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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李云洁逼婚紫晶庄,戴奇楠叛乱敦煌城

上回说到杨锋得知慕容月被困孤城,又从杨锐口中知晓了上一辈的恩怨,一时百味陈杂。葛蔓与杜若按照静女留下的书信指示,快马来到金陵求救,但杨锐既负皇命,又对慕容月夺岭南心怀怨恨,不愿出手相助。杨锋心系慕容月生死,甘愿弃婚赴死,与葛蔓、杜若逃出杨府。李云洁万念俱灰,打了杨锋一个耳光,狂笑而去,没了踪迹。杨家一边布置人手阻截杨锋,一边派人四处寻找李云洁的下落,却不想李云洁竟恍惚之中一路来到了钱塘城,晕倒在紫晶山庄的门前。陈颢本正与萧蓉和芷纫秋在镜湖楼中饮酒赏景,听得这一消息,心中又惊又痛,立刻赶回紫晶山庄。

“云洁如何?”

陈颢前脚刚踏进庄门,便急忙询问。

管家陈石疾步走在陈颢前面领路,回禀道:“已经叫人去请大夫了,现正在厢房,还未清醒。”转眼见萧蓉和芷纫秋也行了进来,心下疑惑,要知道芷纫秋从不理会江湖闲事,不知为何却在此出现,遂拱了拱手行礼道,“小郡主、芷小姐。”

萧蓉伸手免礼,见陈颢面色焦躁,轻声劝道:“你别急,我去看看。”

陈颢这才反应过来,一拍手道:“我怎么糊涂了,放着神医却去寻远水,蓉儿快来!”说着一把拉过萧蓉的手,急急往厢房奔去。

这是陈颢第一次主动拉她,萧蓉双颊飞红,心里却如同打翻了五味瓶,想着陈颢这份关心从来只在李云洁身上,若不是自己会医,恐怕根本瞧不见有个人就在身边。脚下却不敢耽搁,由陈颢拉着跑到厢房,她不会武功,此刻跑得气息不匀、脸色潮红,但医者父母心,也不顾歇气,直奔李云洁床前,只见她娇美的脸孔惨白一片,连嘴唇也是苍白无比,额头渗出巨大的汗珠,双目紧闭,眉头深锁,双唇却微张,像是喘不过气一般。

“云洁!”陈颢见李云洁这般模样,心中沉痛无比,失声叫道。

萧蓉伸手搭脉,只感到李云洁脉搏紊乱,又探了探她的鼻息,翻开眼皮仔细查看了一番,道:“她脉搏虽乱,气息却不弱,没有大碍,应该只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时懵了头脑才致使晕厥。我给她开个宁神静气的方子,调理好了便可。”

陈颢急道:“那她怎么一直昏迷不醒?”

萧蓉道:“那是气急攻心,痰迷心窍,我给她施用几针便会苏醒,你先出去,我好施针,等她醒了我便叫你。”

“我……”不知为何,陈颢脚下如生了根一般,只愣愣地看着李云洁,像是少看一眼她便要消失一样。

“陈公子,”芷纫秋不知何时也进了厢房,也站在床边,道,“我们先出去吧,蓉儿定会治好李姑娘。”

陈颢这才定定心神,向萧蓉鞠了一躬:“蓉儿,拜托你了!”

萧蓉心中不知是苦是甜,勉强一笑:“你还不信任我么?”

陈颢又看了一眼昏迷的李云洁,转身出了门,芷纫秋也跟着他出来,顺手合上房门,只见陈颢在门口不停踱着步,整颗心都悬在李云洁的身上,又想起萧蓉一片情意,不禁叹了口气。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突然打开,萧蓉擦擦头上的汗,道:“李姑娘醒了,她要见你。”

陈颢先是一愣,反应过来立刻抬步进门,举止甚为急躁,甚至连撞了萧蓉肩膀一下也没察觉,萧蓉立在原地脸色沉闷,芷纫秋忙伸手拉了拉她,微微笑了笑,扯着萧蓉也随陈颢进了屋。

陈颢奔到床前,见李云洁虽然醒了,却仍旧面色苍白,刚想上前去又怕唐突了她,只得站在里床几步远的地方,轻声道:“云洁,你这是……怎么了?”

