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我强忍着身上的疲惫感,努力睁着眼睛,看着眼前冰晶上的景象。这里的光线一直都很暗淡,所以景象里的物体,其实很不容易与周围的背景区分开来,但是正中间的那个人影却有些突出的清楚。
? ? ? ? 很快的,那人影的身形开始清晰,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因为虽然那人的穿着打扮看不出来,但高矮胖瘦却看出个大概,我怎么觉得那人的身形有些像我,挣扎中的举止动作也很熟悉。
? ? ? ? 我眼神聚焦到那人的脸上,当那痛苦不堪的表情落在我的眼前时,我剧烈的心跳骤然停止了。
? ? ? ? 虽然那张脸在极度扭曲下已经走了样,可我永远不可能忘记的,是我自己的长相……没错,那人影竟然是我!
? ? ? ? 我从来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甚至身上的疲惫感都瞬间消失了,那冰晶里我的眼睛也正死死的盯着我,从那眼神里我看出来的却是愤怒、憎恨,而表达对象是我,好像造成这一切的就是屏风外面的我。
? ? ? ? 冰晶越来越厚,上面的景象也越来越却清晰。不但是中间的那个人影,就连周围所有的人形影子也开始变得清晰。
? ? ? ? 我不知道如何去形容那些到底是什么,在冰晶中“我”周围的那些东西长相像人,但却明显并不是人,尖嘴猴腮的脸,身上瘦的没有几两肉,身高不足一米,密密麻麻的趴在冰晶里我的身上,从我的身上一片片的扯下血淋淋的皮肉,而“我”也马上成了一副血骷髅。
? ? ? ? “我”眼里的恨更深,看的我毛骨悚然,好像亲眼看着自己被活活剥皮剔骨而死,这种感觉很不好,就好像自己的灵魂出了窍,看着自己的肉体被折磨。
? ? ? ? 我正看的心惊胆战,而面前屏风上的冰晶却突然“啪”的一声碎了。我感觉好像周围的空气也随之冻结了,光线猛的暗了下来。
? ? ? ? 我眼前的景象变成了无边的黑暗,虽然疲惫感没有了,可身体依然是动不了。
? ? ? ? “唉……”
? ? ? ? 同样的叹息声第三次在我身后响起,而这一次的叹息声却好像离得我非常近。
? ? ? ? 我心中虽然吃惊,更是想转头看看后面那人是谁,可我甚至连嘴都张不开。
? ? ? ? “唉……”叹息声又响了起来,好像就在我的身后:“多少年了?少说也有几百年了吧,终于有人来了。”
? ? ? ? 身后的声音很苍老,那种苍老的感觉不只来自于是声调,而是骨子里的感觉,好像这人的心已经厌倦了生活,盼望死去而不能死。
? ? ? ? 难道这里真的不是在青铜铃里?否则他为什么要说几百年来都没人来过这里呢?
我想询问,试着与身后的声音交流可是根本做不到。而那声音也好像根本就知道我动不了,说不出话似的,只是自己说话却全然不顾我这个听众有没有反应。
“你是祭品吗?还是自己误闯进来的?这个决定可实在不聪明。”
这句话说完,那声音突然停止了,也根本没想听到我的回答。只是这突然的沉默却让我有些害怕,因为声音虽然没有了,我的身体却还是动不了,我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
答案很快就有了,我感觉从我的身后有什么东西冲了过来,速度很快,甚至有风声,那东西很快就上了高台,来到了我的身后。
我不知道过来的东西是不是刚才的那个声音,但那个声音却一直保持着沉默。
我感觉后背上突然一沉,好像是有什么东西上了我的后背,那东西爬的很快,瞬间就到了我的肩膀上。
我很想偏头去看看肩膀上的东西是什么,但眼珠却直直的向着眼前已经没有了冰霜的屏风,虽然从刚才声音响起开始周围的光线就暗了下来,但屏风上依然有两团黑影,一个自然是我,而另一个就是我肩膀上那东西。
我没有感觉到肩膀上东西的呼吸,这说明那东西不是活物。它在我身上稍微停了一下,好像是等待什么命令似的,接着又动了。
我本来还在担心它要干什么,可周围的本来就不亮的光线却忽然又是一暗。
在极暗的环境里,眼睛看到物体是有一个适应的过程的,而看清那眼前的东西的时候,我还是吓得差点没晕过去。
那是一张像鸟脸一样的脸,嘴部突出,小眼无鼻,而它那像鸟喙一样的嘴此时已经到了我的眼前,眼看向着我的眼珠而来。
我想喊想叫,想至少问清楚这一切是因为什么,我简直是糊里糊涂的就到了这里,糊里糊涂的就看了一场不知所谓的东西。
我知道那鸟喙碰到我的眼睛,我这眼眶里也就什么都剩不下了,瞎了还是好的,说不定我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了。
我都快要放弃了,看来死不瞑目是必然的了。
“停!”
身后的声音再次响起,而眼前的鸟脸瞬间就从我的眼前消失了,我感觉它从我的背上已经走开了。
原来背后的声音一直就没动,听声音与刚才的位置相同。我不知道他让那鸟脸又停下来干什么,但我无疑就是刀殂下的鱼肉,只有引颈待宰一条路。
“你拜过门外的符板?”那声音问道。
我想回答可却知道根本回答不了,就这么站着也不知道那声音知不知道我要回答什么。
“为什么不回答?”那声音又问我。
我怎么回答?我要是能回答我就早问清楚这一切了。
“我要是能说话就好了!”
这句话刚说出来的时候,我还以为这里有其他人在呢,而我反应了很久才知道,这话竟然是从我自己的口中说出来的。
我心里一阵激动,还想转身去看看身后,可我的身体却纹丝未动,看来目前我只能是开口说话,身后那声音还不想让我看到他的真面目。
“我……”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先说什么:“这里是不是青铜铃里面?”
“我问你是不是拜过殿门前的符板!”那声音冷的好像这周围的空气。
“……是。”我不得不回答,因为我听的出来,那声音对我很不耐烦。
“唉……”
我都记不起来这是那声音第几次叹气了,好像他对一切的一切都失望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