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昨日被御寒送到房里的男人既是白凡凡带回来的,那这样想来,她确实没有变过,最后做以改变的因素也只是自己罢了。就如以前总是将‘保护你’挂在嘴边多管闲事的白凡凡一样,现在的白凡凡还是如此,不仅再说梦话方面,其它方面亦是如此。
“不过,从今起不准出去,在府里好好呆着,休息三日,三日后,我带你出去玩。”端着药碗,背过榻上多管闲事的女人,凌日轩淡淡道。
白凡凡迟疑了一下,随即盯着他的后脑勺,假装虚弱的说道:“可是,不出去伤口怎么愈合,不是说,生命在于运动吗?虽然受伤了,但是,但是,小伤而已,出去多转转也就好了,不是吗?”
“不是。”说完,凌日轩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风雨如此,凌日轩也是如此,重复注视着被撵复关上的房门,白凡凡悲愤的拿起一旁的枕头,“烦死了,什么地方都不让去,这个不是要憋死我的节奏吗?”
侧身贴着房门,侧耳听着房内传出的埋怨,公良白亦但若无人的避过凌日轩,偷偷的笑了一下,上手锁上锁扣,便离开了。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凌日轩生是憋住了心中对昨夜之事的疑惑,也离开了。
挑眼望着走廊内渐渐离近的王爷,御寒畏畏缩缩的朝后退了一步,跪身禀告道:“王爷,那个男人还没醒。”
“知道了,好生照顾着。”公良白亦温柔的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御寒,又道:“以后不用下跪。”
“是,奴才知道了。”说着,御寒慌张的站起身,凝视着王爷将自己抛在脑后的身影,默默吁了一口气。
又是一剂看似安心却要了人心的悲楚,垂眼凝视着桌上让人含馋的糕点,再瞟看被紧紧封上的房门,白凡凡亦是没了吃喝的兴趣。
城西林木驿站,古良水强行拉着身后压根不懂人情世故的小马头牵强的看着眼前近在咫尺却丝毫不能接近的马棚,“小溪水,你说你能不能听听姐姐的话,不要再倔强了,吃点东西才能有力气上路啊。”可是,这样的言辞对于一个只有几月大小的马儿来说简直就是无稽之谈,继续埋头吃草,马儿傲娇的摇了两下稀疏的小尾巴。
“阿水姑娘。”
“做什么?”古良水不屑一顾的扬起衣袖,死死的揪着马儿脖上的项扣,眯眼笑道:“听姐姐的,再不走,你就真的要离开姐姐了。”
马儿仍旧傲娇的晃着脑袋,对她依旧如此。
牵着缰绳,无信无奈的看了眼始终不肯移步的小马,“阿水姑娘,你的马儿太小了,按照这样的路程,他会活活走死的。”
“我知道。”古良水反感的将他朝着自己的反方向推了推,随即看着他手里牵着的大红马,“但是,你家公子的野马,我才不要。”
“可是,只有这马能够行千里,阿水姑娘,你就听话吧。”无信愚昧的绕着她。
古良水仍旧不屑一顾的推开他,“不要,大不了,马儿死了我给它挖个坑,竖个碑,其他路,我自己能行。”
“但是,公子说过,马儿不送到姑娘手上,无信也走不了啊。”
“你随便,想跟着我也阻止不了,大不了就是多了个保我上路的保镖罢了。”无信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但她骑马的技术,除了那天煞的黎明义之外想必也没人知道了吧。所以,换位想想,那知晓她一切的黎明义定也是抱着一种看戏,报仇的心理才将这大红马送给她的,要不昨日为何不说,要不为何不派别人,而偏偏派了个最尊重她的无信。于是,她又怎能清而相信,然后染了自己的面子。
“阿水姑娘,无信还是觉得不妥,您还是将大红马牵走吧,至于那小马驹,给我便是,我一定好好照顾着。”无信为难的将缰绳朝着古良水努了一下。
“不行,要不当我保镖,要不给我回去,你自己看着办。”忍痛甩开无信可怜抖颤不停的手臂,古良水咬牙切齿的吼了声。
随即,无信也只能知趣妥协的收了手,可怜兮兮的看着她,“好吧,那我当阿水姑娘的保镖。”
“好,那你先将大红马送到马棚。”古良水瞬即变得温柔,但是,被拉着的小溪水还是不肯移动半步。
溪水向下流着,云层一点点发生着铁定的变化,可为何她要如此可怜,斜眼看着桌上的点心,扶手揉着已经开始鸣叫的肚子,白凡凡为难的咽了口唾沫,想着昨夜三王爷的那句,“还有,不准在给我带回任何男人,就算我对你无情,但我也不希望诗文看见自己的娘亲放荡不羁。”眼泪莫名变得无情,随势凝固着她的记忆。
放荡不羁的女人,也是,隐约念出的凌日轩,一直跟着的白小皓和楚风,还有那个只认识小几日就腻歪在一起的林枫,或许,就像三王爷说的那样,自己是该长点心,长点脑子了,要不早晚让人讨厌。
“吃药了。”凌日轩端着药如同往日一样,静步走到榻边,冷冷道。
白凡凡辞手抹去眼角的泪渍,接过药碗,“我是不是很讨厌,很花,很乱心,很放荡不羁。”
凌日轩只是静静的看着她,没有开口。
听着耳边的寂静,白凡凡吃力的坐起身,盯着碗里黑乎乎的汤药,“我知道以前的白凡凡或许不是那样的人,要不你们为什么对我都这么冷淡,还总是问我是不是在假装,可是,我没有装,我只是想做自己,想虚伪的做自己,做那个你们可能会喜欢的白凡凡。”说完,她痛苦的喝下汤药,悲愤的将药碗放到榻边,傻乎乎的笑了一下,便不敢再多说些可能让他讨厌的废话。
凌日轩始终都没有开口,拿起榻边的药碗,便面无表情的离开了。
握着紧缩在匈前不知何等滋味的伤酸,白凡凡条件性的闭上眼,努力忍着眼角欲要流出的眼泪。
海风呼啸的吹着,那夜,那些天,那些月,发生的一切,她都不曾记得。
以前的自己是否完美,是否无私,是否招人喜欢,她亦是没了定义,沿着朦胧不禁的记忆锁扣,她无力的看着眼前身披黑衣的女人,轻慢问道:“巫女,我回来了吗?”
