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琉光早就想到贾姨娘会推脱,她不怒反笑,“贾姨娘既然不愿意,那依你说,该怎么做?”
“这,妾身...”她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出来一句。
扔下手中的枝条,楚琉光脸上笑意退而不见,剩下的只有无尽的冷漠。
“那我替你决定好了,曹嬷嬷,把暖荷堂的那个富顺带上来,让贾姨娘看看,这另一缕头发的主人。”楚琉光一声令下,曹嬷嬷迅速的从花厅外,压着一个被捆了双手的小厮走进来。
早在昨晚就寝前,雪娅就已经调查清楚了贾姨娘手中的那束男子发丝,究竟是谁的。
此人正是暖荷堂中负责看守被禁足的贾姨娘的小厮富顺,雪娅也是担心有人伤及楚琉光,才又返回暖荷堂查看一番。凑巧的是在廊外守夜的富顺,喝了不少酒,还在和同伴吹嘘自己的一撮头发就卖能卖出几块碎银子的价钱。
“跪下!”曹嬷嬷用力一推,富顺一下便跪在了地上。
“知道本郡主为什么捆了你过来吗?”楚琉光出声问道。
富顺面上极为慌乱,双肩的颤栗也昭示着他内心的惧怕,“回...回郡主,奴...奴才不知。”
“那本郡主问你,这可是你的头发?”楚琉光示意那丫鬟,让她把手上的水盆放低。
富顺看着水中的一束卷曲毛糙的头发,害怕的点了点头,之所以能如此肯定,是因为他的头发特别弯卷,不似其他人的直顺。
“本郡主很费解,你的头发好好的怎么会出现在这?你最近可是修剪过头发,亦或是给了谁?”
富顺悄悄瞅了眼一旁的贾姨娘,见她眼中满是警告恐吓之意,顿时更是不敢吱声了。
二人间的小动作,全落在了楚琉光眼里,她一把打翻了丫鬟手中的水盆,高声怒喝着,“放肆!本郡主给你机会你不说!非得尝过苦头后才肯招来吗!来人啊,给他上板子!”
见楚琉光要用刑,富顺吓得魂都快飞了,哪还顾得上贾姨娘的威胁,这楚府当家作主的可是这位郡主啊,他立马又是磕头又是求饶的,向楚琉光请罪。
“郡主饶命啊,郡主饶命!奴才说,奴才全都说!前几日,奴才在暖荷堂外当差,贾姨娘突然把奴才叫了过去,说是有差事吩咐。奴才进去后,她给了奴才些碎银子,说是让奴才给她剪些头发,奴才一时贪财,便剪了些给她,除了这个,奴才可没干别的,郡主您绕了奴才吧。”富顺一股脑的把和贾姨娘的勾当,全都说了出来。
贾姨娘面色死灰,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毁了,全毁了!
“姨娘!”楚飞霞惊呼的冲了过来,蹲在贾姨娘身边,想要扶起她瘫软的身子。
楚飞霞委屈的瞪着楚琉光,“长姐,你就算再不待见姨娘,也不能找人这么诬陷她的!”
都这时候了,楚飞霞还妄想着凭一己之力,颠倒是非,抹黑楚琉光。
仿佛自己听到了可笑的笑话,楚琉光不屑的一笑。
“三妹妹真不愧是贾姨娘的女儿,这一上来就乱说话的毛病,真是如出一辙啊。正好你也在这,我倒是有个疑惑,想请你帮我解答解答。我那琉光居素日可没有旁人能进来,为何你来了一次后,我的绣篮里的香囊,便不翼而飞了呢?”
“长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就算霞儿不得你心,你也不能这般诋毁霞儿,说霞儿偷了你的东西啊!”楚飞霞心中没底,她不知道楚琉光是如何知道自己拿了她的香囊,但嘴上依旧不肯承认。
“三妹妹做没做过,贾姨娘身边刘嬷嬷最清楚不过了,不是吗?”楚琉光可不会做无准备的事情,她挥了下手,那个在暖荷堂伺候的刘嬷嬷,便也被压了过来。
“自己主动说吧,别等本郡主恼了,你才肯交代!贾氏母女给了你什么好处,又叫你做了什么?”楚琉光语气淡淡的,却透着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那刘嬷嬷见状,胸口一沉,竟感觉有些喘不过来气。
“郡主饶命,奴婢交代,奴婢什么都交代!贾姨娘给了奴婢一根金簪子和不少银钱,让奴婢趁人不注意,在昨个晌午把三小姐带进她的院子了,又在傍晚的时候,让奴婢去三小姐拿个了香囊给她。奴婢也是奉命行事啊,她们要做什么,奴婢真是一概不知啊,求郡主饶恕,求郡主饶恕啊!”
这认证,物证都摆在眼前,贾姨娘布的这个愚蠢的局,也算彻底到头了。
看着连刘嬷嬷都被楚琉光给揪出来了,楚飞霞这回真急了,完全忘记了此刻身处在什么样的场合,气的指着楚琉光怒骂。
“楚琉光你个贱人!你究竟想怎样,别以为自己是郡主,就能呼风唤雨的,你这么待我们,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楚飞霞如此模样,令有些回神的贾姨娘彻底又陷入了绝望。
这是什么场合,霞儿她怎么就不知道啊!上回她出言不逊顶撞楚琉光,但是好歹是在自家人面前。可今日在场的都是二品以上的高官权贵啊,她这般行径全被人看在眼里,以后别说会不会有好姻缘,这一辈子恐怕是连出嫁都成了问题。
真是冤孽啊!自己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女儿!
若是平时楚飞霞这样谩骂自己,楚琉光还能以家法出惩处了她,但是她现在这般行为,已经涉及到了楚府的脸面,楚琉光自然不会再让楚飞霞胡闹下去。
“丫鬟呢!丫鬟都去哪了!还不快把三小姐待下去!”楚琉光反应敏捷的做出了一副急切的模样。
她转身对着众人一福身,歉意的解释道,“真是抱歉,让诸位见笑了,我这三妹妹时不时的就会犯癔症。她前阵子刚有所好转,还想着今个热闹的日子里,让她也参与进来,没想到此刻竟会又发作了。”
众人顿时一脸恍然大悟,难怪呢,一个庶女居然敢公然辱骂郡主,原来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