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毅爸爸曾劝儿子远离石家父子,而现如今,却自己找上门,与石强来来往往交涉着银行贷款一事。为了给儿子当示范的楷模,这件事并没有让高毅知道。
长途客运的线路不到十天便审批通过,贷款银行通过石强的关系网,不到一周便有了着落。
石强对高副大队的指示尽心尽力而办,甚至为了促成此事,自己还搭了些物质的东西,在他看来,有了这样一个开头,以后有求于人家的,自然也就顺理成章的礼尚往来。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两件棘手的事全部办理完毕,这让高毅妈妈对老伴的本事也另眼相看,他们选了一个吉利的日子,拿着银行的贷款和手上的积蓄直奔省城提车。
新车提回,全家人沉浸在欣喜的氛围当中,高毅上前里瞅瞅,外看看,时不时用手摸一下崭新的方向盘。“我滴天呐!这得买多少台二手夏利。爸,司机找好了吗,要不然我来开第一班吧。”
“拉倒吧,你把你的工作干好比什么都强,再说了,你的驾驶证的级别不够,不能开大型客车,你以为开这个和你那个夏利是一回事吗,大车的司机每天在路上跑都把命悬在裤腰带上。”
“爸,你还当真了,你让我开我也不敢呐,对了,咱们雇的司机技术咋样。”
“你妈找的,听说开大车十多年了,而且还有公交车的驾驶经验,技术应该没问题。”
“高毅你过来!”妈妈此时冲着高毅喊。
“妈,什么事儿,整得神神秘秘的。”
“你妈岁数大了,这长途跟车也坐不住,你让一菲去跟车,她能不能愿意啊,顺便还可以售票。”
“她呀,能同意吧,我之前和她说过,都是咱们家的事儿,我去问问她。”
说着话,高毅走到一菲的身边,一脸堆笑的用手指捅了一下正在看新车的一菲。
“咱妈说了,噢,不对,我妈说了,让你每天跟车,而且兼职一边售票,你能行不。”
其实在买车以前,高毅就透露过这样的信息,高毅只是故意加缸,不过也被颇有心计的一菲一下子识破。
“装啥呢,这事儿你跟我早就说过了,你还在那儿扯淡,我去和你妈说。”
高毅见一菲奔妈妈走去,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得意,心里也在琢磨着:“一菲跟着车,一去就是一天,那我的自由空间可就大了去了。”他越想心里越甜。
“阿姨,跟车的事,小毅都和我说过了,咱们自己的车,必须得有一个可靠的人跟着,你就让我去吧,您放心,肯定不会出任何的差错,每天晚上回家,我都会把售出去的车票明细和钱款亲手交给您。”
高毅妈看见未来儿媳如此懂事,在感到欣慰的同时,也对眼前这个大方得体的姑娘有了更深层次的赏识。
“一菲,那我就放心了,等这个车出了效益,马上就把你们的婚事办喽,也不能总这么拖着。”
“恩,阿姨,我就按您的要求去做。”
就这样,一家四口人,唯独一个外人——未来的儿媳充当了长途大客车的售票员。
跟车第一天,一菲对跑线路以及车站的联系人等方面不熟悉,多亏司机老练,带着她里里外外的熟悉一遍,一天跟下来,她也有了自己的心得。
晚上回到家,一菲腰酸背疼,高毅躺在一边急忙过来献殷勤,又是捶背,又是按摩,还一个劲儿的念叨,老婆辛苦……老婆辛苦了。一菲闭着眼,暖暖的陶醉在这温情一幕当中。
第二天,一菲早早的起来,为了节省时间,她连早饭都没吃,辞别了高毅的家人,便即刻去车站的广场,准备今天的出车任务。
不知道怎么了,今天有点儿犯邪,大晴的天儿,车站硬是不让他们正点发车,弄得许多乘客在车上骂骂咧咧,而且针对的对象都是司机和一菲。
这样的情形,她第一次见到,不但一时慌神,而且六神无主,她急忙起身去安慰这些乘客,软磨硬泡的才将事态控制下来,口.干.舌.燥的她刚坐下来,车站准许发车的通知也同时到来。
一路上,大家对发车晚的抱怨声几本上没有了。不过有一个女乘客带个两岁多的孩子,在车厢里便溺了,弄的一车厢没有好味道,乘客们一窝蜂似的喊着一菲,让她赶紧处理,要不然退票下车。
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再起,一菲快步上前将孩子的便溺物处理掉,同时告诉司机师傅在路边停一下,让乘客下车休息十分钟,正好让空气也流动起来,给大家一个良好的乘车环境。