李云洁目光呆滞,直直看着锦帐一言不发。

陈颢心下不忍,又走了一步:“杨锋呢?你怎么没和他在一起?”

这话宛如惊雷在李云洁耳边炸开,她猛地一抖,眼泪又夺眶而出——“杨锋呢?你为什么没和他在一起?”——她也很想知道为什!,历尽坎坷、苦心经营,好不容易等到大婚将至,原以为幸福已经在手,却不想一切只是自欺欺人!

她不敢想象,武林中那些人一旦知道杨锋弃婚,她将面对怎样的境况!嘲讽、讥笑、辱骂……她又要再经历一次两个多月前的困境吗?可那时她还心存一念,只道杨锋是困于兄弟情义,如今却心知肚明,杨锋的心早不在她处,而是不知何时交给了那位慕容世家的大小姐,甚至甘愿与她共同赴死!那么她呢?他在不顾一切奔往慕容月身边的时候,可有想过她半分?可曾想过她的处境?他没有,他的心里只有一个慕容月……

杨锋,你为何对我如此绝情?可知得到又失去的痛苦,远甚于从未得到!

李云洁缓缓转过头,见陈颢满脸焦急盯着她,眼中全是关怀。心下一动,陈颢一直对她照顾有加、情深意重,这么久以来从未改变,她为何从来不曾动心呢?

真的从未动心吗?那她为何会在恍惚中来到这里,晕倒在他的门前?

杨锋啊杨锋,你打算得倒好,你自去与你的心上人同生共死,将我托付给你的兄弟,好弥补对他的亏欠么?你如此千方百计撮合我与他,倒真是兄弟情深呐!

李云洁心中一阵痛恨,突然道:“陈公子,你愿娶我么?”

陈颢一时目瞪口呆,脑中一阵空白,无数奇异的念头在脑海中闪过,却抓不住任何一个画面,楞了许久,才将信将疑、一字一顿道:“你……刚才……说什么?”

李云洁面不改色:“你可愿娶我?”

“可是……”陈颢依然不敢相信听到的一切,“你……和杨锋……”

“不要再提他!”李云洁喝道,又紧盯着他,“我只问你,你愿不愿娶我?”

陈颢对眼前的情况茫然无措,他不知道杨锋和李云洁又发生了什么,为何远在金陵的李云洁竟会孤身出现在这儿,晕倒在紫晶山庄门口,为何在他早已死心之后又问出这样的话——他曾经无数次想象过,但不是“你可愿娶我”而是“你可愿嫁给我”——虽然这样的话,他早已在金陵那夜听杨锋向她问出。

陈颢心中一会儿疑惑一会儿狂喜一会儿又哀伤,他的心脏从未经历过这样复杂的波动,甚至能感觉到血液从脚底直冲头顶,震得他头晕脑胀。他仔细观察着李云洁,隐约能从她的表情中猜测到一二,他太了解她了,她爱杨锋,爱得是非不分、对错不明,可他能责怪她么?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迎着李云洁的眼神,陈颢心中逐渐清朗——就算这是假的又如何?他难道要把李云洁拒之门外?他怎么可以!

