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是赏雪的时候。”看着这诡异的雪,薄言心里的担忧更甚,这样奇怪的天气,这样奇怪的雪,难道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发生,还是说只是将他们留在这里赏雪,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听说上一次与波磐打战的时候也下了许久的雪。
这次的雪估计与那次差不了多少吧。
“雪自是来赏的。”眼前不断在雪中出现的幽魂魔兵,鬼鬼卿手扫了扫头上的雪:“不过还是先打架吧。”一语既出,鬼卿率先上前与那群魔兵厮打起来,薄言与罗华也在其后加入战斗。
鬼卿在前空手直杀那群有着幽魂寄体的魔兵,薄言一袭灰衣飒爽在后抵挡杀兵,罗华则在另一边运用灵力击杀那些残血的魔兵,三人配合的天衣无缝,不一会儿便斩尽一半,可是这与波磐签订了血契约的幽魂哪有这么容易就被杀尽?就在这个时候,现出另一群魔兵,而之前死去的那群魔兵又诡异的复活重新加入了三人的打斗当中。
鬼卿纵身一个飞砍,斩断一个魔兵的脖子,可是那脖子竟在几秒内又重新长了出来,只有在砍断的地方流着浓稠的绿色血液,再一次的又加入了战斗。寒江挥动狼族法术一片魔兵倒下,可瞬间又站了起来,重新的返回到他们的方向。
一群死去又复生,魔兵的数目未曾减少过,周而复始,连续不断。
“这样下去不行啊,都杀不死!”罗华趁着空隙的时间向后靠在薄言的背上说道,她的粉色裙子上已沾染了不少的绿色血液,面上有了些疲惫之感。
这群魔兵杀了又活,数目好像也有所增加,就算再厉害的人在这样的情况下也会坚持不下去的。
又是一个空斩,看着倒下的一大片魔兵,看着他们的复活,鬼卿靠后,三人挨在一起:“现在只能看小白了。”
一句话了,又开始永无止尽的作战。
这幽魂定是与波磐定了契约,那个禁术这样恐怖,而这禁术只能波磐才能解决,也就是说这死而复生的魔兵是因为波磐尚在,只要波磐没了,那这魔兵也自然没了。
可是芣苡,那个小小的狐女,他很担心她。
爱真是一个让人恨的东西,喜欢是她的源头,而恨是她的结尾。
当芣苡在那床上悠悠转醒的时候,她看着陌生的四周感觉很疑惑,而后忆起她是如何到这的,她又有些惊慌:“大灰,罗华,鬼卿你们在哪儿?难道这里就我一个人吗?”她掀开在身上盖的黑色上面绣着牟华的被子,快速的穿上在床边的鞋袜,随意的套了一件挂在一边的外裳便往门外走去。
如果她想的没错,那波磐应该就在某个地方等着她。
这个地方很像金朝的王宫却好像比那皇宫来的更加的威严,来的更加的谨慎,只是这里怎么有座王宫?再走了几圈之后,她没有看到什么魔兵,没有看到什么不好的东西,只是每走一步便会看到一株开的极好的牟华花,牟华她曾在飞鸿的某本书上看过,是一个在天上的人最喜欢的花。
那花她在书上看到的是紫色的,可是在这里她看到的竟是一朵朵白色的,对了,就像是在波磐右面颊上的那朵,冷艳清绝。
在绕了一个房屋后,她看到一扇半掩着的宽大房门,房门上刻着刚刚见的牟华,她在门外伫立半晌,最后还是抬手推着门走了进去。
门内没有像她所想的那样黑暗,反倒是有一点点的光亮,刚好将她面前的东西都能看的清楚。
房内的摆设很简单,她看到不远处的墙上挂着一幅画,四周看了看,始终看不到波磐的身影,她抬脚朝着那画走去。
每走一步心就跳的快了些,每走一步,都好像自己会消失。
带她走近那幅画,带她看清那幅画,她的心更加的慌张了。
画上是一个女子,女子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俨然就是她在梦中见到的那个女子,梦中!她慌忙转身,果然!身后的桌子上坐着一个人,那人一头紫发长至脚踝,一身紫衣蹁跹,她看不到他的神情,可他给她的感觉如此寒冷。
“你醒了?”他淡淡开口,声音和着梦中的他有着太大的区别。
芣苡有些慌张的大口喘着气不敢回话,这样的一个男子存在了这么久,她不敢惹怒他,或者说她正想着办法逃开这里。
“怎么不回我?”一瞬间他就来到了她的身前,他低眸看着她,紫色的眸子好像发着淡淡的光,他抬起手将她落在脸边的发丝拢到她的耳后:“你怎么不回我?”他又问了一遍,嘴上的气直直的吐向不敢动弹的芣苡脸上。
这或许就是牟华的味道。
