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之后,朝霞头顶之上出现了一个犹如鸽卵大小的橙色光球,那光球在她的头顶上不停地旋转,仅是一息的功夫那橙色的光球再度翻大了两倍,橙色的光球之中绿意慢慢爬了上来,光球旋转得越来越快,光球中心的愈来愈亮直晃人的眼睛。
那明晃晃的白光快要将朝霞罩住之时,她的双手无名指顺着自己的眼睑一直擦到眼尾,那悬在她头顶上的光球,随着她手的归位变成了袖珍的太极和八卦图样,分别落到了她的左右肩头上三寸的地方,那晃眼的白光这才慢慢收敛起来,刻意收敛过光茫的橙色的太极图和绿色八卦图,都显得有些似真似幻的味道。
朝霞睁开眼的时候,她的左眼和右眼分别被橙色和绿色的光所取代,骤然出现的光明让她不适的眯了下眼睛。
待她的眼睛完全适应了光亮之后,就看见远处一个坐在仙鹤身上面容慈祥的老者,一节金莲藕夹在他的臂弯之中,当他的目光和朝霞对上之时,他用空闲的手抚了抚那白色的胡子,对她颔首一笑,那笑容甚是和善却带着一种很难让人察觉到的疏离。
“小女娃,身死身灭俱是无名,你且唤老朽无名罢!你的悟性虽高于老朽,但对心法的参悟却未到无敌大盛期,往后切记多多行善,有助于心法修为,若你做了伤天害理之事,老朽定会亲自上九重天将你打回原形。”无名从头到尾的声音没有一分起伏,简单的好像就是在谈论天气一番。
朝霞直直的盯着无名的方向呲笑一声,随后做出一个叩门的动作,不一会她的身子后面就涌出了大量的迷雾,待迷雾散去之后人早就消失不见了。
坐在鹤背上的无名将怀中的金藕扶正,耳旁是朝霞心中之声——若是一报还一报也叫伤天害理,那么朝霞静候前辈上门。
他抬头半是叹息半是感慨地对着云说到:“这事老朽管不了喽,真相迟早会暴露,不若尽快想个说辞将她糊弄过去,或许还可以再拖一段时间,话说那小女娃有能力,对洛家也挺忠诚的,话说伏羲你就不考虑让她当洛家下一任家主吗?”
一朵云慢慢移开来,露出了伏羲的面容,他看着一棵树十分冷静的说道:“在四百年前我的确这么想过,但她碰了最后一招,她就已经失去当家主的资格,现在她的价值就是********。”
无名甩了甩泛酸的左手,右手同时将金藕甩向伏羲幸灾乐祸地说道:“这金藕真沉,伏羲我还回来你可要接好了。”
伏羲左手露出了绿色的光芒,在半空之中划出一道弧度,金藕刚触到那束光,瞬时就不见了,那金藕再次出现的时候,已在瑶池的上空,快速落到荷塘之中唯一的空位之上,仅是一息的功夫,便长出了壮实的荷叶和一朵半开的荷花。
南天门
朝霞回来的时候天色已黑,那无名心法自己才刚学,根本就没有以前的速度,所以在闯九重天的时候颇为费力,不慎惊醒了守门奇将——范天星和真尉士。
真尉士有一双慧眼,可以识破仙家归来时的伪装,幼时的疾病让造就了此人的耳聋,身长永远停在三寸。
范天星生下时双眼就是白翳,家人问了全城的郎中,但都说没有办法治,或许是天生双眼的不足之症,所以让他的听觉尤为敏锐,只要你发出声音他就知道你是哪路仙人,此人九尺身长和真尉士相比便成了最明显的对比。
范天星拿起靠在门上武器,凝神听了听并没有什么动静,他心下顿时一慌赶紧用脚踢了踢还在一旁睡觉的真尉士道:“真尉士,你还不起来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来了?真是奇了怪了,刚刚还有动静的。”
真尉士又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懒洋洋地四处一扫闭上眼睛道:“那一定咱们听错看错了呗!天大地大睡觉最大,赶紧睡觉!明天还得继续值班呢!”