“我当然愿意。”最终,他吐了一口气,郑重说道。

感觉到手心一痛,芷纫秋侧脸看到萧蓉脸色瞬间惨白,竟与床上虚弱的李云洁不遑多让,她正紧紧握着自己的手,指甲却深深嵌入自己手心,微微颤抖,宛遭雷击。

杨锋已经到了瓜州城。

一路快马加鞭,原本需要两个月的路程,他只用了一个月便进入了河西走廊,现在离敦煌城已经越来越近了。

原本葛蔓和杜若要随他一同前来,但杨锋想到慕容山庄两个月主无端走失,慕容天必定会大怒,搞不好会降罪于她们,便非常坚定地要两人回姑苏去向慕容天说清情况,自己则独自一人奔赴万里,孤身前去搭救慕容月。

他只是没想到,暗中已经有了一个神秘的身影一路跟随着他。

“唉……”杨锋无奈地看着小饭馆的人全被吓得惊声尖叫,四处逃窜,低头看了一眼脚边的白虎,急忙一边拉住四处乱跑的人,一边打着手势表示它不会伤人。

一路跟着他的正是慕容月豢养在慕容山庄的白虎,他幼年曾救过它一命,上次被在忆惘湖畔又见了一次,当时它以为杨锋要对慕容月不利,还对他呲牙咧嘴的,现在却执着地非要跟在他的身边,怎么赶怎么哄都不走。杨锋拿他没办法,所幸白虎颇通人性,一路上也没伤过人,速度也极快,都已经累垮了好几匹马,它却还像没事一般。

那些人其实也不是真跑,毕竟一只猛虎立在门口也跑不出去,全都缩在小饭馆里战战兢兢地。

一个小二颤巍巍地出来和杨锋说着什么,可是杨锋一句也听不懂,因为瓜州这里常年被西夏占领,城中人多说西夏语,杨锋怕泄露行踪,也穿着西夏服饰,却听不懂西夏语,只好用打手势的方式表明自己要饭食和饮水,还有马也需要草料补充。

小二只当他是个哑巴,也不在意,却不敢让他带着老虎进店,便在小饭馆外另摆了一张桌子,让杨锋和白虎在外面打尖。

杨锋把一整只鸡丢给白虎,见它吃得津津有味,轻轻叹了一口气,看人没注意他,轻声道:“小白啊,我们商量个事好不好?我知道你担心月儿,想和我一道去救她,可是你……毕竟是只老虎,跟着我实在是太不方便了,这样,以后我要是去人多的地方呢,你就走山路藏起来,我会沿途给你留下标记,好不好?”

白虎眨了眨眼,似乎不满地摇了摇头。

杨锋不禁翻了个白眼:“可是你……这么大一只,我的行踪太容易暴露了,要是赶不上救月儿,你就再也看不到你的主人了,明不明白?”

白虎轻轻地呜咽了一声,脑袋微垂,似乎是同意了杨锋的建议。

一人一虎正低声说着话,忽听得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杨锋一怔,抬头一看,只见八九个西夏士兵,正大摇大摆地走过来,高声用听不懂的语言叫着。

杨锋一惊,连忙把头压低些。

可他这个位置实在是太明显了,又有一只白虎卧在一旁,几个西夏兵先是吓了一跳,退了几步,却见白虎专注地吃着鸡,根本就不搭理他们,也没有伤人的意思。

几个人互相对视了几眼,交流了几句,一个胆子大的走过来几步,冲杨锋大吼了几句,杨锋一愣,赶紧用手势表示自己是个哑巴,那几个西夏兵又指了指白虎,做了个扒皮的动作。

这几个人竟看中了白虎的皮!

他们以为杨锋是个普通猎户,竟要强行要他扒下虎皮来!

杨锋一怔,心中迅速盘算着如何应对,就这么一愣神,白虎似乎已经明白了眼前几人要对它不利,“嗷”地大吼一声,直直扑了过去,一口就咬住那个西夏兵的咽喉!

