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渐渐消失在人群中的怪老头,白小皓蹑手蹑脚的走到古良弗如身后,轻声问道:“他是师傅喜欢的男人吗?”
“什么?”古良弗如淡而不慌的转过身,略显窒息的望着白小皓胡诌的嘴脸,“你方才说了什么?”
白小皓低视着古良弗如有些上翘的眉梢,艰难的咽了下喉咙,干笑道:“没什么?对了,师傅你怎么在这里啊?”
古良弗如的性子他不懂,但对她那古怪的脾气,在这几日的交往中,大概也能猜上几分。就如方才说错的那句话,若是在她问出的刹那,自己像个傻子一样继续追问,想来那后果也是可想而知的悲惨。
“我怎么在这里?我倒要问问你,你为何要将白凡凡带到房上去,你不知道她不会轻功,还受着伤吗?”对于那些不必要的废话,她果断放弃,凝视着白小皓的眸子,她反感的揪住他的耳朵,又道:“怎么?瞪着你的牛眼,是觉得我说的不对吗?”
“不是。”从她把那白凡凡说的一文不值时,他便没了在反驳的心情。
“师傅,疼。”他面不改色推着古良弗如架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苦楚的皱了下眉,又道:“师傅,不是我说,白凡凡这次当真伤的不轻,想来照顾起来,还得要几日。”他显得认真。
“那你还在这里站着干什么?还不上去照顾着。”
白小皓苦涩的扬起眼角,盯着她依旧揪着自己耳朵的手指,小声道:“您的手,不放开,我怎么走啊?师傅。”
古良弗如明白的松开手,随即又看了眼昨夜已经帮他卸下锁链的脚腕,淡淡道:“脚上没留下伤疤吧?”
“没有。”伤疤,想来她还记得昨日的事情,呵呵,不打谎话,看着这样关心自己的师傅,白小皓也是欣慰啊。最起码,自己没有认错师傅。嬉着皮笑着脸,他又得寸进尺的抻出手,说道:“但是,还有些疼,再加上方才的惊吓,您是不是也应该给我点碎银子啊。”
古良弗如没好色的翻眼瞪着他,“去一边去,再给我嬉皮笑脸,小心我在锁上你。”
此时看来师傅的性子,果真恶劣,一句不得体的话就能将她气的如此脸红,看情况,今后的日子,他还是小心些的好。
接续不久前的猥琐劲,白小皓不哼不哈的绕到古良弗如的另一边,又道:“我去照顾着,但您也必须带我去挣钱。”前几夜穿着夜行衣的古良弗如他记得真切。
“什么挣钱,不得胡言。”对自己那份不得体的职业,她可不想被人揭露。再想,若是让凌日轩知道了那些钱的来历,摸着他的性子,她定会被他重新遣送回爷爷身边,然后陪着爷爷孤独终老,过着天黑哭诉,白天劳累的日子。
“阿,那种日子我可不想有。”总结而出的后半生,可是她永远都不想面对的,握紧拳头,她又没出息的逆向这个来历不明有些威胁力的白小皓,牵强的笑道:“算了,我也不瞒着了,若有一天,钱袋里的银子花完了,我一定带你去劫富济贫,如何?”
劫富济贫如此深奥的做法,和他这千日小贼又怎能拉上关系,不行,那样得不偿失的事情,他可不能顺着她去做。“师傅,都没钱了,还要那样做,是不是对自己太不好了啊。”他委屈的努起嘴,“再说,我看您这样也不像是劫富济贫的主啊。”
“劫富济贫的主就是我,若你再说这样的话,看我怎么把你的嘴捏出个月亮的形状。”古良弗如眼带笑意的抓住他努成挂壶的猪嘴,不耐烦的眯起眼,“若不想,那就给我注意点。”
将他的嘴捏成月亮的形状,这个更是不行,在这世道上,身为小贼的他,假如再没了这张好脸,他又该如何生活。虽说有了师傅,但那也不能说长久之计,俗话说的好,有合离就有分离。
再想,如果眼前这个小姑娘死了,他不就什么都没有了吗?
无奈的瞅着被她抓成团的双手,他痛苦眯起双眸“不行,师傅,你不能这样对我,我都是对你好,对咱们大家好。”他努力发着声。
古良弗如仍旧笑着,“那有什么不行,你这张不如我师傅的小脸蛋,我也是看腻了。”说完,她又加了点力,“所以,变丑了,说不定我看你还会顺眼些。”
不多说别的,这人自带鄙视的双眸,她就已经受不了了。从小到大,她也不是什么喜欢较真的人,但是,对眼前这个小东西,她甚是不想原谅。断然再次加大手力,她故作玩笑的瞪大眼眸,“怎么?牛眼瞪习惯了,闭不上了吗?”
