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生活怎么了?”她生气,可又觉得好笑:“我的生活和你这个堂堂安氏的大总裁你刚才有什么关系?我过的好与不好又凭什么轮得到你来评头论足了?”
“是!没有关系!”安爵不想否认这点。
但是他无法不去对一个曾经明明拥有一切,却又亲手放弃的人表达自己的愤怒,她放弃的不仅仅是她自己,还有他。
甚至这一刻,安爵放下了自己的高傲和自尊。
他挑眉,嘴角刻意带着一丝轻挑:“你看看你如今的生活?一个人忙前忙后,照顾这个照顾那个,有人关心你吗?有人照顾你吗?看看你现在的男人,一个刚出狱阴晴不定你完全不了解的男人!你跟他过这种辛苦的生活!难道就特么的不必跟我过好?!”
最后那句话,他自己都无法确定是否假意。
乔苡沫站在原地,眼里满是震惊,刚刚那一大串毫无风度心胸狭隘的话,她几乎无法相信是出自安爵之口。
半晌,她忽然咬唇,气得手都开始发抖。
“安爵,你真的是个彻彻底底的混蛋!”
乔苡沫说罢,连地上大包小包的东西都懒得再顾及,扭过头就想要走。她不敢保证,再听他说这种话,她真的会一巴掌打到那张脸上去。
“站住。”那声音终于恢复了正常,带着淬了冰的寒意。
乔苡沫仿若未闻,依旧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乔苡沫。”他喊她,语气里竟然真的再也没有任何感情,仿佛只是在和一个陌生人说话:“把你的东西拿走。”
不知道他说的东西是什么,但乔苡沫确实不想就这样放弃从超市买回来的东西。
她很没出息,这是她接下来一个星期的粮食,她忙着照顾曾媛和宋叔,宋映旭是不可能指望了,她没有多余的时间和金钱去浪费。
迟疑地站住,乔苡沫到底是回了头,但是意外的,却看见安爵伸出手来,递给她一张卡。
如果她没记错,这正是前几天宋映旭在电话跟她发脾气要的那张安氏的门禁卡,这卡怎么会在安爵手里?
脑子里忽地闪过了不详的预感。
她犹疑着将疑问问出了口:“这个……为什么在你这里?”
“这问题你应该去问宋映旭。”安爵盯着她的表情,心底那块石头终于落下去,但是声音却依旧是冷的:“乔苡沫,看好自己的男人,别让他到处咬人。”
他这话里的意思,乔苡沫不可能不明白。
宋映旭一定是拿着门禁卡去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乔苡沫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周旋,看他还伸着手,犹豫了下,终究道:“不用还给我,我不是安氏的人,也再不会回安氏了。”
这话一出,安爵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乔苡沫垂下眼,不敢再去看他的表情,只是默默地弯腰拎起大包小包,转身就走了。
等走到拐弯的地方,她顿住脚步转头时,安爵已然离开了。
把她东西放好回到医院,曾媛果然问她:“苡沫,怎么去了那么久?”
这阵子,多亏这孩子的照顾,只是她身为一个做母亲的,非但不能为怀孕的女儿做什么,还要劳烦她来照顾自己,每次想到这些,曾媛的心底不可谓是不愧疚的。
“没,路上碰见个熟人,聊了会儿天。”乔苡沫自然不会告诉她,那熟人是谁。
好在曾媛也没有怀疑,只是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也是该找朋友聊聊天了,整天一个人怎么行……”
乔苡沫听在耳里,心底发酸,只是默默地把病房的碗筷收好。
见她不说话,反而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曾媛终于觉得有点不对劲:“苡沫,怎么了?你好像心情不太好。”
“没有。”乔苡沫摇摇头,逃避地站起来:“我去给你们洗点水果。”
她不想跟曾媛说起自己和安爵的事情,毕竟上次他们去公司闹,已经让她颇为头疼了。何况,她也不想曾媛为自己担心。
洗好水果回来,乔苡沫决定跟她说另外一件事。
“妈,等宋叔的病好后,我想跟你们一起回去。”
曾媛正在给宋叔削苹果,闻言差点惊得掉下来:“突然间怎么说起这个了?”不等乔苡沫回答,她立刻就猜了出来:“你和映旭又吵架了是不是?”
