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云傍晚回到伴月别院,依然沉浸在大哥下午讲的那些战争和勇士的故事中如痴如醉。大哥的亲切、伟岸和惊心动魄的阅历让他无比崇拜,心中暗自发誓一定要成为一个大哥那样的男子。
月莺已经备好晚餐在等他了。
“今天跟大哥都练了些什么?”月莺好奇地问。
“其实,就是带着个千斤坠跑了半天的步,不过他说第一天练这么多足够了。大哥真是个了不起的战士,晚上我慢慢给你说他的故事!嗯……说起来,今天你在祭司院都干了些什么呢?”
“梓城的祭司院好大!就是感觉太威严,好闷啊。不过幸好我待的暮雨坛里有几个小姐妹和我挺聊得来的,我们还约了休息日一起去逛街呢!”
“那你们都学了些什么呢?你有没有跟不上老师的节奏啊?”
“那些女孩子上课老不用心,我比她们水平都高出一截呢,恐怕是月莺我勤奋过人的缘故吧!”月莺俏皮地笑道。
第二天上午的课程依然是银环跑,下午虎骏带小云进了校场的一所练功房。这间练功房里没有任何装饰摆设,所有能见的范围内全是一片纯白。虎骏让小云和他对坐在房间中央。
“现在我们一起探讨一下修炼气场的法门和心得。九弟,你平时炼气是用的哪一路法门?用什么辅修的法器?”
“这个……”这一问还真让小云答不上来了,“其实,大哥,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炼气的,要说法器也就前几日义父才送我的云脉手镯而已。”
“你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炼气的呢?”
“尾祥干爹发现我每天半夜梦游一样起床炼气,但是我自己完全没有意识。所以我的气场都是我无意中修来的。”
“还有这等奇事!”虎骏对这个事情貌似显示出了强烈的好奇心,“待会儿先去你家,把月莺接上,晚上吃住都在我那里了,我倒要见识见识你是怎么在睡梦中炼气的。”
虎骏的别院在梓城南面的雨霖街上。比起小两口的伴月别院的雅致精巧,虎骏的峰林院更显大气粗犷。家里的女眷们纷纷下厨献上自己的拿手好菜。虎骏说,家里好久都没有接待过客人了,这样热热闹闹的,真让人高兴。
晚上虎骏给月莺安排了客房,自己和小云住一个屋子。他让小云先睡,自己则准备研究兵法到天明。谁也不知道小云什么时候会起床发功,所以只能做好彻底不睡觉的打算。
小云先是要求跟着虎骏学习兵法,后来困得撑不住了就钻进被窝睡了。虎骏一面摆弄着沙盘,一面端详着这个善良而单纯的孩子——半夜梦游炼气的说法,他还真是闻所未闻,这是哪门子路数呢?
下半夜了,倦意袭来。虎骏起身推开窗户,夜风穿过屋后的柳树林轻抚面颊。在每一个平静如斯的夜里,许多必须刻骨铭心的往事总会如约而至。正当虎骏望着窗外的黑暗发呆,突然听到背后有响动,回头一看,不由惊呆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小云一如往常的早早起床准备和大哥出去练功。本以为大哥会对昨晚上的事情说点什么,可直到出门,都没有听到大哥提到任何关于炼气的事情。
今天大哥出人意料地一路陪着他慢跑。他实在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大哥,昨晚我没有起来练功吗?”
“起来了,我看到了。”
“你不觉得奇怪吗?”
“的确很奇怪。这也许跟你的身世有重大关系。”
“也许吧,尾祥大叔也曾这样提起过。”小云心想,我的身世确实够离奇了,谁能相信有穿越这种事情呢?
“九弟,你今年多大了?”
“十三岁。”小云心想,要不是这要命的穿越,我都该念初二啦。
“到四平以前的日子,你一点点都回忆不起来了吗?”
“我晚上时常会做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有一双眼睛,好恐怖!”小云继续想,我要是告诉你我记忆中的21世纪,你一定会觉得我是神经病。
虎骏听到这里,转过头来仔细端详了小云许久。
“大哥,怎么了?”
