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欢所属的千度娱乐传媒经济公司一直是在国内稳居前三的娱乐公司，虽然成立时间不长，但旗下艺人优质，加之宣传推广之类的活动做的很到位，所以前几年便已经正式挂牌上市。
按道理这样一家迅速崛起的大公司不可能轻易被别的公司控股，除非是有意针对千度娱乐，我看着新闻报道上苏润已经成为千度娱乐最大的控股公司莫名觉得一阵心慌，苏润从不涉足娱乐行业，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好像根本不需要苏云禾告诉我。
而在我向汪凯询问了有关姚乐乐的事情之后，关于姚乐乐的家庭背景信息也就很快送到了我面前，和我猜想的不错，姚家的确经商，荣信置业便是姚家的，而姚乐乐的哥哥姚信宇也的确和我就读过同一所学校。
本来和姚乐乐的那部剧拍完后寻欢可以有一个礼拜的假期，而他也跟我说好要带我出去度假，可是有些事就是这么不巧，苏润全面控股千度娱乐之后现任老板徐千度其实也就已经失去了千度的决策权。
寻欢的假期也就这么泡汤了，害的已经准备好了行李的我只能再把衣服一件一件从行李箱里整理出来，而假期不假期的其实对我来说倒无所谓，我只是担心着接下来的事会朝着我最不愿看到的方向发展。
汪凯打来电话时支支吾吾的好一会儿都没有表达清楚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一面说着没什么事一面又不挂电话，就是再迟钝的人也听出来他有事，何况我并没有那么迟钝。
这是我第一次独自到千度来，此前来过的几次也都是以助理的身份跟在寻欢的身边，不算高也不算豪华的普通七层建筑里出入的都是些大腕巨星，在这一点上千度是一家既有业界良心又有责任感的娱乐公司，对于艺人隐私与利益的保护远超其他同规模的娱乐公司。
出租车停下后我就看到了站在楼下的汪凯，尽管现在已经是冬天，但还不至于因为冷而让他在原地不停的走来走去，应该是遇到了什么焦躁又烦心的事，而我一大概能猜的出来。
即使猜到我也决定要先装一下傻，所以浅笑着问道：“怎么还用你亲自来接我，我知道寻欢的练习室在哪里。”
听到我的话汪凯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我的心情瞬间一落千丈，这个表情也在间接的告诉我，寻欢并不知道我来这里的事情。
“不是寻欢让你来的，我也是没办法，我知道不该这么做，但是现在只有这么做才是唯一解决的办法，你也知道，苏润已经全面控股千度了，寻欢和千度之间还有三年多的合约，眼下……”
抬头往寻欢练习室所在的楼层看去，我没什么表情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汪凯沉吟了一下才再次开口：“有人要见你。”
往入口处走去时汪凯停在了我身后，我转身看向他问道：“不是说要见我吗？那就走吧！”
他是聪明人，也多少知道些我和苏云禾之间的恩怨，我想他肯定是纠结过的，不是我就是寻欢，苏云禾的目的无非就是这样。
虽然之前来过千度，但是到董事长办公室还是第一次，背对着我站在落地窗前的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千度娱乐的前老板徐千度。
“你动作真的很快，交接的工作没做你倒是先接手了这间办公室。”看着苏云禾的背影，我笑的有些讽刺。
没有搭理我，就像是没有听到我的声音一样，苏云禾还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办公室不大，让我觉得有些冷，也不知道的身体觉得冷还是心理原因。
“突然发现想要见你需要找一些理由，从前每天都能看到的你现在居然需要有些理由才能见到，很荒唐，也让人为之恼火。”
没有什么耐心在这里兜圈子，我直截了当的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苏润从来不曾涉足文化传媒等行业，不要说你收购千度就仅仅只是因为你突然对娱乐圈有兴趣了。”
苏云禾转身看向我，笑的有些邪气：“当然不是，整个娱乐圈加起来大概也没你对我的吸引力大，可是想要抓住你就得先抓住些别的东西，还真是让人恼火。”