小饭馆里所有的人都惊声尖叫起来,纷纷往外逃窜着,眨眼间就不见了人,剩下的几个西夏兵见同伴被咬死,全都挥舞着兵刃砍了过去。

杨锋见店中无人,也不再顾忌,足下一勾,已将脚边一口巨大的水缸踹出,朝几个士兵飞掷过去,呼呼生风,先将两个士兵砸到在地。趁几个人愣神之际,抢身而上,几掌拍出,正中另外三个人的胸口,他内力雄浑,一掌下去伤筋动骨,三个士兵立时倒在地上,哀声惨叫。

剩下几人见状,纷纷挥舞兵器砍杀过去,杨锋往后一避,伸手捡起白虎吃剩的几块骨头,飞掷出去专打膝盖,抛在前面的几个西夏兵不防,纷纷中招,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动弹不得。

最后一个士兵落在后面,见杨锋这般勇猛、武功高强,早已三魂不见了七魄,兵器一扔,就往小饭馆外跑。

杨锋心下知道,定不能让这人跑掉,否则行迹一漏,自己便危险了,当下立刻疾奔去追,却猛然听得一声震天动地的虎啸,那个逃命的士兵一顿,“啊”地大叫一声,竟僵直着倒在了地上,杨锋几步追上,只见那人已经吓晕了过去。

白虎不知何时窜到了那人前面,怒目圆睁,张着血盘大口,硬生生把这西夏士兵吓晕了。

白虎长啸一声,似乎很是得意。

杨锋一阵无语,看着晕厥的西夏士兵,忽然计上心头。

敦煌城已经到了非常时刻。

自八月末被没藏讹庞大军围困,至今已有两月之久,眼见城中粮草殆尽,城中百姓个个又惊又骇、省吃俭用,深怕西夏大军还未攻城,自己便要饿死于此。

军中也是一样,多日不见荤腥,士兵们烦躁不安,有些胆子大的甚至杀了战马充饥。今夜便有一群士兵合伙杀了一匹战马,他们都是守岗的哨兵,此时却纷纷离了岗位,聚集在城门后面,偷偷升起火堆,炙烤马肉,一群人只闻见肉的气味便不停地咽口水。

“妈的,不让老子吃肉,这仗怎么打?”

“小声些,要是被上头听到了,我们可都吃不了兜着走。”

“那又怎地!到了这地步,还不兴说两句了。”

“听说大小姐每日都与部下商议,想快要突围了吧?”

“突什么围,你没见西夏兵围得跟铁桶似的,这都两个月了,要打早打了,这西夏兵就是想饿死我们!”

“唉……为了救那梁氏姐弟,我们落入这等田地,想想真是不值!”

“怎的越说越放肆了。”

“放肆?我看老张说得很对,那梁家姐弟是命,我们就不是人命了么?嘿,我素来佩服大小姐为人,这次啊,却也不站在她这边啦!”

“轻声些,咱们擅自离岗,被发现了可是死罪。”

……

众士兵你一言我一语,一边抱怨着一边嗅着马肉的香味留着口水,都没有注意到几条黑影正从他们的岗哨闪过,转眼便消失在敦煌城稀落的灯火中。只见来人身形极快,直奔城南,在一家旅店东墙下站定,其中一人轻敲了敲墙上的青砖,只听得“磕磕”两声,那墙砖竟是中空。不一会儿,旅店的门便“吱呀”一声打开一条缝,几个人影迅速闪入,经一个店小二的指引,来到一间客房门口,小二并不言语,转身便离开了。

几人推门入室,只听见一个沉稳的男声道:“恭迎军师。”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缺了一条手臂的萧之瞳,他虽残了一臂,气概却丝毫不减,目光冷冷地瞧着眼前之人:“戴城主,久候了。”

不错,在此秘密等候萧之瞳的人,正是敦煌城主戴奇楠,只见他眼睛笑得微微眯起,一脸谄媚,赔笑道:“军师言重,请坐。”

萧之瞳扫视了一番室内,戴奇楠身后立着两个壮实的大汉,心中不禁升起一阵蔑视:“看来戴城主不放心在下。”

戴奇楠忙摆手道:“军师莫疑心,因为慕容氏手下高手众多,我一直是战战兢兢,若不留些人手在身边,万一这些江湖蛮人翻起脸来,在下性命堪忧啊。”

