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莫瑶维在克罗依斯遗留下的随记里面看到的,他不知道他们那一晚经历了什么!他告诉严排,他和卡罗赶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他们淹埋了真相,洗去了地上的血迹,庄园恢复了原样,看不出曾经发生过杀戮,但他们自己应该很清楚,之后的日子将不再安宁。
而且,他们不是来帮助克罗依斯的,不是来对付闯入者的,更不是替他们寻回费多罗拉的,他们是来救人,是来找寻真相,是来衡量事情的严重性的。但克罗依斯并不知道这些。
“救人?”严排有些疑问了,他一直想找机会开口的。“救谁?”他问道,但显然不是克罗依斯。莫瑶维的述说有些偏激,他所述说的事情,和严排自己的见解完全不在一个准线上。这些事情,对严排来说,要义不大,索拉特的故事他还没有弄明白,现在又多了个克罗依斯。不过对于自己不感兴趣的东西,他显然也不是第一次弄出一副莫不关心的态度。
“一个,”他顿了顿,显然没有再意严排好奇的态度,“非常重要的人!”他回答道,“但是在这之前,我们还准备一番!”
“也许你应该告诉我一点有用的信息,在你面前,我就像是一个无知的学徒,我的学识对于你,仿佛算术和文字课一般的不能相提并论,甚至不值一提了……”他明显是在质疑莫瑶维的所做所为了!
“你的所做所为已经证明了你的思维的定向方式,你怀疑过发生在你面前的一切事情对吗?”他干咳了一声,“你真的一点都不怀疑?你就没有看出点什么来吗?这一路上,我该说的也已经说了,该做的也做了,但针对于一个守秘者来说,这些疑惑是可以造就的,如果是一个有着极强的好奇心和坚强的毅力的人,而且灵活的头脑也是必须的。况且,别人对你的期望比我的要大。
严排有些不知所措了,他一直在想着自己的事情,那些他时刻思考着,却无力去完成的事情,他有自己的圈子,但不小心跌入的谷底却是别人的,他对莫瑶维一无所知,除了知道他是一个守秘者之外。对于这个巫师的话,严排的确有些吃惊,不止是他道出的真相所牵扯的事情。
严排回忆着莫瑶维的话,以及与他碰面之后的所做所为,他唯一怀疑的是莫瑶维说过的话,或者说,想要表达给严排并让他理解的东西,而那些未知的,没有说给严排听的事情,他反而能推测出个大概,并且也毫不怀疑。也正如莫瑶维自己所说的那样,原因也只是应了严排兄长的话,眷顾也就不存在了。
“你说亡灵?”严排说。他觉得莫瑶维的话并不是完全的在鼓弄人心,很多事情都没有必要去做的,而既然做了,或者说正在做,如此的话,从某些角度上出发他就有意义了,并且,从莫瑶维的角度上去思考,这件事情,相当的重要。是亡灵没有错了,至少对于严排没有什么比这更能吸引人了。
“你猜测到了一半,我来这里的确是因为亡灵,或者说亡魂,对于你来说,它们也许不那么陌生了,你应该还能够从中了解到更多的信息不是吗?”严排越来越相信他的口气和他的成就所相持的关系了。
“可这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他觉得自己的理由还不够清楚。
莫瑶维没有对严排的话做出评价,他清楚严排的想法。
“那两个庄园主,还有那把封印……”他指的是那把叫费多罗拉的封印之剑。他似乎终于想到了点什么。“你说守护者?你的意思是?”他的确有些犹豫,“可他们却显得那么的……”严排想找一个词来评价这些在他看来有些莫名其妙的庄园主,但是直截了当显然更加适合现在的对话:“弱小!”他说。
“这也算是一个误区吧!但之前不是,在某一个时刻,他们甚至和我一样……”严排理会了他的意思,但他没有追问。“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莫瑶维继续说道。
“能跟我谈谈吗?”严排终究还是将自己的好奇之心显露了出来:“我知道的东西似乎有些缺陷!”
“缺陷?”莫瑶维反问了一句,“你了解的东西甚至都没有追述到鲁修的那个年代,虽然你知道这个人!”
严排有些会意了,他也的确知道莫瑶维提及的这个人,只是不太了解他,他的年龄,本领以及立场,他甚至怀疑过这个人的真实存在!
“还记得我给你说过的发生在死亡之河的那一场上古战争吗?”
“你说冥河?”他显得有些激动,“那些龙和亡灵?”
“是亡魂!”他不再向严排那样,还在为这个东西而犹豫了,“至少最后只剩下这些东西了!”
严排没有质疑这个答案,他等着莫瑶维的解释!
