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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你来我往

横竖上次已经引起了承云楼的注意,林钰这次索性也不再藏着掖着,晌午前便带着晚镜去了承云楼。

进了楼面,那个叫石见的伙计却没在。另有人奔了过来对林钰拱手问好,“林公子来了?您快里面请。”

“石见没在?”林钰这次也不选位置了,站在门口静等着伙计招呼。伙计把他带到窗边一处位置坐下,回道:“今儿他歇工。您找他有事?”

“倒也没什么事。他爱凑趣,喜欢跟他聊两句罢了。”林钰想了想,“上等菜席吧,菜里不要放姜。”

伙计应了下去,先沏了一壶茶过来放在桌上,转身去后厨招呼菜去了。晚镜把帷帽摘下来放在一边,轻轻地抒了口气,道:“事不凑巧。”

林钰给她斟了杯茶推到她面前,“他不在就不在吧。反正我想找的是东家,又不是他。”

晚镜弯唇笑了笑,一边抿着茶水一边四下打量。这一楼的楼面不算很大,地上铺着黛色剪花地毯,踩上去绵软无声,一股淡淡的清凉香气萦绕却也不扰人,闻起来倒是倍觉清明。桌子与桌子之间都不露痕迹地做了隔断,要么是放了多宝阁,要么是立了屏风,让彼此瞧不真切却也不显得空间局促。

林钰与晚镜做的位置临窗,窗上绷了牙黄细纱,把阳光滤得柔和也把外面的视线隔的模糊。这承云楼的东家显然很了解来这里的都会是什么人,也相当明白这些人的需求和心里。

心思这么细,当真是个江湖人?

晚镜的心里一想起江湖人,便首当其冲的想到李香儿和李老庄主,那二位可没这样的细腻。江湖人,自然是因为行走过江湖才敢如此自称,恐怕承云楼的这位,行走的可不是一般的江湖了。

小二端了菜上来,依旧是一边唱名一边介绍,等依次摆好了碟子抬起头来,看见晚镜却是楞了好一会儿。直到晚镜生疑,他才收敛目光急忙退了下去。

“怎么了?”林钰看晚镜神思游移得样子,便问道。

晚镜轻轻叩了叩手指,略蹙起眉头,道:“怎么他也如此看我?”

“怎么看你?”

“就像……”晚镜回想了一下道:“像那位王法师一样。这真是奇怪了。”

且说那位伙计,从桌前离开后匆匆地奔向了后厨,穿过后厨一路疾走进了后院,连手里传菜的托盘都忘了放下。

云摘砚正子屋里坐着看各处传来的信,听见院里急匆匆的脚步声便把信收了起来。那伙计叩叩叩地敲了三声门,听见里面云摘砚让他进去,才赶忙推了门,进得门也没顾上问安那套虚礼,急声道:“东家,楼面来了个人。”

“急什么!弄得跟来了个鬼似的。”云摘砚不耐,“慢慢说,什么人。”

“女人。与上月住在咱们这的那位贵客长得很像,我乍看还以为花了眼呢。”

云摘砚手肘支在桌子上往前探了探身子,“是什么人?”

“是跟霁月山庄的林公子一起来的,现在就在楼面。”

“林钰又来了?”云摘砚眯了眯眼睛,“去把我那身衣服拿来吧。”

伙计一缩脖子,面上露出点难色,“东家,刚才林公子一进来就问您在不在,我说您歇工了,您这突然又出去……”

云摘砚瞄了他一眼,身子往椅背上一靠,心里不由得生出些许厌烦。

林钰这么频繁的来找他,云摘砚不用想就知道是为了什么,虽然他觉得说出张禾的身份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还是不想从自己这开这个口子。他之前没见过张禾,可也知道主子是很看重他的,他不怕张禾,但投鼠忌器。怎奈王天权一事是绕过他直接安排的,一切都太过仓促,漏了很多口子没能做利索,现在挑事儿的人是走了,这破洞百出的摊子还得让他应付,真是讨厌的很。

可讨厌也没辙。

初来锦城的时候他搜罗过锦城各处的情况,这霁月山庄是个行商的,与官府都是面上的关系而已。林墨山没背景,李香儿背景明白,一家四个儿子一个女儿,看上去也都没有什么作为。所以当时他也就放在一边,没在意。

如今看来真是他的一大失误。他万没想到这张禾竟然就藏在锦城,在他眼皮子底下三年。这种疏漏如果主子细究起来,他怕是也不好担待。所以这霁月山庄他必须得查得透透的。张禾在这三年里做了什么,与什么人有来往,与霁月山庄中谁过从较密,霁月山庄有没有与别的势力有所联系,这些他都得了然于胸。

总不能将来被问起来,他回一个‘没什么特别的’吧?

弄完了傀儡术的事情后,张禾当晚就与王天权离开了。害得他想问两句的机会都没有,但事后想来,这未尝不是张禾的欲盖弥彰。

所以这霁月山庄必须得查,尽快,尽细的查!