“九弟,你一定有着非凡的身世。倘若有一天你恢复了记忆,我希望不论在什么情况下,你都不要辜负命运对你的安排。”
见到大哥突然非常认真的跟他说了这样一句不明不白的话,小云只好认真点了点头作为回应。
“今天上午别练太狠,下午义父在宣恩殿安排了典礼,正式收你这个义子,梓城的权贵还有临近几个城邦的城主都要出席,中午你好好准备一下。义父是个爱面子的人,表现好一点。”
“这么隆重啊……”小云显得有些担心。
“别紧张,小伙子。”虎骏神秘地眨了眨眼睛,然后加快脚步向前跑去,“来追我!”小云只觉得脚下生风,跑得格外欢快。
午饭以后,小云跟着大哥提前到了宣恩殿。宣恩殿香烟袅绕,气派非凡。据虎骏讲,城主每收一个义子,都要在这里举行一次仪式。门口有礼仪官高声唱和,宣告客人们的陆续到场。到场观礼的除了祭司院首座庆元长老、巫师院首座芷妤大师、军队主将元德大将军等本城显贵外,还有冕城城主褚颜、蔚墟城主荣启等远道而来的嘉宾。
渐渐地宣恩殿已是宾客满堂,差不多吉时将至,只听礼仪官高声来报:“城主大人到——”
在座宾客们纷纷起身,只见宣午衣着白色长袍,头插白簪,神采奕奕,在女官们的簇拥下,从殿后翩然而至。见到恭敬的宾客们,宣午哈哈一笑,握拳还礼,然后马上举手示意大家坐下,自己朗声说道:“感谢各位贵客前来观礼。世人都只道我宣午爱才,殊不知我宣午更爱讲情分二字!我与义子云儿,缘分难得!今日贵宾满堂,皆为见证,我父子骨肉相连,永不相弃!请主持祭司行事!”
此刻乐团齐奏祭祀神曲,祭司点亮法器,焚香作法,宣恩大殿开始笼罩在庄严神秘的气氛下。
首礼,祭天拜地;次礼,父子之礼;三礼,兄弟之礼。三礼礼成,宾客纷纷起身恭贺宣午城主。
“今日父子礼成,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宣布。”城主高声说道。
听到这里小云心里咯噔一下,又是激动又是惶恐,虽然自己之前已经猜测到了这一幕,但这个时刻真实到来的时候,他仍然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
他偷偷往台下看了一圈,正巧看到嘉宾席上观礼的月莺和尾祥正在兴奋地向他招手。
“请少城主跪下受礼。”主持祭司提醒小云。
小云立刻跪倒在地。
“族人潘小云,忠于神明君王,仁爱百姓家人,其睿智勇猛足以肩负战士之威名、战士之光荣、战士之责任。今以大神之名,授予小云星族战士称号。”祭司宣旨完毕,宣午走到小云跟前,“云儿,从今天开始,你就成为真正的星族战士了。希望你不要辜负我的一番期望,为了星族千秋万代的繁荣强盛献上你的忠诚。”
“我宣誓,秉承大神神旨,忠于族人福祉,直至断剑折戟,不惜牺牲生命。”小云郑重背出战士的誓言。
只听见殿内宾客纷纷起立喝彩,恭喜新战士的诞生!
