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杨春和小马哥去登记结婚,因小马哥找不出身份证,没成。出了登记处,杨春缠着小马哥回家拿户口薄。
小马哥实在是觉着结婚对自己而言还很遥远,打心底不高兴。但不好直说,只好答应先回宾馆找找看,兴许身份证就丢在那里了。
车行几分钟,到了宾馆。二人和服务员说明来意,便进了房间。找了二三十分钟,没有找见,杨春急了,说身份证肯定是掉落水了,找不着了,还是回家拿户口薄吧。
小马哥能想象得出回家拿户口薄,说是拿来登记结婚时父母的反应来。不妥。再说,那身份证还不是自己说让它出现它便出现的事。现在不让它出现,只不过是小马哥为了拖时间罢了。
小马哥没有回答杨春要他回家拿户口薄的话,只埋头找着。
杨春急着要嫁,所以恨不能立马登记完了,好了却心头之虑。她知道这小马哥不是省油的灯,长得帅,个性坏,是女人都喜欢。指不定哪天让别的女人抢了去,这些天更是越发地感觉到危机,尢其是昨天在电话里听到那么动听的女人的笑声。杨春觉着这样找下去,何时是个头,便很不耐烦地说,“就不能先拿户口薄登记了再找吗?”
小马哥不急不忙,说,“你又不是七老八十,早晚要嫁出去的。再找找。”
“那你找吧。”杨春说时一屁股坐到了床上,气坏了。
小马哥又找了二十来分钟,想着再不让身份证出现,怕真要回去拿户口薄了,遂趁杨春不注意从鞋底掏出了身份证来。笑着说,“找到了找到了。”
杨春听见小马哥说找到了,便跑了来,见确实是小马哥的身份证,很是高兴。说马上去登记。
小马哥看了看手机,说此时已经到了中午,先吃了饭再说。这结婚是大事,可不能冲动,要从长计议。
杨春说吃了饭就去,从长计议不行。遂出了宾馆,找一小饭店吃饭。小马哥知道这杨春是不成功不罢休的主,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目前,虽然自己不想结婚,但并不意味着自己不喜欢她。不能结婚,亦不能因为要结婚而分手。想来想去,小马哥想到了一个办法。
于是,趁杨春低头吃饭,给谢道喜发了条短信。说是要他等五分钟打电话过来,说是有很重要很紧急的事情要小马哥马上立刻回公司。如果自己问他到底何事,就说电话里不方便说,梁总吩咐火速赶回即可。
一会儿谢道喜回了短信,问何事。
小马哥怕他不知道事态的严重,便如实相告,说是杨春正逼自己登记结婚。十万火急。
谢道喜说明白。过了几分钟,果然打来了电话。小马哥接了,按了免提,问何事。
谢道喜按小马哥之前吩咐的说了,还加了些他自创的情节进去。听上去,确实很真实很急切。
小马哥问杨春,怎么办。
杨春一时也没了主意,只傻傻地望着小马哥,很是失落。小马哥叹着气,表示很失望,说没法,这事不能误,结婚登记随时都可以,也不急在这节骨眼上。
杨春没有说话,只是很无奈地点点头,同意小马哥回公司处理事情。
小马哥见杨春同意,心里头别提多高兴,但不能表现出来。便马上放了碗筷,用手擦了擦嘴,和杨春招呼一声便跑出了饭店。
出了饭店,小马哥直奔公司。到时,谢道喜和梁总们正在说着话,感觉不错,都在笑。哥们见小马哥来了,便开玩笑说他真是命苦,恋爱没谈够就要结婚了。
小马哥很是不好意思,不好开口,只无奈地笑了笑。附着梁总的耳朵,问可有办法。
梁总,皱着眉头,摇着脑袋,说,“这事不好办,我没经验。”
哥们听了这话,都哈哈大笑起来。小马哥环视一周,寻求意见,得到的都是摇头或摆手。没法,只好在一旁坐下,发愁。
过了会儿。谢道喜走了来,拍了拍小马哥的肩,说这事惹不起,但可以躲得起。
“躲?怎么躲?”
