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了很远,不问归期。
怕吗?那就抱紧我。
池墓春没什么可说,张横也没什么可说。上学放学两个人会一起,课堂上两个人会一起,怎么说呢?就好像两块糖粘在一起了。
张横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他不爱说话,说的最多的,只能是和池墓春在一起的时候。
那天晴空万里,那天是池墓春第一次感到人的变化竟然可以这么大。
池墓春上体育的那节课,是和隔壁班一起上的,因为体育老师少,学生又不多,所以常常都是两个班的体育课和在一起上。
池墓春和尤北北就在同一堂课上。
不过,生来就有的高傲吧,池墓春正准备和尤北北打招呼的时候,才发现人家根本就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看见了她,也是视若无睹的样子。池墓春有点心凉,她还自我安.慰,觉得可能是因为这么久时间没见了,尤北北已经忘记了自己的样子。实际上,朋友之间过的再久也不会被忘记,最多不常联系而已。
至于尤北北,可能是她父亲龙江天的原因,一直对池墓春一家都怀恨在心吧,不认识也是正常。
体育课做了热身活动之后,就有一项是关于八百米跑步的。小学的时候大多数都是一百米,两百米,顶多四百米。
谁知道体育老师今天突然心血来潮还是怎样,突然要求大家测试八百米。
大家一听今天要测试八百米,立马叫苦,那都可以围绕着这个小cao场跑好几圈的了。
“怕什么?又不会死,谁先来。先来有奖励。”见大家都没有动的意思,体育老师也觉得没测八百米这个必要了,正准备就此作罢,张横却突然举起了手。
“我来。”当然,张横能跑这一点池墓春是知道的。上一次同样也是放学,张横是一路从学校跑回家里,而池墓春是从学校一路追回家里。等到池墓春到家气chuan吁吁的时候,张横坐在那里悠闲的喝着茶。
体育老师很是诧异,没说什么,规定了一下跑步到哪个位置后,就给张横开始调时间。
张横出发的时候,夕阳很美。
奔跑在四月的夕阳下的男孩子,那个时候也很帅气,很难想到这就是在以后的生活中那个与
恭忍冬无所不做的坏孩子模样。
池墓春有些发愣的看着张横跑圈,大家都围着看,一圈一圈的帮着张横数。
毕竟平时也不怎么锻炼,张横还剩下最后一百米的时候明显不行了。跑步经过池墓春身旁的时候,池墓春甚至能够看到张横苍白的嘴角,也能听到他粗.重的chuan息,池墓春有些害怕的看着张横,生怕他就这样晕倒在自己的面前。
他已经尽力了不是吗?老师直说可以了可以了,但他还是想跑完这最后的一百米,好像不跑完这一百米,就对不起自己一样。
池墓春呆呆的看着他,听着旁边的同学一直在为张横加油呐喊,很奇怪的是,池墓春竟然一句加油的话也说不出,只能在心底满怀担忧的看着张横。
张横有些摇晃的经过池墓春身边的时候,池墓春差点伸手扶住他,他真的快要倒了。张横投给池墓春一个肯定的眼色,开始做最后一百米的冲刺。
然而那也算不得冲刺,因为张横的速度没有半点提高。池墓春紧随其后,她想陪张横跑完这最后一百米,然后在终点处迎接张横。
到终点的时候,张横在意料之中倒下了,池墓春扶住他,一大群人围过来,有关心他的,也有佩服他的。
池墓春只是不知道张横为什么要这样做,明明不能跑,还非要这么跑,值得吗?
总要学会意识到自己与别人的距离不是吗?
随后池墓春带着张横去休息,池墓春也问过张横为什么要去跑,要是途中放弃了,或者在跑的过程中晕倒了,多丢人现眼啊,张横给了池墓春一个特别肯定的眼色,他说,他不会。既然选择去做的事情,那么,他就一定能够做到。
放学池墓春依旧和张横一起回家,只是池墓春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
两个人正在路上有说有笑行走的时候,突然听见巷子里传来一声尖叫,池墓春愣了一下,拍了拍张横,问道:“你听见了吗?”
“听见什么了?”张横很是疑惑的看着池墓春。
“啊?没什么没什么。”池墓春以为自己听错了,拉了张横,继续往前走的时候,又再次听到了那惨无人道的哭喊。池墓春停了下来,看着张横。
“这下呢应该听见了吧?”
