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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哥布林已经开始进攻,塞西尔他们没有直接上部落的渡口那里,而是提前上了岸,那样他们可以直接袭击哥布林的后方。

这些躁动又胆小的哥布林看似难以管束,但在战争面前表露出的疯狂和那极度喜欢破坏的天性却弥补了这些缺点,再加上他们对武器惊人的造诣,那些铺天盖地的穿云弩和火石,可以轻易将眼前这个人类部落击溃。

“我去破坏掉那些弩车,你们去帮助部落里的人。”塞西尔边往山坡那边跑边对利奥和盖比喊道。

“放心吧。”利奥和盖比向着部落那边跑去。

当塞西尔上了山坡,哥布林并没有发现。

“发射,发射。”一个像是指挥官的哥布林又跳又叫地大喊着。

这里有数辆弩车数辆投石车,每辆一次可以发射三发。

“队长,已经攻进去了,再放火就要烧到我们自己人的屁股了。”

“烧到自己人的屁股?哈哈,烧到自己人的屁股。”哥布林们疯疯癫癫地大笑着。

塞西尔看看这里不过才六十多个哥布林,他借助草丛的掩护,瞧瞧靠近到离那个哥布林队长最近的地方,他趁着所有哥布林都在疯癫大笑的时候,猛然冲上去手臂一挥直接砍下了那个哥布林队长的脑袋,那脑袋直接飞了出来,但他的身体还站着,脖颈的大洞里一根血柱喷射出来,却忽然又中断,又喷出来,就好像刚才笑的那个节奏。

其他哥布林一下愣住了,只有一只哥布林还在那大笑着,一旁的哥布林对着他的脑袋狠狠砸了一下,他看了看周围,这才了解情况。

哥布林拿起放在一旁树木做成的长矛,呼喊着朝着塞西尔扑了过来。塞西尔对着他们大吼一声,露出白森森的獠牙,那些哥布林霎时愣在了那里,原本竖着的耳朵一耷拉,转头喊叫着纷纷逃跑了。

“这些胆小鬼。”塞西尔看着他们滑稽的样子,看来他还是把看高了这些哥布林。塞西尔看看那些弩车和投石车,尤其是投石车,他并不是那种杠杆式的,而是一个圆槽,可以把打磨圆的石头放进去进行发射(类似迫击炮),在没有火药助推的情况下,到底是用了什么机关把这些十多斤重的石头发射出去的。下面正厮杀的火热,他赶紧向着部落那边冲去。世界上还有着太多奇妙的生物,若是他们获得了世界的舞台,那么这个世界又会怎样呢?

部落的村庄里已经血流成河,那些哥布林的血和人类的血正在发出痛苦的呻吟。利奥似乎杀得很痛快,事实上若是哥布林肯赤手空拳,他一个人对付这支军队绰绰有余,而现在他身上被插了十多支那些哥布林用连弩射出的箭,但这丝毫不能影响他,他拥有控制血液的力量,尽管那些箭还插在他身上,但却没有鲜血流出来,只要不被破坏心脏,就不会有丝毫影响。一旁的盖比身上没有收到一丝伤害,看来利奥是甘心当肉盾。

“你怎么才来。”利奥对塞西尔喊道。

塞西尔边厮杀边回答说:“已经够快了。”

他们与部落里的人类一起抵抗哥布林的进攻,争战了一个多小时,那些哥布林胆小的本性终于溜了出来,他们纷纷丢下武器任由上司怎么呼喊,不顾一切的逃跑了。众人开始欢呼起来,年迈的部落首领也得意地挥舞着棍棒。

部落里的人开始清扫战场,但塞西尔他们却开始担忧起来,因为卡里还没有回来。

时间一点点流逝,却仍不见卡里的踪影,他们决定最好回去看看。就在这时,塞西尔他们看到卡里步履蹒跚的在树林中走了出来,他浑身是血满身伤痕,手里还提着一个哥布林的脑袋。

“卡里!”看到他一脸疲惫塞西尔他们很是吃惊,他们似乎从未见到过卡里狼狈的样子,每个阿尔塞纳的命令,他总是能出色完成,像是没有任何事能难倒他。

卡里看到他们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然后身体猛然往下坠去,头“扑通”一声栽在地上。

塞西尔他们跑过去架起他的身体,把他带到屋子里,又喂给他血。很令人惊叹,尽管卡里拥有复原天赋,但身上的伤口却没见立刻愈合,看来那些哥布林是用银器伤了他。岁月的累积早已让卡里拥有不死之躯,但与塞西尔他们的担心却无关系。

天亮了以后,塞西尔他们守着长灯仍然不肯睡去,而那哥布林的脑袋也在卡里的手中死死不肯松开,这应该就是那个叫做诺的哥布林国王。如今他们已经不用担忧回去会颜面扫地,也不用担心那些哥布林会来找他们,其它哥布林部落一定会趁机脱离王族部落,他们将再次陷入混战,也自然无暇顾及人类。