“离开邵阳。”
小马哥觉得这倒是一个好办法,有些兴致,问怎么离开邵阳,难道要自己辞职不成。说时望着谢道喜和梁总们。
梁总仿佛也有了主意,笑着,说,“不用辞职。”
小马哥听见说不用辞职便可以离开邵阳,很是高兴,想莫不是要调离。问,是不是可以调离邵阳到别的地方去工作。
梁总点头,说公司目前正着手开拓邵阳以外的市场,扩大营销团队。
小马哥觉得这主意甚好,问梁总自己能调到哪儿。
梁总先是拍了拍脑门,像是在考虑。三秒钟后,拍着桌子说,“还没决定。但就在这两天,放心吧。”
这话,让小马哥吃了定心丸。但一想到那杨春那不折不扣的坚持,心里便起了恐慌,担心这几天要如何对付她。
梁总们看出他的顾虑,不好再出主意,只说,这两天他可以出差。
小马哥听出梁总话外之意,很是感激。于是,接下来的几天都耐心地等着。中间,杨春有打过几次电话来,小马哥接了,都说自己正在出差。杨春本想提结婚的事,但一听到小马哥说在出差,便改口说自己想他。
小马哥也说很想她,称自己正在湖北,接电话贵,等会儿给她用座机打过去。挂了,给莫洗澡打电话,问他之前代理的那种能在对方手机上显示任意区号的电话卡现时手上还有没有。莫洗澡说还有些,有何事。
小马哥便把和杨春之间的这些事和他说了。说自己现时正需要这种电话卡,目的是打消她的疑虑。
莫洗澡听这么说,来了兴致,道:“你现在知道它的真正用处了吧?”说时呵呵笑起来,说等下把电话卡的卡号和使用方法发短信给他。
过了几分钟,莫洗澡给小马哥发去了短信。小马哥按方法找一座机给对方打了过去。
杨春见手机上显示的电话区号是武汉,知道是小马哥打来的,心里踏实了些。至少证明他不是刻意躲着自己,确实是在出差。接了,说了半小时的话,要小马哥出完差第一时间去找她。
过了三天,公司开会。梁总在会上宣布营销中心拓展外围市场和扩大营销团队的决定。前期先开发长沙、娄底、永州、湘潭四个外围市场,认命刘二、刘中正、李永华、周后涛四人为外围区域经理,宣布各外围区域业务员名单。
小马哥被分到了长沙,同新来的哥们龙明一起听命于刘二。
散了会,已经是下午三四点钟。同事们都在着手准备明天下市场的前期工作,小马哥生来便是一个爽性之人,不喜欢像个女人似地将简单复杂化,外出不过百几十里地,犯不着做什么准备,所以和哥们儿打了个招呼便出了营销中心。
想着明天便要调离邵阳去长沙工作,心里倒是有几分担心何蓉来。遂起步前往她的住处。
步行十几分钟,到了。见何蓉家的门正关着,想她现时可能在上班,但心里仍有希望,所以上到门前,敲了敲门。
门响三声,便听见屋里传来温柔动听的声音。
“谁呀?”
话说,小马哥想着明天就要去长沙,心里担心何蓉,便去看她。
到了她家门外,敲门。何蓉开了门,见是小马哥,甚是高兴,赶紧将他让进屋。小马哥问她,怎么今天没上班吗?
何蓉揉了揉眼睛,说这些天自己都上晚班,才起床没一会儿。
小马哥想问些关心她的话语,但张不开嘴,便一个劲地傻笑。何蓉感觉心里极度地温暖,有一股强烈地电流涌过全身,不自禁地要去抱小马哥,但怕他觉着自己轻浮,遂生硬地收回了手脚。说,“怎么舍得来看我?”
