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些恶毒的字眼,我的心情莫名变得很沉痛,眼前似乎出现一个孩子,全身颤抖惊慌失措的抱头坐在课桌前,被一大群自己的同学辱骂、吐口水和用粉笔盒砸。想到这里,我的眼泪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对这个被骂的孩子感到委屈和同情,虽然我至今连他的名字,还有是男是女都不清楚。
走出教室,我抬头看了一下这件教室的班级号,居然还是三年级2班!同一个学校两个楼层,为什么会有两个相同的班级?回到二楼,周云龙还没有睡醒,我睡不着,便靠墙坐了下来,想到之前带过来的日记本,便把它拿出来一页一页的翻看起来。
每篇日记是一页,日记的内容很儿童也很简短。我按照顺序看了起来,内容分别是这样的,“1990年6月1号,星期2,晴。今天爸爸去城里给我买了一个日记本,说我现在是三年级应该要写日记,还说我是他的好儿子,我好开心呀,终于有了自己的日记本,爸爸对我真好。”
“1990年6月2号,星期3,晴。爸爸明天又要出海捕鱼了,我很难过,可能又要几天不能看见他了。”
“1990年6月3号,星期4,阴。妈妈今天又打我了,因为我吃饭吃慢了,哥哥替我说话,也被妈妈骂了。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好想你。”
“1990年6月4号,星期5,阴。今天上课被老师罚站,原因是我上课不专心老是动来动去,其实我也不想这样,而是因为我屁股上昨天被妈妈打的好痛,我坐的很疼。”
“1990年6月5号,星期6,小雨。小花和王志今天去海边摸贝壳,本来我也可以去,可是我又不能去,因为妈妈今天让我和哥哥去晒渔网,我好羡慕他们。”
“1990年6月6号,星期日,阴。哥哥下午背着妈妈带我去海边游泳,我们玩的很开心,可是回家妈妈还是知道了,妈妈不让我吃晚饭。”
看完这几篇看似如同流水账,内容则很震撼人心的日记,我的心情愈发的变得沉重,似乎这本日记的主人的童年过的并不快乐。为什么他的母亲会那样对待他?我调整了一下心情,接着往下看。
不知道是日记中途主人没有写,还是被人撕掉了,再往后的日记,日期的跳跃性很大。“1990年6月26日,星期3,阴。今天同学们又欺负我了,我的衣服被他们撕破,老师也不管,回家妈妈也打我,爸爸,你为什么还没有回来?我好想你。”
“1990年6月28日,星期5,阴。哥哥今天病了,妈妈带他去看病,我一个人在家里,我没有吃饭,好饿。”
“1990年7月2日,星期2,多云。我不想去上学了,同学们总是欺负我,我不能反抗,那样他们会都来打我,妈妈说我在打架就不给饭我吃。”
日记写到这里就没有,再往后面全部都是空白,我对日记本的主人,那个小男孩后来的命运很关切,翻到最后一页,也没有发现后面有新的日记篇章,不过,发现了一段简短的话,“爸爸,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你不是说我是你的好儿子吗?我好想你,你回来把我带走吧,妈妈不让我去上学了,天天打我不给饭我吃,都是哥哥晚上等妈妈睡觉后,悄悄的起来偷他先前藏好饭给我吃。”
合上日记本,我大概对它的主人,以及主人的家庭情况有了一些了解。这应该是一个四口之家渔民户,男主人长期出海捕鱼,而女主人似乎对比较喜欢大儿子,而刻薄对待小儿子,也就是日记本的主人。不仅如此,这个小男孩似乎在学校里也经常被同学们欺负。整个世界,好像只有他的哥哥和他父亲关心他。
我心情沉重的看着篝火中燃烧的课桌脚,忽然想到,黑板上被骂的对象,是不是和日记本的主人是同一个人呢?对照日记本上的内容,我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这个小男孩叫什么?为什么大家都讨厌他,就连他的母亲也那样对待他?
正想的入神,周云龙醒了过来,“哎哟,疼死我了……”这家伙人还没有爬起来便开始叫嚷。
我走过去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告诉他:“疼就正常,像先前那样不疼才不正常呢。”
“你说的轻巧,要不你来试试看,看你能不能承受的了。”周云龙咧着嘴巴直向我翻白眼。我轻笑一声,问他:“接下来我们做什么?”
周云龙叹了一口气,眼神无限向往的说:“出去找出路啊,我可不想长期待在这个鸟地方,我还有一大堆的生意等我处理呢,我还有一大群骚女人在等我呢。”
“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想着这些。”我神色鄙夷的对他说。可能是我帮他缝合好了伤口的原因,这次他居然没有冲我大吼大叫,只是嘿嘿一笑,然后踉踉跄跄的提着猎枪向教室外面走去,边走嘴里还边哼哼着,“外面的生活是多么美好哇,而今我成了狱中的人,而今我成了狱中的人……”看着他乐呵呵的表情,我心说:“天下怎么有这么不靠谱的人?”
我跟在周云龙的身后,两个人走出学校朝固定的一个方向走,每走出一段距离他就在地上做个记号,为了防止回来的时候不会迷路。走了很久,前面依然是迷茫一片,好像永远看不到尽头。
周云龙走到一根电线杆前,抬头看了看,指着上面画的一个图案对我说:“你看,这是我上次走到这里时留下来的记号,再往前我就没有去过。”
我好奇的问他:“一个小小的村庄居然有这么大,这个渔村到底有多大啊?”
周云龙哼哼道:“我也想知道呢,这个鸟地方不但大,而且只有这么一条笔直的路,我来这么久就没有看见过有一条分叉路。”
“你说,咱们会不会是遇上鬼打墙了,如果遇上这种事情,听老人说……”
“得得得……”我的话说到一般就被他粗鲁的打断了,“遇上鬼打墙是不是脱裤子撒尿,或者大吼大叫就可以消除了呢?”我点头看着他。
他冷笑一声,说:“我早就试过了这些办法,尿的老子差点虚脱,也没有什么作用,眼前照样是朦胧一片,你啊,还是老老实实和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