卡里的伤口渐渐全部愈合,他们这才去躺下安然而睡,而塞西尔之前对卡里的愤怒也烟消云散,他们是一家人,他也越来越接受这份羁绊。

夜晚再次如约而至的时候,卡里也与他们一同醒来,当他用疑惑的眼睛看着围绕在他身边的人,他们这才确定他恢复了昔日神采。

“看来你没事了。”盖比说。

“我有不死天赋。”他还是一贯的话语凝练,然后举起手中的哥布林脑袋,“这是诺的。”

“我们猜到了。”塞西尔笑了起来。

“任务完成,我们可以回去了。”

“是的,该走了。”

离开时部落里的人都出来欢送他们,临走前利奥看着河边立着的人头像说:“看来他们要多立几个了。”

他们借月而行,月上中天的时候才回到圣殿,树上的哥布林看到他们就对同伴喊道:“有人来了,快去通报。”

现在塞西尔知道,为什么那些血族长老总是出现的那么是时候了。

圣殿外斯芬克斯旁的墨丘见到他们回来,说:“我们的英雄归来了。”

刚走进大殿,阿尔塞纳就扑过来与他们一个个拥抱,“看在上帝的份上,我的孩子们,你们知道我有多想你们嘛。”阿尔塞纳故作矫情地说。

“我还是觉得没有他的时光更舒心。”塞西尔说。

“同意。”利奥说。

“哦,你们又一次伤了我的心。”阿尔塞纳捶打着胸口,装出一副悲泣的样子。

“好了,别再胡闹了,阿尔塞纳。”长老说。

“哦,在这么多人面前真是失礼,这只是我们家族相亲相爱的小情趣。”阿尔塞纳看看莫尔顿。

这时卡里走到三位长老面前,将哥布林诺的人头放到石台上,说:“这是哥布林国王诺的首级。”

三位长老看着卡里很是赞赏的相互点点头,“看来你也吃了不少苦,阿尔塞纳的后裔果然不同凡响。”

阿尔塞纳听到这话更是得意非常,他看着周围的吸血鬼们频频点头鞠躬。他这幼稚的举动让塞西尔感到冰冷的脸颊都要发烫起来,有这么一个疯癫的创造者,真是让他们颜面无存。

他们的哥布林王国之旅就此结束,不过也许等到若干年后,还会有吸血鬼去拜访新的国王。

圣典日临近,世界各地的吸血鬼络绎不绝地而来,有欧洲的,有中国的,也有印度的,他们带着新生的子嗣,为血族送上喜讯。

“已经有一千零三人,比上次多了五十二人。”三位长老和梅森都很欣慰,仿佛看到血族开枝散叶,昌盛绵延。

“这就是全部的吸血鬼数量吗?”塞西尔坐在大殿的石阶上,看着周围世界各地络绎至来的吸血鬼们,这里也有些许拥挤了。

一旁的阿尔塞纳耸耸肩膀,说:“不,现世至少还有两百多名吸血鬼吧,不过他们是不会来参加的。”

“哦。”塞西尔自然明白他们不来的原因,这些骄傲自负的吸血鬼,在他们眼中岂会有什么制度律法,“这里最年长的是谁?”

这时阿尔塞纳用手指一个劲地指着自己。

“哦,不会吧。”

“当然会,不过在那两百名吸血鬼还有比我更加年长的,也有和那三个吸血鬼长老一个年纪的千年血族,不过他们大多独行于世,没有人能找到他们,他们也不听命于任何人。”阿尔塞纳像是在讲述某些传奇人物。

不过想要管理这些桀骜不驯的吸血鬼实在太难了,想想如果一个家族的创造者是利奥会怎么样呢?全家都嗜血成性,杀戮成狂,他们在这里看着那些侍奉者就犹如看着食物却仍然饥肠辘辘的野兽,他们想要的不仅仅是鲜血,还有杀戮时的快感。

白天的时候,盖比开始变得不睡觉,他每天都等着那个传道者,聆听他的教诲,他的心变得更加柔软。

利奥时常尖酸刻薄的讽刺盖比,“看看我们的小灵童,又想爸爸了。”在利奥眼中,吸血鬼不该跑去听传道士说教,你有听说恶魔和天使坐在一起谈天说地吗?

“神是所有生物的父亲。”盖比一脸平和的说道。

利奥却仍是嗤之以鼻,于是跑去棺材里睡觉,但塞西尔每次都会陪伴着他。盖比是个对神有信仰的人,但最不该的是他竟然是个吸血鬼。

盖比正坐在长廊那边听神父说道,塞西尔却不屑一顾,他在梵蒂冈的时候听得已经够多了。这时墨丘利走了出来,塞西尔很好奇,问道:“你难道从来不睡觉吗?”