“弗如,放手。”抱着白凡凡,凌日轩平稳的站在他们一侧,无奈的看着白小皓被徒弟揪得没了型的嘴唇,“你再这样,我就真的生气了。”
“不行,他说了不该说的话,我不能放手?”古良弗如看也不看的咬着牙,“凌日轩到一边去,这是我和我徒弟的较量和你没关系。”
古良弗如的脾气,凌日轩也不是不了解。对事不对人的性子,若不是这事端严重,触及到了她的底线,想必她也不可能这么生气吧。
白凡凡抬眼盯着凌日轩无动于衷的表情,再看那边脸色已经有些变化的白小皓,心里也是软了下去。抬手揪住凌日轩背后的衣料,她轻声道:“白小皓不行了看上去,你是医者,若是真的出了意外,怎办?”
阿凡说的对,自己是医者,怎能看着自己的徒弟去伤害他人。
“弗如徒弟放手吧,既然成了他的师傅,你就应该明白礼让。”凌日轩低眼对着白凡凡笑了笑,随即严肃的看向古良弗如,“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虽然你是姑娘,但你也是他的师傅。”他沉思了下,又道。
就像师傅说的那样,此时自己的举为确实过分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傅能对自己做到的,为何她不能对手下的这个家伙做到。
再想,这家伙说的话其实也不无道理,从出山到现在,她的行盗的轨迹,哪条不是为了自己,哪条又是为了祖师爷口中的可怜人。自我调侃下,自私的她又有什么资格去生气。
松开白小皓可怜的嘴唇,她惭愧的扭向凌日轩,“抱歉,弗如徒弟错了,弗如不应该胡作非为。”
“那你应该道歉的是白小皓,不是为师。”凌日轩温柔的看了眼那边啜泣捂嘴的白小皓,继续道:“你看你那徒儿苦楚的模样,虽不知你们到底为何争吵,他为何事得罪了你,但,在我看来,错的都是你。”
盯着凌日轩认真的眸子,今个的古良弗如一句话也没有的反抗。因为她知道错的是自己,不是白小皓。
接着,她慢悠悠的走到白小皓一侧,温声夹着细语道:“小皓子,抱歉,师傅知道错了。”
白小皓痛苦的扶着自己被她捏得红肿的嘴唇,牵强的摇了下头,“没事师傅,咱们的事情就到此结束,以后徒弟会好好说话。”
看着比自己低上一头的古良弗如他生是没了责怪她的心情。就像凌日轩说的那样,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虽然她是女人,但也是自己精心选出的师傅。
当然面对师傅对自己的怨气,他又怎能生气。
“好了师傅?走吧,进去吧,那家伙可不轻。”放宽心的白小皓嫌弃的指着那边窝在凌日轩怀里的女人,“所以,咱们赶快走吧。”
白小皓说的对,凌日轩在这样下去,身体肯定也会吃不消,可再看他抱着白凡凡乐滋滋的模样,身为徒弟的她,便也没了打扰的脸皮。
随即她麻利的揪住一旁白小皓的袖子,显得尴尬的看着凌日轩,“师傅,突然想到了点事情,我们先走了,晚上回来,白凡凡就交给你了。”
“好,那你们注意安全。”凌日轩面相红润的望着古良弗如急忙离开的身影,提醒了下。
白小皓跟着师傅的节奏,也没了回头勘察的勇气。
“皇上,您慢些,这里地不平稳,您慢点,小心摔倒了。”小李子穿着一身偏色古铜的便衣,紧张的盯着公良民心脚下的每一寸土地,小心翼翼抚着袖子。
“你给我把腰直起来,还有,不准叫我皇上,记住了吗?”这般声张的微服出访对于公良民心来说亦是一种压力。
低目看着小李子的阵势,他毫不犹豫的拉住他的后衣领,俯在他耳边小声提醒道:“在这样,回宫了你就给朕等死吧?”
感受着耳边皇上传来的气息,小李子不由一颤,胆颤的点了两下头,应了声:“公子我知道了,知道了,我不这样了。”
看着知错的小李子,公良民心欣慰的站直身,冲着周围藏着躲着的官装小人招了下手,又向小李子说道:“快点让那些人都给我退下,要不然我让你死。”
“是,公子,我知道了。”仅从命令的小李子还手拿出袖间装着的木口哨吹了两声。
伴随着口哨传出的命令,躲在周围的小人们也都跟着离开了。
转眼间消失的一批人,最终还是引起了白小皓的注意,蹑手扶住古良弗如的肩膀,他诧异的瞪着眼,喊道:“师傅,这里没人了,咱们是不是也该离开了。”
“为何要离开?”古良弗如无所事事的看向那边面熟的男人,笑道:“我可还没玩够呢?看看那边有条大鱼,走,咱们赶快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