乔苡沫咬了咬唇,固执地摇头,不想承认。
曾媛立刻就知道她菜的没粗哦,放下苹果,把乔苡沫拉早一旁坐下,耐心地劝:“苡沫,妈打心底希望你和安爵和好,毕竟他是这个孩子的父亲。但是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强求,可你千万要想清楚啊,单亲妈妈不是谁能当的,妈不想你以后受苦!”
这番话,让乔苡沫立刻就红了眼眶,她扑在曾媛的怀里,声音也哽咽起来。
“妈,我不要和宋映旭将就一辈子……”她哽咽着,但是声音里却带着一股坚定:“无论怎么样,我都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自己养。”
都是过来人,曾媛又怎么不会理解自己女儿的心思。
舍不得这个孩子,最大可能还是因为她舍不得安爵,虽然她不知道乔苡沫和安爵之间到底是有了什么不可解决的事情,但是这样的结局,不是她想要看到的。
那天她看到报纸上,安爵和别的女人在一起,除了愤怒之外,她也还是抱有怀疑的。
安爵和自家女儿认识这么久,她身为母亲,也是看在眼里的。记得一开始,这孩子因为老宋,和她吵架,不愿意认她,安爵在这中间,不知道帮了多少的忙。
倘若他真的不爱乔苡沫,绝对不会为她做这么多的事情。
感情这种事,总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
曾媛暗暗地叹口气,一遍细声安抚着乔苡沫,一边看着窗外黑下来的天,若有所思。
竞标会的事情忙得差不多了,没了那些私底下捣鬼的人,安爵做事效率快多了。
快到天烽大厦的时候,夏知的电话打了进来,自从那次晚餐之后,他一直没怎么联系她,此时也不好意思再拒接电话。
“爵,你在办公室吗?我昨天去都没看到你。”
幸好昨天他临时出差了,安爵松口气,想着她一会儿要过来,只觉得头疼不已:“嗯,可能会待一会儿,你就别来了,我怕没时间招待你。”
听他这么客气,夏知有些有嗔怪地道:“用招待这种词做什么,把我当自己人就好了,我马上过来。”
“等一下!”安爵赶在挂电话之前喊住了她,绞尽脑汁才想出理由来:“你先去工商局那边帮我拿份文件吧,我急用。”
没办法,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了。
“好。”夏知应允,他赶紧伸手挂了电话。
有些头疼地把车在大厦门口停下,安爵揉着眉心推门下车,只是刚走没两步,身后就想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安爵,我想跟你谈谈!”
这个声音……他皱眉地转过身去,果不其然,又是乔苡沫的母亲。
又是和她有关的事情,安爵只觉得刚好下来的脑袋瞬间又被搅乱了,顿时加快了步伐往里走:“伯母,我想我没什么和你谈的。”
“安爵,你不能这样……”曾媛焦急地跟上来,声音压得很低。
上次她一时冲动来公司闹,给安爵造成了不小的麻烦,所以这次她不想再给自家女儿抹黑,低调了不少。
安爵也发现了这一点,于是停下脚步,认真看她:“伯母,我和她上次的谈话您应该也听见了,已经说的够清楚了,没什么好谈的。”
“你们两个阿……”曾媛叹了口气:“你们两个现在的问题,在我们这些过了大半辈子的人来说,压根儿就不算什么事情,年轻气盛,不要等真的错过了才后悔啊……”
不得不说,曾媛这番话,有足够的说服力。
安爵眼光微闪,好一会儿才道:“也许吧,但是我和乔苡沫,于情于理,都真的是没有什么可能了。”
“你这结论下的太早了!”曾媛心里一急,直接打断了他。
安爵身为安氏的总裁,站在门口这一会儿,已经吸引了不少的目光,他皱了皱眉,看想曾媛:“先跟我上去吧,人多眼杂。”
到了办公室,曾媛还未坐下,一道俏丽的身影便走了进来。
“爵,你要的文件我给你拿过来了!”夏知穿着一袭绯色长裙,妆容精致,眼神在安爵身上一转,便落在了曾媛身上。
“这位是……”她把文件放下,有些犹疑地看向安爵。
曾媛又何尝没看到夏知,那天报纸上,她可是看了好几遍,这个女人,可不是就是传说中安爵的新欢嘛!