萧之瞳行到一张椅边坐下,端起茶杯饮了两口,才缓缓道:“可如今翻脸的却是戴城主,看来性命堪忧的是这些‘江湖蛮人’了。”

原来戴奇楠见敦煌城一围两月,城中粮草殆尽,西夏军却丝毫不退,惧怕万一没藏讹庞攻进敦煌,屠灭全城,他这敦煌城主便算完了。他生性胆小怕事,又并非慕容氏嫡系,只因多年来倚仗慕容家庇护才趟了此次的浑水,但敦煌城却是他的命根子,万万不能受到损毁。因此当西夏军秘密传进来招降书时,他想也没想便立即答应了。

“军师见笑,”戴奇楠道,“慕容氏再强,不过是一武林门派,怎能与堂堂大夏国抗衡?那慕容月是自寻死路,兄弟我只不过是为城中百姓寻一条生路罢了。”

给没藏讹庞献计招降戴奇楠的正是萧之瞳,他见城中粮草虽然日尽,防御却丝毫不乱,暗暗赞叹慕容月治军有方,只怕要攻克敦煌城还得从内部入手。但清泠五月与梁氏姐弟对慕容月忠心耿耿,只能从胆小怕事的敦煌城主入手,便暗中传了招降书,却不想这戴奇楠对旧主如此绝情,想也不想便答应下来,心中对他的鄙视便更深了一层。

“戴城主打算怎么做?”萧之瞳道。

戴奇楠诡秘地一笑:“军师,你认为慕容军如何?”

萧之瞳想了想,道:“兵少但精,可见将帅带兵有方。”

戴奇楠笑道:“可这军中核心将帅,却不过两人而已。”

“哦?”萧之瞳眉头一皱,“哪两位?”

“一个是慕容大小姐,慕容月。”戴奇楠道,“另一个便是‘北斗七俊’之一,破军摇光。”

“破军?”萧之瞳心下一惊,他曾听闻过慕容世家“北斗七俊”的名声,却不想其中竟有这样的良将。

“正是,”戴奇楠凑近萧之瞳,“只要此二人一除,慕容军便群龙无首,那时……”

声音逐渐小下去,渐渐隐没在夜色之中。

当太阳从大漠边际升起时,敦煌城已是人声喧哗。

云幽篁负责军中的饮食,她天不亮便起身,先安排了今日士兵们的口粮,又亲自下厨烹饪了一桌早餐,当众人醒来时,便有仆人领他们到饭厅用餐。

“云姐姐有心了。”梁乙埋见到满桌的饮食,胃口大开,一边称赞着云幽篁,一边迫不及待地奔到桌前就坐。

慕含睇、辛予窈与梁乙姝也纷纷向云幽篁致谢,就坐在餐桌前。

“城里也没什么好饮食了,只有煮些菜粥,各位将就吃吧。”云幽篁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几人自然也知道城中情况,却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慕含睇左右看看,道:“怎么不见大小姐?”

云幽篁答道:“之前我去请过了,大小姐在书房,说是有事与破军相商,让我们先用。”

辛予窈惊道:“莫不是又熬了一夜研究军情?大小姐的身体怎么吃得消?”

云幽篁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我也是这么说,连着熬了好几天,连七星七辰守在外面都憔悴了,我刚刚才叫了她们去补补觉,换了两个人守着,大小姐脸色也不大好呢,只有破军听声音倒还精神的样子。”

慕含睇冷声道:“我一直觉得那破军古古怪怪,大小姐将他赞得天下第一,我们困在这里这么久,也不见他想出什么好计策脱身。”

梁乙埋忍不住道:“慕姐姐,破军前辈可是个大好人,若非他带我们及时攻下西夏大营,咱们哪里还能坐在这里吃饭呢。”

慕含睇冷哼一声:“西夏营之事透着蹊跷,他一直缄口不语,必定心中有鬼。”