没有出声，我就这样看着眼前这个我不再熟悉的苏云禾，笑的虚假又邪恶，但是这种样子却是如此的适合他，尤其是那双眼睛看起来虽然充满了恶意却让人无法忽视。
看着苏云禾一步一步的向我靠近，我只能强迫自己站在原地，抛弃那个想要掉头就走的想法，时移世易，从前作为卫凉夕的我就怕他，如今的凉夕就更没有不怕他的理由了。
侧了下身子避开了苏云禾要来碰我脸颊的手，我没什么语气的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苏云禾倒也没有勉强，转身走回了办公桌前将桌面上的一份文件夹往前推了一下：“看一下这份合约，签下它之后你就是千度娱乐力捧的新人女演员，歌手，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没有去看合约的内容，我拧着眉看着眼前一副胜券在握样子的苏云禾问道：“一定要这么做吗？”
“这是什么话？我对你还不够好吗？卫凉夕，我都已经不要求你一定要爱我了，还想我怎样？或者我该给你现在的男朋友一个毁灭性的打击你才知道对我来说你有多重要，也让你知道现在的我有多疯狂。”懒洋洋的靠进身后的真皮椅背中，苏云禾眯着眼的样子像极了等待捕食的某种猫科动物。
从很久以前就知道苏云禾骨子里流动着一种叫做疯狂的东西，所以即使从前的我那样无法无天也会在苏云禾面前不自觉的胆怯，现在的我似乎更没有可以与他抗衡的资本了。
“为什么？我不会是一个合格的艺人。”
“呵，难不成苏润还能指望你赚钱？”
“……”不知道要接茬说些什么，所以我只能眼神复杂的看着苏云禾。
苏云禾转头看向窗外，沉吟了一下才说道：“我不要你，我要从前的卫凉夕，属于我的卫凉夕，光彩照人，高高在上，嚣张跋扈，那才是属于我的卫凉夕，不像你只不过拥有和她一样的外表而已。”
看向他视线所触及的地方，我小声问道：“不签的话会怎么样？”
“你猜。”没有明确的答案，苏云禾戏谑的笑让我全身都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不用猜也知道，寻欢接下来所有的行程都将被取消，包括接下来的演唱会以及即将开拍的电影，甚至还有可能波及到即将上映的偶像剧，会遭到全面的封杀，然后是雪藏，官司缠身。
这些对我不重要，即使他再次回到从前那个穷学生我也不会觉得害怕或者担心什么，只是寻欢会怎么想呢？他歌唱的那么好，演技那么棒，舞台下内敛害羞的他好像只有站上舞台，站在镜头前才找到了属于他的世界，如果让他为了我放弃那个属于他的世界的话，连我都会替他觉得委屈。
签下之后结果也未必好到哪里去，每天去什么地方，做些什么，这一切都将受到公司的干预，都将在A4纸上列成表格尽数呈现在苏云禾眼前。
“我能……考虑一下吗？”不过是试着争取一些拖延的时间，对于苏云禾会不会答应我没有抱多大的期望。
“好。”答应的恨爽快，没有丝毫的迟疑，苏云禾这样的表现让我明白，他有绝对的把握我会向他妥协。
离开董事长办公室我向着寻欢的练习室所在的楼层走去，之所以选择走楼梯而不是电梯的原因就是在见到寻欢前，我想要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寻欢心细如发，如果没有一套完美的说辞他一定会追根究底。
人生攥在别人手里的滋味的确不好受，也难怪当年顾北初那样反感我，比我现在反感苏云禾还要浓烈的多，但是权势这个东西有时候就是这么好用，虽然俗气，但是世人有几个是不俗气的？
隔着一层玻璃，寻欢正在对着镜子练舞，编舞老师时不时的要纠正一下他的动作，这样的季节他身上的T恤也已经被汗湿，可见他有多认真。
这个时候的寻欢看上去一点也不害羞，眉眼之间反而尽显凌厉，只执着与镜子之中身影与舞步的他是这样专注。
“寻欢很有天赋，就好像是天生为了舞台而生的人。”
从汪凯站在我身后开始我就已经察觉了，我没有开口不过是在等着听他怎么说而已，我并不怪他，也不觉得他这么做是在为了寻欢牺牲我，毕竟有些事就连我都无能为力，何况是他。
苦笑了一下我才说道：“大多数人喜欢的都是舞台上光芒四射的他，又或者是屏幕里或霸气或温柔的他，其实我最喜欢的是他努力生活的样子，那颗从未改变的初心，好像全世界都在变，他却是永恒的。”
其实考虑都是多余的，苏云禾知道的比我还要早，因为他的筹码是寻欢，所以他一定会赢，而我注定会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