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推开怀里抱着自己的男人,她惊慌的抹了下鼻下雾气,望着那个容易吃醋的男人,小心道:“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那你还想着死不。”黎明义一点点贴近她的脸。
盯着他贴近的眼眸,白凡凡变得惊慌,闻着他与以前完全不同的气息,她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已经回不到从前的事实。
“我我只求一死。”她哆哆嗦嗦的看着这个和以前一样要发怒的男人,“我我。”
“白凡凡,我说过了你不准死。”说着,黎明义不爽的撇了眼一旁站着的公良赐,“我不管你现在怎么想的,你都不准给我死。”
公良赐对白凡凡所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前些天他不管,但不代表他今日此时也会做事不管,“我劝你继续记着我说的每一句话。”
“可是。”看着这样的他,她还在逃避。
“可是什么?难道你忘记以前我跟你说的话了吗?是你做的就是你,不是你做的,你死都不能个我承认,你难道忘了吗?”
看着这样的白凡凡,不知为何,他真的不能再忍,就像以前一样,他宁愿看着他被自己欺负,他也不能看着别人欺负她。
凝视着她泪盈盈的双眸,他继续道:“你不要忘了,你和我的关系,也不要忘了咱们曾经的一切。”
她们曾经的一切,是值得怀念的吗?白凡凡质疑了!一直以来的互相逃避,换来的却是他这样一句话,她是应该感到开心还是感到难过。
也罢,不计前嫌的重新开始,或许在这里,她也应放下过去的一切,去坦然眼前的一切。
这里不属于她们任何一个人,但却属于他们,他们那些皇亲国戚,他们那些穿着粗布,梳着长辫的‘人类’。
泪眼扫过的每一处,都是恐惧,他们虎视眈眈的瞪着她。
“黎明义,不论咱们以前如何,我现在都只是妖物。”她害怕了,害怕因为自己莫名而来的身份给他带去无尽的伤害。
紧接着,她又笑道:“刚刚的无理取闹我明白了,在这里不管我怎么做,她们都不可能接受我,因为是我妖物,一个只能被人当做花瓶的妖物。”
那日安炳章的话她怎能忘却?一直以来,公良赐对自己的占有不就因为自己是个花瓶吗?
蓦然回首中的当初,她亦然看清了所有,“一个人活着也好,死了也罢,亦许我的多虑,我的多管闲事,只能换回别人对我的厌恶。”
她面无表情的推开身前依旧挡着自己的男人,径直向着安炳章走去,“对不起,方才忽略了你的存在。”她温柔道。
盯视着她还在泛红的眼圈,他痛了,试图抬起被束缚的单臂,他质疑的瞪大双眼,将视线全然放在她不知何时捡起的长剑上,“错的是我,不是你,你不要做傻事,不准死,死的应该是我,不是你,你记住了没有,不准死,不准死。”扯着嗓子,他艰难的迈开步子,伴着他夸张的动作,脚腕上的锁链也不听话的响了起来。
锁链的声音,周边吵杂的声音,毅然遮盖了他的思绪。
忽然闪过的一幕,他害怕了,害怕这个女人会象娘子一样,笑着对自己说出遗言。
他不要再重复那样的悲伤,咬紧牙关,锁链的声音像个哭泣的孩子,一点点,一点点传入她的耳蜗。
随着声音,慢慢的抬起头,白凡凡还在笑,“你要好好活着。”
“我不要,好好活着的应该是你。”凝着她手里拿着的长剑,他的眼神顺势变得呆滞,“就算死也不要这样死。”
她和娘子一样傻,一样笨,微微笑着,他看着她傻傻的模样。
“凡凡,你是个好姑娘,以后不要再做傻事了。”随即,他一把抢过她手里的剑,不顾三七的朝着自己脖颈处割去。
皮和肉一点点撕裂着,牵强扯开唇角,他不敢去碰她,不敢去看她,微微侧过身子,他尽量表现的正常。
“凡凡,听话把眼睛闭上。”他牵强的说道。
“我不闭。”白凡凡愣住了,这一幕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不顾一切的瞪着眼睛,周边的一切好像都变了,变得陌生,变得悄无。轻轻颤着方才拿剑的右手,这次她不能哭,她要笑,要笑的漂亮。
