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晓得这王家到底是怀揣着什么样的心思,居然还敢把八宝紫珍金制打造的物件,堂而皇之的奉为传家之宝。
正在白柔玉暗自想着,该如何处理掉这样禁物的时候,出于下意识的动作,白柔玉的指尖凑巧搓捻到了金佛底部的莲花座台。
那莲花座台是由九片莲瓣组成,且左右两侧的莲瓣末梢处都打造的十分光滑,唯独在最正中的一片莲瓣底端,莫名多出了一个小米粒大小的针孔凹槽。
白柔玉把金佛翻了个个儿,伸手点燃了小桌上的灯烛,对着光亮将莲花座台底下的异样看了个清楚。
难不成这金佛还是个空心的?
这个猜测一出,白柔玉顿时来了精神头 ,她拔了根插在发髻上的素银簪子,将簪子的尖头用力的在莲花座台下的凹槽撬去。
起初的几下子,并未叫白柔玉如常所愿,顺利的打开这尊金佛的奥秘,但随着白柔玉下手的力度越发加重,一声清脆的“砰”响,当即自她手上传出。
就见那尊本是完整的金佛,突然向上弹开,裂成了上下两部分,而佛身当中则赫然显现出了半截小拇指大的纸卷。
白柔玉看到这一幕,可谓是既兴奋又紧张,她就知道王家传于后世的传家宝,根本不可能仅有这么一尊金佛而已。
王家过去好歹是富甲一方,名下坐拥的家宅田地、商铺金银,若是细算下来,估计足以要用上个几天几夜,方能数个清楚。
试想如此富庶的大户人家,传与子孙后代的家族至宝,岂会真的只是区区一尊金佛这么简单?
白柔玉小心的展开金佛内的纸卷,等她看见了上面的内容,不禁愣了一瞬,“这...怎么会是半张棋谱似的东西?”
亏得她还以为里面能藏着什么房屋地契一类的之前书契,想不到到头来竟是这种不值钱的破烂物。
白柔玉倍感郁闷的叹了口气,把那棋谱纸卷从新卷好放进金佛内,又寻了个小巧的荷包将金佛装起来,紧贴着自己自己最贴身的衣服绑好,而后便当作一切都未发生过似的,再度调配起了那些敷面除疤的药粉。
而另一边,府医落脚下榻的院子内,也发生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
那位被王宇轩狠揍一顿的府医,竟然在一个时辰后,死在了自己的房间里,跟在府医身边伺候的小厮见此情形,立即慌乱了神跑来禀报黎南瑾。
可惜这小厮压根儿就不知道,黎南瑾也在等着他的到来。
“禀王爷,先前替王侍妾安胎诊脉的那位董大人,不知何故突然暴毙了!”小厮跪在地上禀告道。
黎南瑾半抬起头,目光瞥着地上的小厮,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暴毙了?他晌午时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好端端的就死了?”
小厮面带着几分犹豫,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去回黎南瑾的话,生怕自己如实招来,黎南瑾会治他一个玩忽职守的罪过,毕竟王宇轩动手殴打这位董大人时,他跑到外院去偷懒吃茶,没尽心竭力的侍奉在董大人身旁。
黎南瑾早就把这小厮的行踪调查了个仔细,自是晓得他在惧怕什么,“混账!本王在向你问话,你还胆敢支支吾吾的拒不交代!来人啊!将他押下去杖责五十棍!”
果不其然,在黎南瑾的一番恐吓下,外面的守卫还没有进到书房内押人,小厮就扛不住了,也不管自己知道的是真是假,便一口气全给说了出来。
“王爷饶命,奴才这就说,奴才这就说!晌午在王侍妾的院子里,王宇轩曾动手打过董大人,奴才那会儿正忙着董大人交般下来的差事,就没跟在董大人身边。听说王宇轩下了狠手,还差点把懂大人给打死,好在一旁的人及时拉住了他,否则...”
“否则什么?你要说的就只有这些?”黎南瑾微眯着双眼,似乎是不满他的回答。
小厮摇了摇头,赶紧又道:“奴才见都过了一个时辰了,董大人的房中依旧没有丝毫动静,也不传唤奴才为他上药包扎,便有些担心怕他因着伤势过重而昏迷不醒,这才端着药酒进到董大人的房间。可当奴才走到董大人的跟前,却发现董大人面色死白,口鼻内外都有大量的血污残留,鼻间脖颈儿上已然没了生气。奴才伺候董大人也有些时日了,他的身体一向是健朗的很,绝不会突发疾病暴毙丧命,必然是那王宇轩痛下黑手,致使董大人伤及脏腑要害,因而毙命,还请王爷为董大人讨个公道啊!”
这小厮把从别人那听到的话,又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还将自己偷懒耍滑的行径摘了干净。
黎南瑾可不在乎他怎么说,反正他已有了能名正言拿捏胁迫王宇轩的由头了,看他此次还能用什么装傻充愣的幌子,避开那个黎南瑾想知道的问题。
一想起这段时日,为了笼络麻痹王宇轩的心,黎南瑾对他一个奴籍之辈如此抬举厚待,没能换回对方投桃报李,将他王家历代支传与主族嫡子之物奉上,还被王宇轩和王瑞仪那个贱人,扣上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黎南瑾能不来气才怪。
黎南瑾起身行至小厮面前,阴沉着嗓子问话道:“照你的来说,董府医的死只怕跟王宇轩是脱不了关系了?”
小厮只觉得立在自己前方的身影,仿佛是一堵渐渐逼近他的砖墙,直接穿透他的身体,碾压着他的胸腔,让他无法畅快的喘息。
“回...回王爷的话,没...没错,奴才是这样认为的。”
黎南瑾嘴角一勾,显然是得到了他最想听到的话,“你既口口声声要本王替董府医讨个公道,那本王便依了你的请求,何况我铭王府里,素来不会姑息养奸,错放任何阴险狠毒的歹人。来人!速速将王宇轩羁押至王府内的地牢,仔细看管起来,待会本王要亲自审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