“听见了。”张横冷淡的回答,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那去看看?”池墓春征求张横的意见。
“别多管闲事了,早点回去吧。”
张横说着就继续往前面走,全然不顾在他身后的池墓春。
“哎呀!张横!去看看嘛!有什么不能看的啊!”
池墓春故意走的很慢,在张横身后拖沓,最后张横实在没办法,犟不过池墓春,只好陪着池墓春。
实际上,张横这一辈子,他对别人言听计从的时候,很少很少。除了对待他的母亲萧丽,那就是池墓春了。
只不过池墓春并不知道她在别人心中的位置,从现在的什么不知到最后的自甘堕落,没有人是自愿变成这样的,都是被逼无奈。
池墓春和张横绕过一堵墙,爬上去,偷偷的看。池墓春这一看不要紧,她是怎么都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看见了她,以这样的一个方式。
躺在地上的人还在哭嚎着,池墓春看不清她的脸,她浑身是土的倒在地上,而一脚一脚踹在她身上的不是别人,正是尤北北和宁姗。宁姗这样还情有可原,池墓春也能理解。但如果不是她亲眼所见,池墓春是不会相信尤北北竟然也在这里的。
最后,尤北北打的累了,靠在墙上,双手抱在心口前面,一副高傲着的姿态。池墓春心疼着,心疼尤北北,也心疼自己。
“你认识她们?”张横看见池墓春还在发愣,突然问道。
“嗯。”池墓春点点头,目光依然紧盯在尤北北那里。
“交不交?再不交钱让你爬着回去你信不信?!”
宁姗粗.暴恶心的语言传入池墓春的耳朵里,她嫌弃的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才发现躺在地上的人满怀希望的看着池墓春,而她身上的一下又一下的爆踢不曾减弱半分。
也罢,有些恩怨迟早都是要解决的。
池墓春看了一眼张横,示意她要下去,随后池墓春跳下围墙,出现在尤北北她们的面前。
池墓春出现在尤北北面前的时候,尤北北也着实惊讶了一下,只不过是一瞬间,她又恢复了那冷淡的样子。
“哦?池墓春?你竟然来了?怎么,想打架吗?”
“宁姗,我不想和你多说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好欺负的。”
“哈哈!池墓春!看来你学聪明了啊,知道带人了是吧?啊,这个人是谁啊?怎么从来没有看过啊?”
“要你管!”池墓春看着宁姗的那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就觉得烦,在张起义家待的这几天,池墓春竟然脾气也见长。
“哈哈哈!”宁姗还是笑,她笑一声,就踢躺在地上的女生一脚。
“住手!”池墓春实在看不下去了:“宁姗,你究竟要怎样?我没得罪你吧?她也没得罪你吧?为什么你就这么小气呢?非得要什么事情都如你所愿是吗?你要打她是不是?你以为你势力大的很是不是?你以为你有很多人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是不是?告诉你,我也有势力我也有人,你要是再不收手还这么到处欺负人,我一样可以收拾你!你要是不信!尽管来试!”
池墓春放出狠话,没想到宁姗却突然哈哈大笑,不屑的看着池墓春:“啊?那我还真是比不上你呢,北北,你说是吧?北北,真是想不到啊,想当初你为池墓春而挨我的那顿打,我实在是很抱歉啊,不过,你帮了池墓春又怎么样?她会记得吗?当初她亲眼看见你挨打,她就站在你身后还假装没看见,最后跑了。你回家挨的那些骂又算什么?那个时候池墓春哪里?就算到后来看见你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她有来过问一句吗?而如今池墓春竟然可以为了一个没有见过面的陌生人而站出来帮助,你呢?你算什么,北北,难道在池墓春心中你连一个陌生人都不如不是吗?”明明都知道宁姗她这是在用激将法,明明都知道宁姗是在挑拨离间,可还是有人愿意上道啊。
有人愿意欺骗,那就有人愿意相信。
池墓春看着尤北北越发愤怒的神色,说不出话来,她不知道尤北北怎么会变成这幅样子,也不知道她怎么会和宁姗混在一起,更不知道尤北北是不是因为她的原因。
再者,龙江天也是在道上混的人,可能对尤北北的影响也蛮大,所有都已经开始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