“咱们只见过不到五面,第一次马车上你说:‘或许你真的不是妖物,只是我们的感情太过脆弱,我们的身份太过悲楚,让我们无法去辩解出错对之分。’那个时候我不敢相信你,可是,现在我相信你了。第二次见面,走廊中你瑟瑟发抖的看着我,但是没有揭穿我,第三次你告诉了你的一切,我都记得。”她依旧笑着,“所以,你看我我对你这么铁的面子上,你也必须答应我路上等等我,我我害怕黑,害怕一个人,你你等着我,我我这就来。”
随即她又将目光全全放在了安炳章手下的长剑上,咽了下喉,她颤颤巍巍探出身子,“你知道吗?以前我很自私的,我不会照顾人,只会怀疑别人,说实话,我可是个心机婊,所以,从最开始,我就不应该改变主意,去自以为是的总结那些有的没的,你说是不是啊。”
她傻了,傻的不可理喻,从初次来到这里,到现在,短短不到十天的时间,为何会过的这么漫长。为何她要去想象那么多不属于自己的问题。
血泊中的二人,让这个说着‘无法无法’的男人醒目,自己的兄弟死了,死的那么悄无音息,那么突然。或许,也是因为这样,为了安炳章,他亦然不能再逃避对这个笨女人的保护。
不管是弟弟喜欢的女人也好,是弟弟爱的女人也罢,他都不能再做事不管。
不再去看一旁的弟弟,黎明晰快步走到白凡凡身后,不慌不忙的捂住她还在注视的双眼,轻声道:“不要看,不要看。他要你闭上眼睛,你就应该听话,闭上眼睛,不要睁开。”
听着耳后传出的抽泣声,白凡凡不禁愣了一下,亦许,看着地上的人,他比自己还要难受。
“安炳章是我害死的,如若那****没有多管闲事,没有想着去救御寒,他也不可能死,如若那****再聪明些,用自己去换取御寒,他也不可能受到伤害。”她哭了,哭的歇斯底里,她的眼泪在他的手心里的变得肆无忌惮。
“你个傻女人,不怪你,一切都不怪你。”他心寒的看着这个还在埋怨自己的傻子,“人死了,才叫解脱,如若不是为了他的娘子,或许,他早就离开了,这都是他的选择,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不要想着死,知道吗?”
他的声音好温柔,好温柔。听着他的声音,她显得无力,显得更加难过,微微侧过头,她看不见一点光亮。
透着黑暗,感受着他的呼吸,白凡凡轻声细语的摇了摇头,“阴曹地府很黑,我想陪他一起去。”
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说这种话,可是,如若没有她,他是不是会孤独,“孟婆汤,三生石,我都很好奇,死了,是不是就可以看见了。”
“就算好奇,也不是现在。”听着她的无稽之谈,他必须阻止,“我叫黎明晰,从今后我不会再看着你做傻事。”他小心翼翼的放下单手,随即将她硬生生的翻到自己怀里,用力按着她的头,尽量不让她害怕,不让她胡言乱语。
黎明晰不想再听她抱怨,也不想再听她的无理之谈,此时看着血泊中的兄弟,他只记得安炳章死之前对自己交代下的遗言。
抱着他,她不能再控制自己的情绪,亦许就是这样,她才讨厌自己吧。
“对不起,我不想哭了,可是可是,我又控制不了自己了。”白凡凡不知所措的将头用力埋进他的怀里,“对不起。”
“没事,哭出来就好了,哭吧,哭出来就好了。”他轻轻抚着她的后背。
“哥,把她给我吧!”不能再坐观其变的黎明义,轻步走到她们蹲着的血泊中,小心翼翼的扶上白凡凡的肩膀,“他是我的女人,我有资格保护她。”
弟弟的话不无道理,她是他的女人,不是自己的女人,就算要保护,他也必须有自己的把握。
“凡凡乖松开手。”他轻手将白凡凡从自己怀里拽了出来,
“不要,我不要松开手。”她倔强的埋着头,“我不要松开,求求你不要让我起来,求求你。”
大庭广众之下,她已经丢过一次人,这次她不想再丢人。
勾着头,她死死的拽着他的衣服,“不要,求求你不要让我起来,不要。”
她的声音听起来好可怜,但是这样对弟弟是不是又有些不公平,“乖,听话,让他抱着你,听话。”黎明晰纠结的看了眼一旁的弟弟,毅然扶着她迟迟不肯离开的肩膀。
“如若你们没有把我当做玩物就不要放开我。”白凡凡相信自己,不能放开,“如若你们觉得我是玩物,那我一定放手。”
好不容易得来的关心,她不想因此而逝去。
依旧勾着头,她又道:“给我个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