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凌玺冷着脸看身旁坐着一个洋洋得意的女人。
在那天雨后,他被上官晨送到医院,他就知道上官晨会救他。
凌玺薄凉嘴唇抿出一个弧度,浅浅笑意,脸色似乎在想到变得这好多了。
“凌少爷,你在笑什么?”相宁将一个削好的苹果递给凌玺。
他并没接。
勾起唇露出贝齿,一副嘲讽:“那天的人是你的对吧,你派人要杀我?”
虽然那天大雨下,而且那开车的人戴着面具,但凌玺他还是认出了。那个人他曾经看过,绝对是相宁的手下。
“你不没死么?”相宁惊讶,间接说明是她干的。反正,早晚都得知道是她干的,还不如早承认的好。
她将手中苹果嫌弃丢在果盘上。
“不过,我好奇,上官晨居然救你?”
按理说上官晨只会救自己在意的人,而他在意的人是伊墨萱,凌玺则是情敌。
“他会救我,最多是怕萱萱伤心,倒是你,我怎么感觉你在吃醋?你连一个我这个男人的醋都吃?”
“......”相宁见凌玺嬉皮笑脸,很想抽他两嘴巴子。
相宁干瞪着他,敷衍道:“凌少爷,我觉得你应该感谢我。”
“感谢你?”感谢这个整容女?
“你的........”
“凌大哥!”
伊墨萱脱门而入,气喘吁吁,打断了相宁的话。
她站在门口身体僵住。
而,床上的两个人纷纷一愣,相宁看了她一眼,正要开口,床上的凌玺抢夺先机道:“萱萱.......”
“凌,凌大哥...”伊墨萱盯着相宁,结巴了起来,相宁这个女人认识凌大哥?带着一串串问号,她绕道病床边。
见状,相宁别有深意笑了,挑眉。
“凌少爷,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
“.....”伊墨萱目光随着相宁身影离开,转回来,目视凌玺,一下子就忘了待会要说什么。
“凌大哥,你认识相小姐?”
相宁是法国混血儿,相氏大小姐,她近些年又跟玄荣住在一起,这才回国不久,又一直待在帝森,凌玺应该连见过都没见过。
可就在刚才,相宁的举动就感觉..好像和凌玺很熟。
凌玺脸色白了一下,想要绕过这个话题,于是他话锋一转就道:“萱萱...你,你记起我了?”
伊墨萱怔住。
她不明白凌玺在说什么。
而且,她也不会知道,在下大暴雨的那天,凌玺借假装昏倒然后又趁着她昏倒,往她胳膊上注射了药物。
“凌大哥?你在说什么啊?”伊墨萱坐到床边椅子上。
见凌玺眉头紧锁,心底不禁疑惑,不过能看到他没什么事也就放心了。
“呃..没,没什么。”
凌玺笑逐颜开,不打算再说下去,他躺在医院的这些天,无时无刻不想着她。好想拥抱她,就像在车里打那天。
“萱萱..你能来看我,我真的很高兴。”凌玺握起了伊墨萱的手。
伊墨萱小脸一热,连忙抽开,忽然这才想起她今天来是干什么的。如果不撇清关系,上官晨就一定会说到做到昨天他说的话。
“凌大哥,我今天是来..跟你道别。”伊墨萱下意识往后缩着。
爱了三年的人,虽然关系淡了,但心里还是有种不舍。
凌玺突兀坐起,反手扣住她,倏然攥紧,仿佛预料到接下来要说什么。
“你要离开我?”
“凌玺,放手......”伊墨萱隐忍着心痛,第一次直呼名字。
她甩开凌玺的手,往后仰了一下,从椅子上下来。
为了能够顺利完成,她必须狠下心来,不能有半点贪恋,而且就算贪恋又有什么用?她和他之间永远都没有可能了。
凌玺像是傻了一样,目光呆滞,在床上一动不动,手空置僵在在半空。
伊墨萱知道她叫着他的名字,一定让他不舒服了,但,她又能有什么办法。
她的疏离就是带给他凌玺最大的打击。
这一声陌生的‘凌玺’,足以扎进他心里,就好像一把尖锐锋刀,血淋淋的在他心上划出了一道口子。
伊墨萱倒吸一口凉气,她身着淡蓝色连衣裙,由于皮肤比正常人要白一点,并且此刻,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目光冷然。
她呆呆地站在门口宛若一个冰雪美人。
“凌玺..我是上官晨的妻子,我和他以后还要好好生活。”伊墨萱张口结舌。
不知道为何,这种时候,说起她自己是上官晨的‘妻子’,她竟一点也不反感,反而心里很痛快、顺畅。
见凌玺缄口无言,伊墨萱丝毫不顾忌的,又道:“从今以后..我们就是路人吧..凌玺就都当从来没有.......”
“不!”凌玺终于出了声,他从床上欲要下来,却不小心触动到了服务铃。
他跑过来,抱住她。
“什么路人?不行...萱萱我..”
凌玺情绪激动起来,伊墨萱心一横,推开他。
“凌玺,你别再这样!我现在是上官晨的妻子,今天是,明天是,永远都是!”她漠然的毫无感情。
咬着内嘴唇,她狠狠地咬着,不让眼泪流出来。
“........”凌玺张皇无措,左肩一阵刺痛,脸色瞬间煞白,他单手撑着墙壁。
枪伤还没有完全好。
“萱萱,你爱上..爱上上官晨了么?”