范天星再次听了听确定真的没声音,他将手上的兵器一放,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没多久就打着呼噜再度和周公下棋去了。
一直在原地不动的朝霞,快速的一翻手她的五个指尖都冒出一点点橙色的光,她对着空气轻轻一招手,一朵打着转的曼陀罗就飞到了她的手心上空,她捏住自己的鼻子,五个指尖的橙光随心变得更明亮了些,红色的曼陀罗花从边缘开始发黑,等曼陀罗花稍稍萎焉的时候,朝霞的五指轻轻一合,那曼陀罗花就像瞬间有了生命似的,从她的手上蹦了出去。
范天星和真尉士二人各有缺点,如果你不在面部有任何伪装,那么真尉士是看不到你的,有声音范天星才能确定来人的身份从而给真尉士一些提示,要是站在原地没有声音,那么这天庭的眼睛和耳朵就没有什么用了。
少量的曼陀罗花的香气具有迷药的功效,朝霞提着裙摆走进,轻手轻脚的将靠在墙上的武器放在了地上,为了不惊动其他人只好让你们俩委屈一下,当她抄近路回了锦华宫的时候,一道黑影忽然从暗处蹿了出来,她刚想反抗,一把明晃晃弯刀已经架在她的脖子上。
持刀人压低了声音嘱咐道:“不许喊人,带我找你家娘娘。”
熟悉声音让朝霞的脊背一僵,她将眼睛一斜,如愿的看到了持刀主人的眉眼。
察觉到朝霞的小动作,持刀人将她脖子上的刀又按紧了些,语气不耐烦地催促道:“带我去找你家娘娘,要是被人发现了我第一个杀了你,听到了吗?”
这里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她乖顺地点了下头由着持刀人将自己压着,尽量往偏僻的绕行。
锦华宫
大气的楠木牌匾上的金字在黑暗之中若隐若现,看见朝霞要推木门,持刀人一把抓住她的后领,就跟扔小猫似的把她给扔进去了,她敢紧招来一堆草,避免让自己摔下来的时候动静很大,从而把满屋子的人给吵醒了,最重要的一点是摔在草上不疼。
在朝霞落到一大堆草上的时候,持刀人也翻墙跳了下来,看到她还躺在草上,赶紧上前踢了踢她的腿继续压低声音道:“我知道你没事,赶紧起来给我带路,要不然,哼哼。”持刀人边说着边用刀光照在她的脖子上。
朝霞突然站起身就跑,持刀人愣了几秒,随即暗骂一声赶紧追了上去,霞妹妹这宫里都是什么人啊!怎么那么不正常,回头得赶紧支会她一声,把这小宫女给打发走了。
朝霞看着那持刀人越追越紧,索性一个跳跃来到了杂物间外,看着持刀人追上来立马一推门走了进去,他稍稍迟疑了一会,也跟着大步走了进去,他一进去就看到那小宫女的双脚已经站在了窗沿上,他心下一惊,这窗子这么高万一摔下去可真会要了人半条命,他是不喜欢这宫女,但从没有真心想要她的命。
思及此处持刀人赶紧上前想将她拉下来,就在他的手碰到那小宫女的时候,他清楚听到了很大的关窗声,他毫不犹豫的跑向门边,在他快出去的时候门砰地一声合上,差一点夹到他的鼻子,他随手从旁边的篮子里拿出了一团褐(he读第四声,相当于毛线),狠狠的扔在地上,这该死的宫女最好祈祷不要再碰到他,否则,他一定要他好看。
锦华宫主卧
烛光将整个主卧照的亮如白昼,四五个火盆围成一圈放在床的周围,所有的二等和三等宫女都低着头跪在地上,默默的祈祷着“娘娘”转危为安,因为一宫之主死了,陪葬整个宫的宫女已不是什么新鲜事。
自小艾因偷窃受大理寺严惩致死后,安姑姑就破格将壁儿和泉儿提为一等宫女,壁儿晃晃悠悠的端着一大盆水,安姑姑将已经发烫的帕子从“朝霞”的头上拿下来,在凉水里洗了洗之后挤干水,而后将帕子叠好放在她的头上。
安姑姑又拿出一条帕子擦了擦“朝霞”手中的汗:“壁儿,泉儿去请御医这都过了一个时辰了,你去看看她为什么还不回来?”
壁儿回了声诺,就赶紧将手中的盆放下跑进了死寂的黑暗之中,壁儿出去没过多久一个穿着湖蓝色锦衣的男子就闯了进来,他无视众人的行礼直奔“朝霞”的床前焦急的握住她的手深情唤道:“爱妃,太医一会就到你要撑住。”
一旁的安姑姑见此情形悄悄带着一大堆宫女退下了,临走之前还将门给带上了,湖蓝色锦衣的男子立马收起了缠绵缱绻的样子,利落地松开了抓着“朝霞”的手。
他的右手在半空之中画了一个橙色的圆圈清冷的女声缓缓念道:“忆随心念动,记方初衷改,今天你们谁没有看到陛下来过,娘娘的病只是小疾却很顽固,自今天钟太医看过之后就已好得七七八八,望汝等谨记。”
湖蓝色锦衣男子说完这一大段话之后,轻轻拍了三下手掌,一时之间锦华宫上下所有的宫女都在小声重复了一遍这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