一个陷阱，速度慢得离奇。走了这么久，还在他们进来之前便看到醉羽凡和莫语散步的那个沙丘上。
“救？”黍离一瞪眼，“怎么救？”
他这么多年来，主要以侍卫主管的身份跟在醉羽凡身边，对于处理内外事务，他更在行一些。而对于破阵，他稍逊管理江湖事务一块的行迈。所以，这一路走来，若非行迈在旁边关键时候帮一把，他恐怕离身首异处不远了。
所以，想起还要回去那么远的地方救青衣这个不知谁派来的奸细，他就好一阵牢骚。
“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救她过来。”行迈也知道黍离担忧什么，奈何这位青衣姑娘尚不能死，他也只能再耽误一些时间，回去将之救过来了。不过，在去之前，他担忧地看了前面一眼，那两个破阵的手法高明多了，速度也快得多。这么一炷香的时间，他们差不多要下了沙丘，瞧不见了。
黍离看出了行迈的担忧，道：“唉，你去追公子他们吧，我慢慢回去救青衣。”这一路上，若非要帮他，行迈不至于这么慢。论起公子的安危，他这点麻烦算不了什么。“去吧，大不了我慢一点。”
行迈终究拍拍黍离的肩膀，嘱咐道：“你慢一点，在月光的照耀下，看清楚了纹路再动手。注意，不论如何，以保护好自己的安危为重。”也就是说，必要时候，杀了青衣保全自己都未尝不可。
黍离点点头就往回走，行迈则专心地破阵，以期待早点追上两位主子。
醉羽凡对黍离和行迈吩咐了那么一声之后，带着莫语继续往前走去。没过多久，两人走下沙丘，来到沙谷之中。醉羽凡站在边缘，对莫语道：“你仔细看看，这片谷底的阵法是什么？”
莫语闻言，定眼细瞧。但见盈盈月光下，沙谷中明明什么也没有，却感觉入了百万大军之中，不见人影而觉杀气腾腾、万马奔腾。她转头不确定地道：“这是偃月阵？”
她犹记得，在现代时，因为无聊加喜欢古典的东西，研究过一段时间的阵法。那时候不过对偃月阵比较了解，也知晓一些破阵的法子，不过从未实践过。后来，风飘飘及笄那日，醉羽凡带着她去风满楼的竹林小屋时，走过偃月阵。
但是，那个偃月阵没有杀气，不过是将竹林小屋掩去踪迹而已。不想，这里的偃月阵，借助月光的光辉，竟能将一片空无之地，演变出万马奔腾的百万大军的气势来。
“你家的那位老祖，当真是个了不起的人才。”莫语由衷地赞叹道，“可惜人品不好。”
“呵呵。”醉羽凡笑着，“他有好的阵法，咱们有更好地破阵之法。区区雕虫小技，不值一提。”说罢，醉羽凡牵着莫语宽袖一摆，直接走进偃月阵中。
入了阵，莫语顿觉眼前有千军万马奔腾而过，马鸣厮杀声不绝于耳，她甚至能够瞧见有人挺枪朝她刺来。然而，阵法强悍，醉羽凡较阵法更加强悍。但见他的宽袖轻轻一挥，那一道道厮杀的人影直接烟消云散。
半个时辰之后，莫语望着一片狼藉的沙谷很是无语。她从来不知道，吃味发怒的醉羽凡是这么可怕，好好的一个千军万马的偃月阵，直接被他暴力拆了，只留下一堆乱糟糟的沙子。
她不就是真心夸赞了醉家老祖一声么，至于这么着恼？
望着余怒未消的醉羽凡，莫语只能叹息一声：“师父，你要不要这么强悍？”果然，便见着醉羽凡的嘴角勾出一抹笑意。他的声音也软化了不少：“不过区区一个小阵法，犯不着动脑筋去想。”
额，你犯不着动动脑筋轻松破阵，却用了大半功力去拆了人家的阵？
好吧，莫语什么都不好说，生怕再次惹恼了傲娇师父，惹得人家将剩余的一般功力拆了整片沙海。她只能默默地跟随在醉羽凡身侧，一路往里走去。
过了偃月阵，剩下还有好几个阵法，一个接着一个。有时候是破了一个杀阵，尚未走出来，便入了另一个幻阵。有时候才破了一个迷魂阵，才走几步，又入了另一个杀阵。
如此叠加着，即便精力再旺盛的团队，也当筋疲力尽，最终因为精神耗尽，一不小心中计而死。难怪这么久，极少有人走出来，反而一路上见到不少的尸骨。有些已然腐烂多日，只剩下一堆枯骨，有的则尚且新鲜，包括人物的面相都看得清清楚楚。
不知走了多久，一路低头破阵的莫语无意间抬头，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前方百里远的地方，一座庞然大物悄然躺在一片黄沙之中，如沉睡的巨龙，等着人们的靠近。东方的晨曦，在它的身后悄然探头，显得那么静谧，那么神秘。
莫语叹道：“古墓好大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