仪式之后是例行的夜宴。
夜宴散去,这神圣的一天就差不多要结束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小云都更加勤奋地跟随大哥学习武艺。时间过得很快,季节从早春移步到了盛夏。在梓城的这几个月里,小云过得充实愉快,他可以感受到自己的气场像孕育中的婴儿一样在一天天成长,自己的每一寸肌肉、每一根筋骨都在不懈地磨练中变得强壮。
也许是义父送他的云脉手镯的神奇功效,他发现自己的气场壮大的速度变得前所未有的快,每天早上起床整个人都有焕然一新的感觉。
月莺在祭司院里交了几个小姐妹,时常会约在休息日一起去城里的集市淘些小宝贝回家,或者是一起远足跑到临近的城邦去游玩。她和小云的性格都有争强好胜的一面,即使是“嫁”给了小云,也仅仅是温柔贤淑了半个月的时间。往后的日子,总免不了小吵小闹的时候。不过两个人这些年的关系向来如此,倘若忽然相敬如宾,恐怕两人都要不适应了。
自从到了梓城,小臻就从来没有主动来和他们俩说过话。听尾祥说,在府城里,小臻比谁都起得早,睡得晚,真没见过练功练得这么狠的。有几次,月莺说她在祭司院里看到过小臻,也不知道他在那里干嘛。小云问虎骏:大哥,你跟义父谁的武艺气场更强?虎骏回答,重要的是你自己。
尾祥虽然不能和小云每天生活在一起了,也总是会挑节假日休息的时候去找干儿子喝上几杯。一说起卫队的事情,尾祥总会得意的不行。他说,现在卫队里且不说伍长、管营,连百夫长和校尉们都跟我称兄道弟,平时海队长和几个队副见到我也是客客气气的,感觉非常爽,不过这都是沾了你的光啊。见到尾祥这么快活,小云也由衷地高兴。
平淡而新鲜的日子过得飞快,直到夏末的一个傍晚。
夕阳快要埋进了地平线,空气湿热,即使是梓城这样翠绿丰盈,高木林立的城市,也抵挡不了连日的高温。小云课后呆在屋子里不动不想动,翻滚着白色冷气的冰釜把房间搞得很凉爽。
晚饭是家里的女官们准备的,月莺跟祭司院的几个小姐妹相约去了蔚墟。蔚墟虽然离梓城不算远,但是因为与沙族贸易频繁的原因,比梓城多了不少异族风情。
沙族向来自认为圣域正统,天猎大神降世之地,物产富饶,人口众多,武力强大。但是强悍的星族人从来不屑于臣服于沙族。
上一场长达五年的战争中,沙族伤亡惨重,最后两族缔结了互不侵犯的盟约。
不少像梓城这样的老派城邦都忌讳和沙族太多交道。
蔚墟却不一样。
蔚墟西邻珉河,交通便利,商贸发达。蔚墟的城主荣启,以前曾经在沙族京城蓥都的太阳神庙战士研修院留学过几年,跟沙族权贵也有些交情,所以在他管理下的蔚墟自然风情有所不同。
想去蔚墟的事情月莺说了好多次。这次既然有姐妹同去,小云自然也不好阻拦。只是说好两天即回,但是第三天天都快黑了,怎么还没见人回来?
小云开始隐隐地有一丝担忧。几个小丫头,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本来想要仔细琢磨下白天大哥提点的几个招式,排解下等待的焦躁情绪,但是却无论如何都无法静下心来。
“这个丫头,耍心也太大了。玩起劲了也得捎个信回家说一声啊!”小云嘴上虽然忿忿地抱怨,但是心里却是没底。月莺从来不是这样会让人担心的女孩子,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他心里七上八下拿不定主意,决定去找尾祥。尾祥听他把事情讲完,连说不好:“你媳妇儿我是看着她长大的,指定不是这种贪玩忘性,让家里人担心的孩子。这事儿闹的,你怎么能让女孩子家自己出去玩呢?”