十分钟后,车再次起动,一菲坐在副驾驶位,一脸的汗珠子噼呖啪啦的往下掉。
“司机停车,有人吐了。”
还没来得及擦汗的一菲顺着声音往后面看去,一个女乘客捂着嘴站在过道里嚷嚷着。
“我马上来处理,您先坐好,车在行驶途中,您别站起来,有危险。”
一菲一脸的笑容可掬,但换来的却是乘客的不理解和抱怨声声。
一路上,伴着抱怨声,伴着刺鼻的味道,伴着一滴滴汗珠子,一菲头一回体验到,生活的五味杂陈和五花八门、形形色色的老百姓。
客车终于停靠在省城客运站,一菲和司机相视一笑,可一菲的笑容里隐含的却是一丝无助与无奈。
今天经历的这些事,一菲没有对高毅讲起,他宁可坚持下来换得未来婆家人对自己的放心,也不肯将自己受的委屈痛快的表达出来。
一菲在外面受罪,而在家上班的高毅却不能安生。
自从一菲到此,他和韩欣然的来往频次逐渐下滑,由开始的一个星期一见,到后来的一个月一面。现在好了,管家婆跟车去了,自然也就给高毅留下了可乘之机。
高毅单位中午休息时间有两个小时,而且下午如果没有特别重要的会议或者是案子,他完全可以再请上个半天的假,而欣然那边的歌厅一般是晚上营业,白天则用来补觉的。
将近一个月没联系,欣然倒不以为然,她知道高毅的女人来了,自己在中间一直充当着“三儿”的角色,就算再有求于高毅,和他亲昵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事。
欣然的歌厅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生意异常的好,这完全托了一个人的福,他便是石立国,欣然知道他与高毅的哥们儿关系,但人家石立国是大款,不像高毅,来歌厅从来不消费。
她也时常想:“干这行无非是赚几个钱,况且这个行业也干不了多久,何苦让高毅白白的占了自己的便宜,更何况一分钱都不出,石立国每次都出手大方,这才是真正的财神爷。”她只想慢慢的疏远高毅,而有意的去接近石立国。
与石立国接触近一个月以后,在一个酒醉的深夜与他在包间内发生了关系,这样的关系让石立国心有余悸,他觉得对不起高毅,可欣然却及时打消了他的顾虑。
“立国,高毅从来没把我当成一个正经的女人,他就是会说,我才陷入了他编织的一个个谎言当中。这回跟了你,我不会再和任何人扯上什么关系,你也不用告诉高毅我们俩之间发生过什么,他也没必要知道这些。”
石立国听了欣然的话,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这也让他与欣然之间的情感再度升华,不过在这样的情感漩涡里,像石立国这样的主儿能是一个稳稳当当对待感情的主儿吗,况且欣然的职业是歌厅老板,这份感情又能持续多久,他自己也从未去研究过。
就在一菲跟车的间隙,高毅得了空闲,开着二手夏利,直奔欣然的歌厅,路上还一直念叨着欣然的名字,一个月没有肌肤之亲,而且一菲每天跟车,晚上回家倒头便睡,他的生理需求再次上升到至高点。
“嘎”,夏利车稳稳的停在歌厅门口,高毅坐在车里拿出电话打给欣然。
“欣然,我是高毅,快出来开门,我都想死你了。”
“高毅,你还能想起我是谁啊,我还没睡醒,而且我老公就在旁边,你赶紧走吧!”
“老公?你扯我呢吧,一个月不见,你就结婚了,别闹了,快开门吧。”
“谁说非得结婚才能叫老公,你快走吧,我老公的脾气可不好。”
“你……”
“嘟……”欣然干脆的挂断电话,高毅再拨过去,“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高毅出于对自己职业的敏.感,并没有去敲歌厅的门,他只是气愤,“韩欣然,这是用不上我了,当初死死的缠着我,现在换新人了,就把我给甩了,这娘们儿,真毒,有你的好看。”
他忿忿的想着,随后将车狠狠的起动,一溜烟儿窜出十几米远。
回到单位,高毅越想越不对,谁呢,她被哪个社会大哥包了呢。现在的空余时间多了,却没有了消遣的地方和对心的人了,这真是需要的时候不成全,不需要的时候天天圆。
当天晚上,高毅爬到了熟睡中一菲的身上,像一只久未进食的烈犬,硬是把梦中的一菲活生生的搅和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