“她是谁?”她不敢回他,想着刚才看到的画慌忙伸手指着身后的画,可是那手指却在不断的颤抖。
她在梦里梦到过这个女子,也梦到波磐,她记得最后的片段,那个女子一把七彩玄剑那样直直的、冷冷的刺进他的胸膛,她看到他的目光游动悲伤变得仇恨,可是她清楚的感觉到那个女子不是之前的那个女子。她只是想问清楚他们的关系,好告诉他自己的感觉。
她想和他说,她不是她。
“你怕我?”他看到她的手指在不断的颤抖,他勾唇一笑伸手覆上她的手指,很冷,这是波磐的想法。
“可是你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喉咙突然一紧,波磐的手牢牢地锁在她那纤细的脖子上。她用力的伸手拍打着他的手,她还年轻还不想死,她还想找到阿爹阿妈,还想做很多的事情,他的手却越来越紧。
波磐没有给她一个说话的机会。
此时的挣扎在他眼里看来大概只是一场可笑的举动吧,她眉头痛苦的拧起,喉咙喑哑大概也发不出声音了吧,她随时都可能会窒息。
她感觉到他的手正在慢慢的不断的加力,她只能痛苦的呻吟一声。
“记住了,下次到别人家里,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该看的不要看,你看,你现在惹祸了吧。我本来是不想杀你的,可是你知道每个人都有底线,不巧,你刚刚好碰到了我的底线……”
芣苡的意识渐渐模糊,她能感觉到脖子上的那只手有着明显的杀意,更可怕的是那种感觉正在慢慢的变淡,慢慢的消失,她渐渐的有些麻木。
在她觉得自己就快要变得跟那次与鬼卿在地府所看到的魂魄一样时,波磐的手松了,一甩手将她甩向了另一边。
她的身子砸到桌子上发出一阵声响,而后转了一圈落在地上。
身体很痛,她皱眉想睁眼看看他,可奈何脑中的晕眩感越发之重,之后她再也忍受不了的昏死过去。
“为什么?为什么我下不了手杀她?我是魔,魔……”他有些狂躁有些愤怒,用力的甩掉那张画下的所有东西,双手无助的撑在那张桌子上,两眼紧紧盯着那个画里的女子:“闲落,为什么为什么……”他抬手慢慢的摸向面颊旁的牟华:“你现在是更恨我了吧,可是我却无法恨你,我本该恨你,本该恨你的……”
他当初以为自己已经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了,以为自己可以摒弃自己所坚信的东西了,可是他所想要的不过是那个女子而已。
可那个女子丝毫不留情的就将他的心给击碎,他的心虽然碎了,可是他依旧不能将那画撕得粉碎,依旧不能将那女子从着自己的心里移出。或许对于他的魔兵而言,他的心思是最可疑、最无用的。
魔本该屈于神之上,本该是万物的主宰,他们的能力很强,破坏能力也很强,可是为什么这么强的他们是受世人的厌恶和打压,他们本该受万人敬仰的!自千百年前波磐的出世开始就注定了他们魔族已经开始没落了。
哪个魔族之领的出生不是为了毁灭四方?哪个魔族之领的出生不是为了统治天下?可是他的出世却没有对他们下达一丝不好的命令甚至可以说不知道他们的存在。他们看到他一直呆在那个女子的身边,可是那个女子是神女!曾经也打杀过他们,曾经是神族里唯一一个对他们没有厌恶的人,只是神魔的相杀是天生就注定的!
只是这些波磐并不知道,他也不会知道了……
他低头不住的呢喃着,所以他没有看到他的身后,在阿暖的身体里慢慢浮出一些气体,慢慢的由气形成一个身形,一个曼妙女子的身形。
白皙的面庞上泛着点点******,朱唇不点而红,一根白色的丝带绕在她的臂间,三分飘然若仙,半头的青丝被一根青簪束缚,她的眸中泛满忧伤看着波磐的背影蓦然有些心疼。抬起脚步慢慢的走向他,身边泛着点点荧光却是透明的
“谁?!”他止住了呢喃,惊问。
一转身,看到了她。
他只是自嘲的笑了笑:“我又出现幻觉了……”伸手想要抚摸身前的人又收回了手:“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吧……哈哈……”
那个女子亲手将那柄剑没有思量的就刺进他的胸膛,可是这么可笑,他却始终留着她的画像。
他应该直接杀上天庭,或许打不过但足以破坏,可是破坏不就够了吗?现在的他没有以前的强横,没有以前的能力,在他最强的时候他没了,在他最弱的时候他来了,可是一切都不过是为了那个女子的一个原因,一个为什么杀他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