云摘砚手里把玩着一串豆青的翡翠珠子,思忖了一会儿后咬了咬牙道:“去跟李石说,加人手盯着霁月山庄。”他把手中的珠子往桌上一扔,“不管那么多了,我出去看看去。”

云摘砚火速的换了衣裳从后门出了院子,在后街绕过承云楼的外墙到了正门。按说他的速度不算慢了,可到了门口却发现林钰已经走了出来,手里拎着承云楼的食盒正下台阶,身后跟着一个戴着帷帽的女子,大概就是刚才伙计说起的那个人。

帷帽?云摘砚抽了抽嘴角,心中暗骂了一句,脚下快走了几步迎上去道:“林公子今天又过来了?”

“石见?”林钰一挑眉毛,皮笑肉不笑地说:“楼里伙计说你今天歇工,想不到这么巧还能碰见。”

“有缘有缘,千里都能来相会。”云摘砚也假笑着,看着林钰手中的食盒道:“没吃完?”

“舍妹不爱吃。”

云摘砚窒了窒,心里一阵的不高兴,“来承云楼的男子居多,令妹大概是嫌我们这的东西粗陋了。”

“是我粗陋,吃不得这么精贵的东西。”晚镜轻笑道,声音婉转如莺,可说出来的话却是奇怪,“这位伙计生得一表人才,有幸得见也不虚此行了。”

这话不像坏话,可云摘砚眉心却跳了跳,不明白这没头没脑的算什么意思。

“走吧。”晚镜没再说什么,先一步走下台阶上了车。林钰对他点了点头,拎着食盒也走了。云摘砚步履踌躇地与他们擦肩而过,看着马车扬长而去后才进了楼面。进了门云摘砚直想发火,他刚从后面绕过来又从前面走进去,人却还没见着,真是傻的可以。伙计从楼面又迎上他,“东家,人走了。”

“我看见了!”

伙计窥了一眼他的神色,伸手递给他个东西,没敢吱声。

“什么玩意?”云摘砚看着伙计手里拿着的一个信封,不耐烦地问道。

“林公子那桌上拾的。瞧着倒不像落下来的东西,就端端正正的摆在桌上。”

云摘砚把信封接了过来往里看了一眼,里面叠着一张纸,有些墨色,看着像是幅画。他把纸抽了出来,信封重又扔回给伙计。

纸幅不过一尺半却叠了好几层,云摘砚正烦着险些给扯了。等纸展平后,云摘砚的脸色却是一下子就变了。

马车里的晚镜已经摘掉了帷帽,面色淡淡地看着车外景色默不作声。林钰从食盒里拿了块莲蓉糕吃着,一边吃一边囔囔地说:“那个石见会不会就是东家?前脚刚问起他后脚他就来了,可这东家见天的在楼面跑堂也够奇怪的。再说,他这么沉不住气如何做这么大的买卖?还是说他太小瞧我了?”林钰转头问晚镜,“我看上去那么好糊弄?”

“也还行吧。”晚镜不咸不淡地说。

“什么叫也还行?”林钰掸了掸手,叹口气,“算了,你不了解我。”

晚镜闻言不禁失笑,“你很难了解吗?”

“我不难了解,端看你愿不愿意了解了。”林钰说,话里没有太多情绪。

晚镜的心里却是沉沉一跳,有点尴尬地别开了目光。林钰也没有看着晚镜,只自嘲地笑了一下,心口发酸。可酸就酸吧,他基本已经是习惯了。

晚镜是他心底唯一的秘密,而今这秘密其实也算不得什么秘密了。所以他是透明的,至少对于晚镜来说是的。但这不成秘密的秘密终究还不能宣诸于口,其实,其它一切理由都可以不成为理由,他所畏惧的,只是晚镜的心。

打不开,看不透。从不给他机会去了解。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晚镜与张禾更像是同一类人。从张禾离开后晚镜所流露出的点滴,林钰嗅到了这一点。

说是嫉妒,倒不如说是羡慕更合适一些。林钰羡慕张禾,羡慕他那么容易的就能和晚镜接近,可以轻松的以己之心便能猜到晚镜在想什么,知道她会因何而不安,为什么会恐惧。他也想做到如此,可他变不成那样的人。

这样的距离和关系是不是已经是最好的?这样的走下去他能走到哪里?最后的最后他要以什么样的面貌去看待晚镜?林钰自己也不知道,也只能就这么走着。

车里沉默了许久之后,林钰收拾了一下自己心中的纷乱,重又挑起话说:“你对石见说的那句话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晚镜怔忪了一瞬才回过神来,缓缓地道:“画像毕竟还是单薄了些,而且又是我口述李檀凭空画的,你没看出来也正常。”她转过头看着林钰,“他与那女鬼,长得有些肖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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