“你……”梁乙埋一直敬佩破军用兵神勇,把他当做神一般崇拜,不忍听慕含睇质疑他,正要辩解,梁乙姝却打断道:“有鬼也好无鬼也罢,如今我们最重要的便是团结一心。西夏军这么久不敢攻城,便是因为大小姐和破军布军严谨、固若金汤,若是我们起了内讧,高兴的只会是没藏讹庞。”

梁乙姝年纪虽轻,但话中自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威慑力,加上沉静的表情,竟隐隐同慕容月有几分神似,众人遂不再言语。

云幽篁见状,忙打破尴尬的氛围:“大清早的怎么就争起来了,大家快些吃吧,吃饱了好好守城才是正经。”

众人正要起筷,突然一枚飞镖从屋外“嗖”地射来,正正插在桌子中央!大家反射性跳起,齐刷刷亮出兵刃,慕含睇眼疾手快,迅速判断暗器发来的方位,水袖宛如长蛇从手间飞射而出,却只听得“嘶”一声,一柄寒剑竟已将她的水袖削掉了一小节!来人比慕含睇更快,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定睛一看,一个身材不高的小兵正手握长剑,立在面前,只见他面庞无甚特别之处,乍眼看去,只不过是个普通的下级士兵罢了。

“何人大胆擅闯?”辛予窈见慕含睇竟处下风,大喝一声。

那小兵伸手在脸上一探,一张面皮竟被撕扯下来,原来那不过是易容的假面,假面之下是一张熟悉的女子面孔。

“静女?”“静姐?”

众人齐齐惊呼,梁乙姝和梁乙埋已长久不见她,此时心中一热,一齐上前拉住她的手。梁乙姝道:“静姐,你怎么在这儿?”

静女满面风尘,脸色却极为凝重:“自大小姐从姑苏起兵,我就藏身在军中。”

几人互相看了看,整个慕容山庄,也只有静女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违背慕容月的命令。

慕含睇道:“大小姐让你留守山庄,你来干什么?”

静女沉声道:“戴奇楠反了,城中的饮水被他下了毒,我已安排人去阻止士兵吃饭饮水,特地来告知你们。”

众人一惊,都回头看了看桌上的早饭,原来静女刚才出暗器,是为了提醒他们。

“那家伙竟敢反叛?”梁乙埋又惊又怒。

“他昨夜和西夏军师密谈,被我偷听到,”静女继续道,“他们在水中下毒,打算等城中驻军丧失反抗能力,便打开城门,里应外合。”

“哼,好一条恶毒的狗!”慕含睇狠狠一拍桌子。

静女左右看了看,惊道:“大小姐和破军呢?”

梁乙姝道:“在书房,他们在那儿熬了好几天商议军情。”

“糟了!”静女气急败坏,拔脚便往外跑,“戴奇楠要对付他们,快走!”

众人闻言,脸色齐变,忙跟着她往外跑,刚出饭厅门口,一阵箭雨便从天而降,众人忙一边抵挡一边往后退,只见一众敦煌兵正身着铠甲,每人右臂帮了红绸带,封住了戴奇楠的府门,正往里万箭齐发。

“大管家!”一群慕容士兵显然是已经奋战了一阵,听见这边有箭声,便集中往这里来援助他们,一个士兵满脸是血,向静女道:“大管家,叛军行动了,我们却还有好多兄弟中了毒,如何是好?”

原来静女虽然安排了人在军中,却仍然有不少士兵中了毒,战斗力大大减弱,戴奇楠的敦煌军便趁势而起,如闪电般迅速展开了攻势。

“解药用了没有?”静女一边抵挡着箭雨,一边问。

“用了,可还没恢复气力。”士兵急道。

“告诉兄弟们,”静女沉声道,“大小姐与主帅破军可能已经遭袭,我们要快速压制叛军,再在这里耽搁,他们顷刻性命不保。”

士兵一听两位主帅都陷入险境,心下大骇,忙道:“属下明白,兄弟们就是拼了性命,也要杀了这群叛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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