“你没有回来,但是,凡凡告诉我你的悲痛,我可以帮你解决。”巫女小心翼翼的抻出双臂穿透她透明的身体,“不过,你也要记得这只是个梦。”
“恩。”白凡凡不明思议的看着被她穿透的身子,“我记住了,这只是个梦,你的出现,也只是个梦。”
“对。”巫女温柔的注视着手上的玻璃珠,牵强的笑了一声。
同她看向那玻璃珠中的孩子,白凡凡不解的眯起眼,“那是我吗?以前的白凡凡。”
“是也可以不是,俗话说相由心生,现在你的心和她的已经有所不同,所以,自然也可说不是。”巫女轻声解释着。
“那以前的我已经消失了吗?”白凡凡问道。
“怎会消失,只是改了心意,以前的你只会存留在你的内心深处。”
“我不懂你的意思。”
“不懂便是懂,懂便是不懂,好好活着,才是你应该的,其他的都只是无稽之谈。”巫女突然扬起手,将她重重的朝后推了一把。
海风持续呼啸着,耳边,眼角,泪渍也随之变成了风,变成了雨,直至她感觉到痛,才吃力的睁开了眼。
“你醒了。”凝视着烛光下白凡凡清澈透亮的双眸,公良白亦温柔的拂过她额前的刘海,“听说你一天都没有吃饭,看你睡得痛苦,害怕扰了你的心,所以没敢叫你。”
“三王爷。”白凡凡蒙欢的看着他的眼眸,听着他有些沙哑他的声音,不安的摇了摇头,“不对,三王爷,我我我知道错了,你不要杀我,求求你了。”
公良白亦戏谑的看着她,轻声问道:“难道又忘记了吗?我怎会要了你的命。”
“可是,我我不是应该被杀了吗?还有那天,我不是应该被你毁容了吗?那那我为何在这里。”白凡凡胆怯的朝后移了两下,随即看向他身后一袭白衣,不同于人的男人,怯怯的道:“王爷,我知道错了,阿水姑娘的事情,我发誓,不会再说了,你放过我,好吗?”
“阿凡。”凌日轩淡然的看着她叫了声。
白凡凡恍惚,茫然的看着突然唤出自己名字的男人,“我我不叫阿凡,我叫白凡凡。”
临近榻上一脸呆滞的女人,易水默然看向一旁面生欣慰的老妈,咬了口苹果,问道:“你想通了,不改变了,所以就让她恢复记忆了吗?”
“没有,”巫女习惯性的抻出手,一把抢过易水手中的苹果,放在嘴边,咬了一口,“一点点恢复,才能有实验的效果,像她这样能够来回穿梭时空隧道的灵体,我可不能错过。”
“但这样,对她在那边的生活,肯定有影响,我看你还是收手吧。”
“不行,收了手,两败俱伤,我可不能眼睁睁的放弃得手的机会。”巫女强颜笑出声,“倒是你,和那个黎萧然相处的如何了。”
“就那样。”
“就那样是哪样?”
“就是那样,我看你还是管好自己吧。”说着,易水无奈的又看了眼她玻璃珠里的女人,“那个孩子可是很有毅力的,若是你再这样强行压抑她本该恢复的记忆,我想最后功不得失的还是老妈你。”
“你懂个什么?去一边去。”瞅眼看着自己多事的女儿,巫女不耐烦的丢掉手里苹果囫,顺势将玻璃球收到皮包里,又瞪了易水一眼,“你老妈的事情,还轮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