爱上?怎么可能...她要熬到一个月,一个月之后就可以离开。
她正要开口,病房的门忽然被推开,医生们在听到服务铃声一拥而进。
这件病房是上官晨好心为凌玺特定的,只要他出现了状况,这里的医生就会对他特别照顾。
“凌先生!你怎么从病床上起来了...快扶凌先生上病床。”
一个为首的医生率先说道,指挥身后的领个小护士。
但凌玺怎么会让护士扶他上床?
“让开!”凌玺推开一左一右的护士。
朝着伊墨萱走过来。
“凌先生!你.....”话说到一半,医生顺着凌玺的目光,注意到站在门后的伊墨萱。
“这位小姐是?”
“萱萱..回答我,你是不是爱上那个男人了?”凌玺的手慢慢上来,扣住了她的肩膀。
医生在一旁见状似懂非懂,却没敢说话。
伊墨萱突地扬起脸,她笑得很灿烂,对上凌玺灼热目光。
“凌玺我从来都不爱你,曾经,只是把你当作亲人对待,会和你订婚也只是单纯的想要报答你们一家!”
伊墨萱说着违心的话,面不红心不跳,眼神冷似冰霜。
“你..伊墨萱..你在说谎..”凌玺不相信她说的是真的。
“我没有说谎!”
伊墨萱双手一打。
凌玺的手就从她肩膀上落了下来。
“你还不明白么?凌玺,三年间我对你的感情只有兄妹,每次你要吻我,要对我做亲密举动我都抗拒,连牵手我都抗拒。”
“......”凌玺目光暗了下来。
“凌玺!我告诉,在我心里可以轻易磨掉一个人!就连你也不例外!不要认为你把我看的多重要,我就能把你看得多重要!”
一番话放完,她就像个受惊的刺猬,推开正发呆的凌玺,不在意在场所有人目光,推门径直跑出去。
“凌..凌先生...”看见她跑出去,医生慌了,憋着眉。
“滚...”凌玺有气无力,方才,伊墨萱的话仿佛抽干了他全身的力气。
“凌先生,没关系,世界上女人那么多,回头等你伤好了...”
“滚!滚出去!”凌玺提起医生的衣领就往外拖。
几个护士看见了吓一跳,连滚带爬的出去,随后门就被凌玺大力的甩上。
医院楼道,伊墨萱靠着墙,咬着手指,她泪如雨下从墙上垂直着滑到冰凉地面。
刚才的话是她最大限度了,她好怕再说下去会忍不住,忍不住在曾经最爱的人面前哭。
她和凌玺生活三年,说没有感情是假的,这三年她全身心的爱着凌玺。
可谁让这个世界给她们彼此开了个笑话?她怎么会遇到上官晨....若没有相遇,接下来所有事就不会发生了吧。
伊墨萱抹了把眼泪,跌跌撞撞从地上起来,深呼吸。
突然,脚步声从耳畔传来,以为是有人来找她,正要撒腿就跑,一个尖锐声音将她叫住。
“伊小姐!”
是相宁的声音。
她居然还没走.....还以为离开了。
“有什么事么?”伊墨萱转过身。
相宁看见她脸上的泪痕立马就明白了,故意指了指她,嘲笑:“哟,和小情人会面还哭了?”
相宁知道伊墨萱恢复精神了,也知道,她不记得精神失常期间发生的事情。
“你管我?”伊墨萱翻了个白眼。
“呵呵,我管你?我可没那么闲,伊小姐你说你贱不贱?明明是上官少奶奶,却整天勾三搭四?对得起我晨哥哥么?”
相宁玲珑玉手揪着伊墨萱胸前的胸花。
‘啪——’
伊墨萱一个巴掌落在相宁脸上:“相小姐,我给你脸了吧?”
“你敢打我!”相宁恼羞成怒。
相宁也要扬起手来,回礼。但,伊墨萱怎么会给她机会打她。
一把抓住相宁的手腕。
“你既然知道我是上官晨的妻子,你这个作为外人的有什么资格说我?”她甩开相宁的手,将相宁推远。“还有!你这个臭不要脸的!你在我面前居然敢那么恶心的称呼上官晨?你父母是不是只管生你,不管教育你嗯?”
“伊墨萱!”
“哎呀呀,你不要直接叫我名字,从你嘴里吐出来的字都让空气腐烂了!”伊墨萱嫌弃摆摆手,瞪了一眼相宁,便扬长而去。
相宁感受到了这一生中最大的侮辱,她竟被伊墨萱这个野丫头说了!而且,她还没有来得及还口!
相宁气愤从地上整理裙角,站起来。这口气,她总有一天要完整还给伊墨萱!
此刻不知不觉已经进入深夜。
伊墨萱带着疲惫的回到帝森,听佣人说上官晨今晚不在,她阴郁的心情好转了很多。
上了三楼,忽然闻到从她房间内传来迷人香味,怔住。
她小心翼翼推开门。
气味越来越浓烈,直到打开灯,她看见屋子里摆着的东西,惊愕一动不动立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