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怯生生的看着他,朝着我走过来
昨晚的镜头在我的眼前掠过,她整个人都吓得无意识的往后面直退。
他眯起一双眼,捕捉到我眼底的厌恶和畏惧,抿唇,却是似笑非笑,“不生孩子?”
男人的气息萦绕我的鼻息间,屋子里还有浓浓的未曾散去的味道,我低头看着自己蜷缩着脚趾,平淡的道,“你不爱我,我为什么要给不爱我的人生孩子呢。”
不为其他任何,我绝对不会亲自缔造和她一样命苦的孩子,如果父亲爱我的母亲,也许我今天不会走到这样的地步。
然后我听头顶的声音响起,很随意,只是较之她却更加的淡漠,“那你岂不是准备这辈子都不要孩子了。”
猝不及防的一句话。
我听了他的话理解之后,心脏就已经莫名的重重的瑟缩了一下。
我抬头看着他,手握成拳,握紧然后又很快的松开,不知道由哪根神经控制着我的思维,微微苍白的脸展颜冷静的道,“我可以答应你,如果你觉得我要孩子,可以在外面生一个抱回来,我会尽量做个最好的继母,对他视如己出。”
我妈妈是怎么疯癫的,我当然清楚,她是因为爱的人背叛她,可是我不行,我害怕有一天我变成了我妈妈的样子。
我知道我如果怀了孩子不会疯癫的,可是后来母亲因为看到父亲,眼睛带着眼泪一边打我一边哭着和我赔礼道歉的时候,我知道疯癫是不可控制的,它是住在悲伤人心里的一个魔鬼。
后来才明白,我是一段失败的婚姻的陪葬品。
那时我无能为力,只知道哭,什么都不懂。
爸爸虽然没有抛弃我,可是那些年我受到了非人的折磨,那个冬天的寒冷的夜里偷着吃家里剩饭的女孩,一直住在我的心里。
那些沉寂在记忆最深处最黑暗的画面忽然涌了出来,如此清晰,像一只残忍的大手狠狠的撕扯着她的神经,剧痛蔓延。
我一时间呼吸不过来。
杨泽毅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抬手就要去摸我的脸,我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整个人连连往后退,一双眼惊惧的看着他,苍白畏惧。
杨泽毅顶着乱发下原本就阴郁的脸此时因为我的动作下降到了冰点,长臂一伸一言不发的就要将我抱进怀里,紧紧的抱着我的身子,低头咬住我的耳朵,低哑着嗓子一字一顿的道,“让别的女人给我生孩子,那我花这么多真金白银娶你回来,是为了当菩萨供着么?冬雪,你得知道,我花钱请个保姆也比你这个后妈便宜很多。”
杨泽毅的话语净是淡漠的嘲弄,“还是觉得只要没有孩子,不高兴了还能随时回到你前男友的怀里。”
“我不要!”我几乎是尖叫,手用力的拍打他的肩膀,甚至有几次甩到了他的脸上,可是全然没有任何的作用。
我气得全身发抖语无伦次,不断地反复重复着,“杨泽毅你混蛋!”
可是再怎么样都没办法,男人和女人在体力上根本比不了,我无论怎么骂他也只能输在他的面前。
我不知道自己骂了他什么骂了多久,只知道骂到最后嗓子都哑了到最后只能像他说的一样,今天我晚上,你就会成我我孩子的妈妈。
下了一整晚的雨,电闪雷鸣没有停过,像是一场噩梦的背景。
我的脑子都是空白的,看着优雅冷峻的男人慢斯条理的穿着衬衫,从头至尾没有看我一眼,仿佛我好像他不要的一个玩具一样。
原本就虚弱得摇摇欲坠的神经在他冷然的轮廓线条中全都崩塌下来。
我死死的咬住唇,不让哭腔溢出来,然而眼泪蓄满整个眼眶还是抑制不住大滴大滴的掉下来。
不顾他给我的耻辱,低头捡起地上被扒下来扯下来的衣物,胡乱的给自己穿上,然后就直接开门出去了。
就连拉门把的时候她的手都是抖着的。
杨泽毅看着她的背影,阴鸷冷漠,眼睛里能结出一层冰。
想起刚才一边穿衣服一边细细碎碎忍着哭的声音,胸腔处仿佛被一团巨大的棉花塞得死死的。
低咒一声,他是疯了才会这么欺负她。
。
心不在焉的收拾了下卧室的狼藉,正在想要不要下楼找她,卧室的门忽然被急急忙忙的推开了,“先生,先生,太太刚刚跑出去了,下这么大的雨她连伞都没有撑……”
林妈一句话还没说完,外边儿又响了一个炸雷,她听着更加担心了,“我刚才看见太太往外边儿跑还以为她要出去干什么,但是我怎么叫她她都没有回头,连伞都没要就往外面跑……”
杨泽毅的已经变了脸,大步的朝外走去,没听林妈把话说完他就已经从身边过去了,线条完美下巴紧绷得厉害。
昨晚的雨下得能排水不好的城市,变得水漫全城,我伞都不带就跑出去。
林妈跟在后面,跟着杨泽毅的脚步,只能使劲在后面提醒,“先生,你拿把伞再追。”
外边的天色暗沉的伸手不见五指。