小马哥说,觉得她很不容易,一个女孩子没朋友没亲人,又在这陌生地方。
何蓉很是感动,眼泪在眼框里打转,强忍着,望着小马哥。
小马哥不知如何是好,也看着眼前这动人的姑娘。两人就这样呆呆地站了良久,外边突然响起汽车的喇叭声,惊醒沉醉中的何蓉。何蓉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才想起小马哥正站着,遂请他到床上坐。
小马哥笑着到床上坐了,她遗留在床上的体温倾刻间流向全身,所以很是舒服。道:“我明天要去长沙了。”
“是去出差吗?”
“不是,是要调到长沙去工作。”
何蓉有些着急,问他要去长沙工作多长时间,何时能再调回邵阳。
小马哥摇着头,说何时能调回邵阳说不准,这主要看领导的心情。领导心情好了,就调回来了;领导若是心情不好了,那就常期在外了。
何蓉不懂,不知道小马哥指得这领导原来就是那敢爱敢恨的杨春,遂问,那何时领导心情能好?
小马哥笑,觉着这小妮子很可爱。何蓉见小马哥没有回话,便不再追问,望着他,问能不能带自己一起去长沙。
小马哥听她这么说,心里还真是有这想法,但转而一想,不妥,这样的话那自己岂不是不知羞耻了吗?好不容易躲了一疯丫头,接着又领着个女人双飞。想着,狠了狠心,说不行。
何蓉知趣,不再说跟去长沙的事。
二人又聊了半小时,小马哥见时间不早,欲起身告辞。
何蓉拉着,说没事,自己上班还早,只想和他多说说话。
小马哥是条真汉子,果然躲不过姑娘关,遂又坐回去。问起她的身世来。
何蓉叹了口气,在小马哥的旁边坐下。说她的苦难的人生和无奈的世界。
她说她出生在四川成都的一个叫大山的小山村,家虽穷,但一家三口倒很幸福。她有一个快乐的童年。不幸,到了十五岁,母亲肝癌晚期死了;十六岁,父亲从山崖掉下摔死。叔叔以照顾她为名,接收了她家的地、她家的屋,还有栏里关着的两头猪,顺带接收了本可以独立生活的何蓉。不想,没几天,叔叔婶婶便对她不客气起来,动不动就恶言相加,就连他们家的小崽子们也跟着欺侮她。她想要逃离这个不再属于她的家,所以轻信了同村一个说是在湖南做大生意的男子的话,跟着来了湖南。
不想,此人所谓的大生意,便是组织漂亮年轻的女孩子。她死活不从,便招来他们的毒打。
何蓉说着流下了伤心的眼泪。小马哥欲安慰她,不知道如何开口。这些听起来像传奇,但此刻,小马哥无比地相信。
何蓉说,直到那天遇见他,才又重新燃起了对生活的希望。
这话,小马哥很是感慨和感动。不想,自己活了这么几十年,能成为别人活下去的希望,突然觉着自己仿佛高大了不少。遂伸手搂着何蓉的肩头,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
明天,小马哥收拾收拾,和兄弟们坐十点开往长沙南站的汽车。
车行两个半小时,到达长沙。找一地儿,吃了饭,刘二刘经理吩咐哥们随他去市里先找一宾馆暂住,说这车站旁的宾馆贵且条件差,等租到办事处再搬。
刘二领了哥们提着行李挤上了公交车,约一个小时在候家塘站下车,步行二十几分钟的样子,在一家名为刘家大院的宾馆停步。进了,一酷似刘二的老头儿迎了来,把哥几个让进服务台,问要开什么房。
哥们拿不了主意,问刘二,刘二伸出三指头。哥们好像明白了,遂和老头儿说开一三人间。老头不信,故伸长了脖子问那正躺在沙发上的刘二,“二子,不是开三间吗?”
刘二听这话,坐了起来,直勾勾地盯着哥们,嘴对着老头子,道:“三间!”
老头子麻利地给开了三间上房,房价一百八十一间。说不带空调亦不带电脑,低碳环保光线好,住的就是个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