“有些躁动的吸血鬼不安分,我必须保证这里的安全。”墨丘利看了看长廊那边,然后又说,“注意点盖比,他很危险。”

“危险?”塞西尔扭头看看那个神父,他只是个人类,盖比看上去虽然还是个孩子,但可是个一百多岁的吸血鬼,单纯论力量塞西尔也不及他。塞西尔轻轻一笑,回过头来却发现墨丘利已经不见了。

他们说了一天,有时候塞西尔也会过去一起聆听,直到下午那神父才起身离开。

“盖普神父来自欧洲,他独自穿过了凶险的丛林向当地的居民传道,他从当地居民口中得知吸血鬼圣殿,但盖普神父觉得吸血鬼也是可以被救赎的。”盖比地对塞西尔讲述着。

塞西尔微笑的听着他兴致勃勃的描述,有时候他觉得,人真的是对神着迷吗?也许是对善着迷。

“救命,救命…”

忽然宫殿深处传来呼救声,尽管声音很微弱,却被塞西尔和盖比那敏锐的吸血鬼耳朵所捕获。

他们赶忙寻着声音过去,在一个偏室内看到两个吸血鬼正抓着一个侍者吸她的鲜血,她早已昏迷过去,但还可以听到微弱的心跳。

“你们在干什么!”盖比叫道。

那两个吸血鬼显然也很是吃惊,但当他们抬头看到塞西尔和利奥的时候,反而一脸轻松起来。“你们是阿尔塞纳的后裔,我知道,我们是阿尔塞纳的朋友。”左边的吸血鬼说完舔了舔嘴角的鲜血。

“对,我们是同一个阵营,要一起来尝尝嘛,这个女人的鲜血很美味。”另一个也说道。

“可是看你们的样子,是打算吸干这个女人。”塞西尔说。

“要知道,与生命一同流出的血液才是最美味的。”那个左边的吸血鬼说着,用手蘸起一滴顺着那女子白皙的脖颈流出的鲜血,然后放进嘴里陶醉地品尝着。

“但更要知道,在圣殿杀人是触犯血族的律法的,”塞西尔对他们提醒道,“可是会被关进石棺七天不许进食。”

那两个人反而大笑起来,他们像是看着两个为人类说好话的怪胎一般,“他们只是人类,如你所说,杀了他们不过才关七天而已。当然,如果长老们不知道就另当别论了,只要你们不说,他们不会为死了一个人类去劳师动众追查的。”

“我们不会去向长老们告密,但是她也必须活着,否则…”塞西尔盯着他们威胁道。

“否则怎样?”

“我们会对你们不客气。”

那两个吸血鬼听到这话,对这两个不懂世事的吸血鬼很是气愤,其中一个指着他们说道:“你们最好客气一点,我们比你们年长,后辈应该学会尊重长辈。”

话音刚落,他们两个人就被人在后面抓住肩膀扔飞了出去,狠狠撞在两边的墙壁上。一袭黑袍的墨丘利接住那瘫软的女子,厉声对那两个吸血鬼说:“你们既然知道应该尊重长辈,就该知道尊重我以及我的工作。”

那两个吸血鬼爬起来,看看墨丘利然后灰溜溜的跑掉了。

“她没事吧。”盖比担心的问道。

“心脏很微弱,但不会死掉,我会照顾她的。”

盖比听到墨丘利这么说,这才松了口气。

“我们走吧,盖比,墨丘利会照看好她的。”塞西尔说。

盖比这才点点头,一脸担忧地看看那女子,然后跟着塞西尔回他们的房间。一路上他们都沉默不语,这件事让塞西尔认识到,那些墙壁上的律法根本形同挂件,不会有吸血鬼会在意一个人类的生死,包括长老也是。而盖比似乎早已懂得这些,他有的只是对人类的哀伤。

这一天,月亮似乎升起得特别早,因为今天是圣典日,吸血鬼们的节日,吸血鬼聚集在一起,向圣殿呈报新生儿,一起嗜血狂欢。

圣殿日里有个很受众人欢迎的游戏——竞技场,就是吸血鬼用武器进行竞技,以最先刺穿对手心脏者为胜,所以这游戏只有拥有复原天赋以及更高级的不死天赋的吸血鬼才能竞技,同台比赛的两个吸血鬼年龄差距不能超过一百岁,因为超过这个年龄双方实力悬殊就太过明显了。

台上卡里只穿着白衫,正紧握着手中的长矛,双眼死死盯着对手等着他露出破绽。他的对面是一个蓝色眼睛的吸血鬼,你很难在那双湛蓝无际的眼眸中看透他的年龄,像他这般悠久的吸血鬼,双眼中流露出的只有谜。

忽然卡里做出了进攻,就在他们对峙了有十多分钟的时候,他双手握着长矛向对面的吸血鬼假意的刺了一下,就向小孩子打架时吓唬对手。或许是卡里终于按捺不住了,很难想象他会失去耐心。

场地的观众立刻神经一紧,不敢眨一丝眼的死死盯着。

他的对手也完全看穿了卡里的意图,他抓住了这个时机,用长矛狠狠向着卡里的心脏扎了过去。就在这时卡里松开左手一侧身,那长矛扑空到了他的腋下,紧接着卡里右手抓着长矛一推,直接将长矛刺穿了对手的身体,卡里快速滑过他的身边左手抓住刺穿过去的长矛,将长矛又从他的后背扯了出来。他的对手立刻一痉挛,跪倒在地上。

“哇哦!”场地上立刻惊声一片。

那个吸血鬼流了许多血,但他伏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儿,再站起来时已经安然无恙。他回头跟卡里握了握手,说:“这次还是你赢了。”随后他捂着胸口黯然离场,看来还是会很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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