本该是天亮的时候,但是大片厚厚的乌云加暴雨使得看起来压根没有要天亮的意思。
别墅的铁门没有关上。
秋天的早上天气本来就凉,暴雨落在身上又重又冷,杨泽毅迈着极大极稳的步子往路上走,脸色阴得更头上的乌云差不多了。
清晨,又是略显偏僻的别墅区,很少有人来往,半天才会经过一辆车。
一眼看过去,没有他要找的女人的身影,只有空荡荡的下着大雨的街。
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一双深眸仿佛洒了浓墨,暗得可怕,没有犹豫,转身回车库取车。
通向主道的路只有一条,她一双腿不可能走得多快,更何况……
如果看不到人,无疑是她上了车。
杨泽毅冷漠的脸开车看着前方,雨刷不断晃过,眼前闪过我睁大的瞳眸和咬着唇哭又不出声的模样。
握着方向盘,随手猛地砸在方向盘上。
一只手掌控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马上调几个人出来,”他的嗓音冷沉而紧绷,除了冷漠又不见任何其他的情绪,“冬雪刚刚从家里出去,我要在最短的时间里知道她人在哪里。”
天还刚刚才亮,还没从被窝里爬起来的吴帧的听到这话反应了好几秒,才连忙一下就惊醒,还没想好二哥吩咐的任务要怎么完成,就已经连声说着好了。
等挂了电话才回想了下。
要找冬雪?
难道温柔的小白兔离家出走了?!
一后背的冷汗,衣服还没来得及穿就立即重新握着手机逐个的打电话。
到上午九点的时候,下了一个晚上的雨已经停了,天空甚至有放晴的趋势,但是天色破晓时出门的女人却像是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任何的踪迹。
刘助理 脑袋低得快要垂下去了,“对不起二哥,我们还……需要点时间。”
杨泽毅的头发被淋湿了他也没擦,换过的衬衫有两颗扣子也没有扣上,一张脸阴沉的比外面的阴雨都要暗沉。
白色衬衫配黑色的长西裤,冷贵的气势压在人的心头,嗓音是没有起伏的冷漠,“没有找到人,你回来做什么?”
刘助理咬咬牙,“老板,您能不能多给点线索……夫人她早晨离开是拿着证件和行李偷偷离开的,还是什么都没拿一时生气跑出去的呢?这样我们好分清楚查的方向。”
杨泽毅眼底掠过凛冽寒芒闪闪的冷光,“她手机都没有带走,身上也没什么钱,不可能离开安城。”
“那有没有可能是夫人心情不好,所以只是想找个地方静静……二哥您不必这么着急。”
杨泽毅抿着唇,面无表情的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下过暴雨的天空干干净净的,湛蓝无云,“我叫你们找人,不是叫你跟我说这么多废话的。”
“我让人继续在找了,”刘助理抹了抹额头,“另外,老板,夫人具体有哪些关系好的朋友亲人您知道吗……一般女人吵架了就会躲去朋友家。”
杨泽毅眼眸微动,淡漠的道,“你继续找,她的朋友那里我会亲自问。”
“是,老板。”
手指圈起扔在茶几上的钥匙,林妈小心翼翼的道,“先生,您一早上没吃东西,要不要先吃点东西……我想太太她可能是心情不好,所以才会想一个人待着,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的。”
“不用了,”他摁了摁眉心,淡淡的道,“她回来了给我打电话。”
手指上挂着钥匙就径直的出门了。
林妈站在后面看着,幽幽的叹气。
其实刚才两个人吵架她在楼下多少也听了一些,这次是自己家先生做的过分。
冬雪不见了。
平常有人失踪需要48小时警方才能出去找人的,杨泽毅就直接托关系动用了警方的力量,依然直到晚上都没找到。
原本都以为寻常夫妻吵架女方一气之下摔门而出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说不定正躲在哪条河边儿吹风散心呢,
可是以他如今的势力整整十二个小时找不到人……那就意味着刻意的躲起来了或者……出了什么意外。
杨泽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谁跟他说话都觉得像是在地狱里走一遭似的。
他那副模样,也没人敢问他究竟是为了什么吵吵得多大让自己老婆天刚亮就跑出去了,还是冒着电闪雷鸣的暴雨。
客厅的光线很明亮,杨泽毅前面淡淡的看着茶几上摆着的两支手机,一支是他自己的,一支是冬雪的。
屏幕始终是黑的,没有任何一个电话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