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雅裹紧被单转过身来。覆盖在她身上的薄薄的一层被单，勾勒出她身上的曲线，她葱白一样的手臂裸露在外面，发丝遮住了她的脸。吴东伸手替她拨开，两人的眼神不自觉地勾在了一起。吴东慢慢靠近她，两人的鼻子几乎都碰到了一起。
吴东手掌摸到了她的脸颊上，托起她的下巴。汪雅闭上眼睛，也伸手按在了他的手上。这一刻的温存，好像能从此天长地久。吴东头抬起一公分，侧头吻上她的嘴唇，汪雅回应着……
两人在床上好像要榨干身上所有的气力，早已没有了时间概念，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累极趴在了床上。汪雅已经精疲力尽，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了，而吴东还支着脑袋，睡在她身边看着她。他的手掌在汪雅身上滑动，那细滑的感觉，正逐渐变成湿黏。那是汗水在干涸。
“这不是你的第一次。”吴东不无遗憾，又搂住汪雅亲吻了她额头。
“那你呢？”汪雅好奇地问，“你的第一次呢？”
“在老家。”吴东扁嘴，“十几岁的时候吧，和山下的一个女孩。”
“我也差不多，是在学校的时候。”汪雅也枕着手背，侧过身来，“当时只是好奇。”
吴东笑了，他不想再说话，搂紧汪雅重新仰天躺下。汪雅靠在他胸口上说道：“我们现在这样就挺好，需要时就在一起，有事情分开也不用纠缠。”吴东的手紧了一下，他想完全占有汪雅，但汪雅心里却装着更多的事情。
“答应我。”汪雅的声音，像情人软绵绵的情话，“我们永远不要像那些情侣一样，吵架复合、吵架复合，我们就这样，享受当下。”
吴东心情复杂，他说不清自己想要什么。他诊所里还有一段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纠纷，像汪雅提议的那样，两人只做这一刻的情人，谁都不用对谁负责。那样不是挺好吗？但他心里还有一个声音在说：不，你想拥有汪雅，彻彻底底地拥有她。
吴东没有说话，隔了好半天才低声嗯了一下。两人在床上温存了好一会，才开始洗漱收拾。吴东有时间看了一眼手机，他立刻跳起来：遭了！家里还有三个女孩等着呢！他可是偷跑出来的，现在是九点多了。回去怎么解释？
他着急忙慌地穿好衣服，逃命似地向诊所赶去。
吴东赶回诊所正赶上三个女孩在收拾残局。小文活蹦乱跳起来，晕血打击不了她的兴奋，她不止在给谁打电话：“今天我救了一个人诶！真的，那个老头过敏堵住气管。我们没办法就拿刀把他喉咙割开了……真的，不骗你……超级酷……”
李自若拿了拖把清洗地上的血迹，姜雪则在整理一旁的药品货架。吴东本来计划趁三个女孩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溜进去的，谁知在门口被堵了个正着。
小文挂掉电话，一下跳到吴东面前：“大叔，你不知道，姜雪姐姐超级酷，她在那个人喉咙上一割，他就活过来。然后我就晕过去了，然后我们还打了电话叫救护车……”小文话都说不完整，反而是李自若走过来把事情说了一遍。
“哇哦。”吴东好像也被小文感染了，对姜雪肃然起敬。他走到姜雪身边，哪知姜雪并不理她，继续忙碌整理诊所的货架。隔了一会儿她才回头看了吴东一眼：“你这里哪里有开诊所的样子，四处都是一团乱。”
吴东得承认，当医生他绝对没有姜雪在行。他嬉皮笑脸地说道：“这不是一直等你来主持大局吗？”姜雪白了他一眼，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质问道：“你一大早干什么去了？”
小文跟着附和道：“对啊，大叔，一大早我就不见你了。你不会是昨晚就出去了吧！”吴东忙摆手：“怎么会？我……我是在沙发上睡地太难受了，出去散散步……散散步。”姜雪一脸不信任，忽然抓住他衣领，凑近去闻，果然闻到一股汗味。
吴东生怕她闻出点别的味道，急忙转移话题：“小文，你收拾一下，我们一会儿就出发。”今天早上是小文母亲的葬礼。小文原本兴奋的神情迅速消失，默不作声地上了楼去。
大使派来接小文的人不久就到了，一辆s级的黑色奔驰车停在了诊所门口。大使的秘书跟随司机来接小文，足见大使情意。他们在门口等着，不愿进门。
吴东夹在姜雪和李自若两个人中间，浑身不自在，借故走到门外，和大使秘书聊了几句。大使的秘书是个精明的中年人，穿着贴身的三件套，带着圆框眼镜，态度不卑不亢。吴东没话找话，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小文下楼。最后还是李自若走上楼去看她。
李自若站在房门口先敲了敲门，小文嗯了一声：“进来吧！”李自若才推门进去。她知道小文表面大大咧咧，但内心敏感，尤其是她母亲的事，更是她心头的一块伤口。她看到小文做在床上，手里拿着手机在翻看手机相片。
她坐过去靠近小文安慰她。小文眼眶猩红，泪水莹然：“我妈不喜欢照相，我们一直没有合过影。”李自若摸着她的头，安慰道：“她会留在你心里的，就好像她能在另一个地方一直看着你。”小文抬起头，眼神倔强：“她应该留在我身边的，是有人夺走了她。她是被人害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