想不到……这女人居然能光明正大的出入安爵的办公室,曾媛脸色变暗,握着水杯的手也抖了起来。
安爵并没有回答她,只是道:“你不用管,先出去吧。”
这一次,夏知没有听话,反而上前一步,亲密地挽住了安爵的手臂:“别这样嘛,我好几天没有见到你了呢。”
夏知这么做当然是有理由的,她不算聪明人,但此时也看出来,这个衣着寒酸的老妇人,对于安爵来说不一般。
而且这老妇人似乎还认识她,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这是乔苡沫的家人。
在乔苡沫家人面前,她自然要好好宣示下主权了。
曾媛看在眼里,心底对乔苡沫愈发的心疼,于是再也待不下去,放下杯子颤巍巍道:“拿…你忙吧,我先走了。”
还真是好对付……夏知腹诽了一番,忽地眼珠一转:“这位伯母,我来送你吧,刚巧我有点东西落在车上了。”
安爵怔了怔,转头看她。
“你先忙吧,我顺路。”夏知甜甜一笑,把安爵送回了椅子上。
曾媛拒绝不是,不拒绝也不是,就这样跟着夏知,万分尴尬地进了电梯。
望着电梯上缓慢变化的数字,夏知忽然一笑,淡淡开口:“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就是乔苡沫的母亲吧?”
曾媛一震,转头看她:“你……”
“来找安爵,难不成是想打苦肉计?”夏知嗤笑了一声,脸上满是不屑:“你们这些人啊,一天天的不务正事,能不能安分守己点?”
曾媛万万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漂漂亮亮的姑娘,嘴里竟然能说出这种话。
“这位小姐……”她颤抖着,看着夏知,好半晌才道:“我不知道你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我和我家苡沫,行的正坐得直,轮不到你们来指责什么。”
“切,说的倒是好听。”
眼睛依旧盯着下落的层数,夏知不缓不慢地说:“乔苡沫想要什么,我一清二楚,一个离过婚的二手货,要什么没什么,还妄想勾搭安氏企业的总裁,真是痴人说梦!”
“你!”曾媛气得发抖,一只手扶住墙壁,重重地喘起气来。
“我?”夏知瞪大眼,表情万分无辜:“我怎么了?”
随着她的声音,电梯‘叮’一声停在了一楼,夏知的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笑,然后她猛地往前一扑,摔倒在了电梯外面。
“伯母,你怎么能打我呢?!”她揉乱自己的头发,尖叫着看向曾媛。
曾媛站在电梯里,一时居然没反应过来。
夏知的尖叫声引来了不少围观群众,见是夏家千金,总裁的小情人,不少人赶紧过来搀扶。
“哎哟,夏小姐这是怎么了?”
“吵架吗?挺厉害啊……夏家小姐都敢打……”
安爵坐在办公室里,还没安静五分钟,就听到了这个消息。
急匆匆赶下楼,果然看见夏知正被人搀扶着,而曾媛正站在一边,极力的解释着什么。
上次来吓跑了客户,这次来,甚至还开始动手了。安爵眼里升起一股怒气,乔苡沫家的人,还真是有胆子啊!
盯着曾媛,他嘴里的话语十分冰冷:“伯母,你这样真的过分了。”
有了总裁发话,不少围观群众都开始声讨起来:“就是!”
“一把年纪了倚老卖老呢这是,素质啊……”
在这嘈杂的声音,没人注意曾媛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终,她眼前一黑,径直晕倒在了地上。
很快,在家清扫的乔苡沫就接到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