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圈真乱。
我站在门外唏嘘不已。
只听里头缇娜尖着嗓子质问:“陆熙,你是不是看上那个女人了?何好是吧?”
“你别瞎猜!”
她从杂物堆站起来,捋了捋名贵的外套,媚眼透着暧昧:“看看你,紧张什么?陆熙,她可不是处哦,照你那身心干净的要求,你敢要么?”
“我敢不敢,管你什么事?”陆熙冷着一张脸,“不管我找谁,都跟你没关系!”
“你!”缇娜怒极,“好,陆熙,你等着。只要是你身边的女人,都没有好下场!”
“我警告你,不要伤害何好。”
“怎么?心疼了?”缇娜冷笑,“你越是这样,我更加不会放过她!”
陆熙痛苦闭上眼:“缇娜,听我一句劝,收手吧。现在你什么都有了,为什么还不知足?”
“钱?名利?你以为我想要吗?我真正要的,是你啊,是你……”缇娜哭出声来,全身颤抖。
陆熙这人吧,什么都好,就是见不得女人示弱。
缇娜一哭,他八成心软了。
他皱着眉头,忍不住上前摸她的头,安慰她:“缇娜,你怎么就搞不明白?你跟我之间,已经不可能了……”
“为什么?足够相爱,不就可以在一起么?”缇娜覆在他怀里继续抽泣,那软糯的声音,我在外头听着都觉得楚楚可怜,何况陆熙了。
我想,缇娜这么年轻,以后还有大把大把的时光,而嵘爷,如今六十,之间相差一个辈分。强行拉在一起,确实很违和。
如果陆熙待她也是真心,何不凑成一对鸳鸯?
人世间本就太多遗憾,就我一个旁人来看,按年龄,他们也更相配。
岂料,陆熙边抱着她,边喟叹:“可惜……我爱你的时候,你选择了别人,你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感情会变质,我早已经不爱你了。”
缇娜怔住。
一切,都抵不过一句,不爱你。
感情本就是两个人的事。
为什么陆熙面对缇娜说出这句话时,我也同样心如刀绞呢?
多少年以前,我抱着高焰,一哭二闹三上吊。他推开我,说:“何好,我不爱你了。不要你了。接受现实,重新生活。”
“呵……男人。”我以为我忘记了那种感觉,猛然发现,自己还是没法释怀啊。
“谁——”忽听缇娜一声厉吼,她瞬间忘记了哭诉。
陆熙慌忙冲出来,一见是我,他眉头一紧:“你怎么……”
我冷冷瞥他一眼:“你把女人当什么?如果她爱你,珍惜好么?”
我也知道自己这气发得莫名其妙。但就是憋屈!
陆熙愣了愣,一头雾水:“何好,你说什么呢?”
缇娜大概听出是我,走出来,嘴角勾起一丝轻蔑的笑:“哟,是何小姐啊。”
“他这种渣男,有什么值得你哭的?”我气不打一出来。女孩,给我们女人争点气,不要步我的后尘。
男人都是贱骨头,你越是赖着他依着他惯着他,他难免会当成理所当然。
“你哪来的资格教训我?”缇娜大概以为我是在笑话她,精致的小脸蛋,气鼓鼓的,眼睛都快盯到天上去,“长得就是只狐狸精样儿,赶紧滚吧,别在陆家丢人现眼!这里,没你说话的地儿。”
“……”行,你行。我快气死了。我转身就走。
陆熙看了看缇娜,又看了看我。
“缇娜,对不起。”他快速念了句,从我身后追过来。
我疾步如飞。
我以为我是全世界最不识好歹的女人,今儿个算是见到比我还不识好歹的。
男人贱,女人更贱!
原来好心当成驴肝肺的感觉,就跟吃了苍蝇一般恶心!
“喂,何好,何好,你走那么快做什么……”陆熙在后头喊。
我不想听他说话。渣男!跟高焰一路货色!
我径直出了陆宅,打算自己打车回酒店。岂料,他们家住的这段儿,前方放眼望去,就是一片海域,四周都没有车的影子。
哪怕走,也要走回去。
身后已经没有陆熙的声音,但渐渐的,听到汽车引擎,不远不近。
我下意识回头瞅了眼,才发现陆熙那家伙开着他家的敞篷跑车,尾随其后。
他见我转头,忙加足马力,咻地一声,开到我身侧。
“何好,你怎么了嘛。”他边掌控着方向盘,边朝我喊,“你上车,我们好好聊聊啊!”
我穿着高跟鞋,刚走得太快,脚底板又痛又酸。
难道我能认输么?
不。
我脚步一顿。
他立马跟着停下来,打算下车帮我开车门。
我却是脱了高跟鞋,拎起来直接往前面跑。
他见状,车都来不及熄火,赶忙过来追我。
跑了一段路,我手腕一紧,是陆熙拽住了我。
他半蹲着气喘吁吁:“你干嘛呢?吃醋?难不成你说的心上人,真是我?”
我无语极了。
回身一脚踹在他肩膀上:“你他妈敢辜负女人,死渣男!看我不打死你!”
陆熙跌坐在地上哀嚎:“何好,你发什么病!我辜负谁了我?”
“缇娜。”
他一只手撑地,一只手抓了抓头发,表情烦乱而受伤,“谁告诉你我辜负她!我才是被辜负的那个好不好!”
“……”我哑口无言。
“你下脚还真重,我感觉我肩膀都抬不起来了。”上了车,陆熙坐在副驾驶,可怜兮兮抱怨。
我扳着张冷脸,语气更冷:“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如果让我发现你是个渣男,小心你的下半身!”
“最毒妇人心啊。”他斜了我一眼,继续揉他的肩膀,说起了他的故事。
陆熙是在香港读的大学,十九岁那年,他在舞蹈社认识了十六岁的缇娜。
清新活泼的少女,跳起舞来就跟梦中精灵一样。
他深深迷上她,并展开猛烈追求攻势。
少女抵挡不住他的热情,两人很快堕入爱海。
“是不是每一段初恋都会无疾而终?”陆熙发出一声苦笑,“我俩好了半年,她就跟我提分手。我真的很喜欢她,甚至觉得一辈子,要娶的女人,就是她。结果呢,还不是劈腿。”
“劈腿?”我诧异,边开车。
“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她找了个三十岁的男人。嫌弃我没钱,不能给她买名牌。”
“你没钱?”我一口老血。
天呐,我已经分不清,到底谁穷谁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