“哦!”他看出了严排的意图,“这个故事就有点长了,”他的意思很明了,他不打算将真相如实相告,他了解的东西太过久远,而越是久远的东西,他存在的价值就越是无法衡量,越是如此,对于守护他的人来说,就越是谨慎,不管出于何种原因。严排不知道他要隐瞒什么。
“那个时候,还没有莫拉娜,甚至连天池都不存在。”莫瑶维解释道,“在冥河流域,有一种奇怪的天象,太阳有时候会停留在中天几个月,而有的时候,则换成月亮。战争蔓延至冥河的时候,黑暗正笼罩着那片大地,战场上亡灵肆虐,人类在这场战争中没有任何优势,败局几乎就要烙印在他们身上了。”
“我没听过这段历史……”
“对!”莫瑶维打断了他的话,他觉得严排没有插嘴的必要,“你曾经对它并不感兴趣,而且,这历史无从挖掘,它甚至也颠覆了历史,创造了新的.....”
他还想在说下去的,可是突然觉得自己的话题有些偏激了,并且,这也不太适合他谨小慎微的性格。
“人类的抵抗变得有些苍白,”他接着自己的话题说道:“但他们仍旧屹立不倒,不管对手从哪方面来摧残他们,精神,或者是……即便他们有守秘者的帮助!”
“守秘者?”他总是忍不住要插进话来,“他们倾向于人类的立场?照你的说法,战争的始作俑者是有亡灵追随的一方了!”
“你知道守秘者的中立协议?你了解守秘者?”
“这只是我的猜测,守秘者一直都不会赞同争斗。”
“是不赞同,可毕竟亡灵们在摧残平衡!”他好奇严排为什么没有用‘主导’这个词!
“胜者往往看不清楚事实的真相,真相也会在不经意之间溜走,如果没有将转折把持,之后再也无法触碰。”莫瑶维继续说道:“龙类太过于自信,他们甚至相信这场战斗亡灵的存在无关紧要,可没过多久,”他顿了顿,换了种口气,“按照当时在战争中倍受煎熬的人类的说法,过了很久很久,当太阳再一次升起在木莱拉的天空时,守秘者们驱走了亡灵,制止了人类和龙族的争斗,并让他们各自分居一方!”
“各自?人类和龙族?”
“对!”他对严排的惊讶视而不见了,“他们各自分居一方,相隔遥远,甚至都不曾再见……”他顿了顿,仿佛突然想到了别的什么。
“那精灵呢?”严排问他,“那唤龙师呢?那些守秘者呢?”
“你知道精灵?”
“你们通常这样称呼那些懂得幻化之力的族人!就像唤龙师……”
“那你听说过七色天池吗?”
“你说守秘者的居住地?”他好奇莫瑶维又把话题切到这儿来了。
“那里只有守秘者,没有人类和龙类之分!”他说完这个,突然觉得自己想要表达的却不是这个,“自少我是这么觉得,就像平衡之城针对于巫师和骑士的看法!这里的亡魂,正是那些守秘者们驱逐而来的,它们一直被禁锢在这里……”
“那些守秘者们一直守护着这里?可他们……”
“守秘者?他们不是守秘者,”他向严排解释道:“他们是介于守秘者之外的人,只是他们身上流淌着的血液有些特别!除此之外,他们毫无特点,甚至都称不上是巫师了!”
“我没听懂!你是说他们的身份?”
“我已经告诉过你了,他们的先辈们,追述到冥河战争的那个年代的先辈,曾经和我一样出色!”他一直在‘炫耀’自己的本领,至少严排这样认为的,因为他现在的确还不了解他,“那些强大的封印师,穷尽自身的力量,在塔拉斯封印了游荡的亡魂,也一直守护着这个秘密,肩负着这个重任,他们甚至不用理会别的事情!”
“介于守秘者之外的人?他们一直守护着塔拉斯?一直传承?可随记上记载的克罗依斯,应该是莫拉娜人,或者说银城人,他并不出生在塔拉斯……”
“可他的家人是的,笔记里面提到过的那个精灵!”他说,“他们曾经很强大,甚至能够单凭一人之力……”他没有想好怎么来形容这种强大的力量,他觉得仅凭一人之力摧毁一座城池未免有些夸张,“他们精通各种各样的巫术,咒语,封印,”他于是换了个话题,“可是现在,他们将所有的东西都遗忘了,甚至连封印也只是单一的知道一种!”
“封印亡魂?”他都不再说成是亡灵了!“一个魔法师只懂得封印力量的话,那所有的东西也都会因此而被局限起来,不会有更多的法术,技能,不会有强大的力量,不会有新的突破,也没有……”
“他们和守秘者几乎失去了来往,失去了联系,他们知道的东西越来越少,甚至连守秘者存在的真相也只是他们茶后闲谈了,”严排突然觉得莫瑶维的话有些夸张,可他见过的真相,让他的话越来越真实,“他们已经堕落了!”莫瑶维继续说道,“但这不是最糟糕的!”他压低了声音,气息也明显变得急促起来,“最糟糕的是,有人掌握了这条线索,并且循序渐进,想要解开这禁锢了亡魂几千年的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