“大叔,莫不是出什么事了?她们好几个姐妹一起的呢。”
“几个小丫头片子能顶个鸟用!我陪你找你虎骏大哥去,求他赶紧派人去找!”尾祥一边说一边拎起剑拉着小云就出门了。
峰林院灯火通明。
议事厅围坐着二十几个男人——虎骏、小云、尾祥还有城内三个大家族的一干成员。
“我今天召集大家过来的原因,想必大家都非常清楚,甚至可以说,你们每一位都比我更加着急。各家的千金,还有我们九少城主的夫人月莺,三天前去了蔚墟,说好昨天就该回来的,至今一点音讯都没有。我已经请示过城主,派奎龙(一种作为信使的小龙)送信给蔚墟荣启城主,请他立刻派手下到城内和城郊找人。一有消息马上传信给我们!”虎骏环视屋内,语气严肃坚定。
“会不会是几个小孩子玩起兴了,想多玩两天啊?若是如此,咱们这样兴师动众,荣启城主那边不好看啊。”说话的是梓城左相钟愈。他家失踪的是他的侄女丹齐儿,看他眉头紧蹙的样子,不知他真正在担心什么。
“左相大人,我说句不好听的话,你家的丹齐儿会贪玩不归,我家的锦歌可从来不会!这次真要是出这种事情,也是你家丹齐儿给拐带的!”满脸虬髯的怒汉是大将军元德,大家都知道他一向爱女如命,见到他这样咆哮起来,也全不为怪,只是左相钟愈被一时呛得说不出话来,憋得满脸通红。
“光找蔚墟我看是不够的!梓城到蔚墟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荒山野岭的,还要经过野人峡,真要在那里出了什么事,我看你们怎么办!我提议,我们立刻召集人马,分成四路,咱们四家各带一路人马,立刻出城沿路去找!找不到谁也不许回城!”元德大将军的咆哮地动山摇,几乎可以穿透围墙传到对面的街上。这种情绪很快感染了在场的人,每个人心里都迅速蒙上了一层紧张的情绪。
“我赞成,这一年多,别说城外了,就咱们梓城里边儿,也不太平!我马上去召集人马,少城主你意下如何?”梓城右相谷破兰起身拱拱手,格外镇定的看了看虎骏,最后把目光落在小云的身上。
小云看到终于该自己发言了,赶紧清了清嗓子说道:“我赞成大将军和右相的意见!赶紧带人出城去找!”看到眼前这些焦急的家属,小云内心反倒踏实了很多。
“那好,就按大家的意思,各带一路人马,分头去找。元德大将军,你麾下急调三个营的将士,由你们三家各带一营,左相大人一路搜城郊,右相大人一路搜山,元德大将军搜林,九弟你和尾祥从卫队调一营的将士,我与你们去搜野人峡。”虎骏吩咐停当,提剑出门。各家家长也紧随出门,即刻到驻军营地点兵出城。
黑夜早已笼罩了梓城,平日里静默的街道今晚异常的喧哗。士兵们高举火把从四个城门列队出行,像四条火龙从巢穴蜿蜒而出,没入了无边的泥潭。
按照队伍行进的速度,从梓城到野人峡大约需要一个时辰的时间。
这还是小云到梓城以后第一次出城,但是这次夜游的心情真是糟糕透顶。
“大哥,野人峡是个什么地方?”小云问虎骏。
“蔚墟到梓城的必经之路,山高涧深,路虽不险,但林密峡长。如果说要出什么事儿,十有八九是在野人峡。”虎骏答道。小云一颗心又重新被焦虑的情绪填满。
尾祥带着他手下的兄弟在队伍尾端断后,小云回头看了几次,都没有见到尾祥的面,心里没着没落的,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九弟,你放心,大哥一定会帮你把媳妇儿找回来。月莺是个机灵的女孩子,遇事会随机应变的。”虎骏仿佛看透了小云的心思,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小云抬头看了一眼虎骏,不再说话,心中笼罩着一种不祥的预感。
队伍绕过绵延的西邻山脚,继续西行,月光下的山廓开始变得凌厉峻峭,道路逐渐狭窄,直到被紧紧地夹迫在高耸的两山之间。
这就是所谓的野人峡。
惨白的月光洒在山腰浓密的树林上,凉风从峡谷中穿过,山林摇曳,枝叶发出大雨倾泻般的声响,小云感到背后发凉。
“全营听令,第一骠搜西邻山侧,第二骠搜东邻山侧,第三骠沿峡搜索,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停止行动!”虎骏高声下令。
全营各部开始分散行动。蛇形的火光迅速分散成星星点点的烛炬,又如萤火虫般穿梭在密林当中。
但是,直到天空翻出了鱼肚白,一千多个战士都没有发现任何女孩的踪迹。
“大哥,看样子这里是不会有什么收获了。蔚墟有消息吗?说不定荣启城主已经找到她们了呢?”小云从尾祥的队伍里折返回来找到虎骏,急切地问道。
“我刚刚收到奎龙的报信了,九弟,据蔚墟看守城门的士兵报告,有四个祭司模样的小姑娘在前天傍晚就已经出城了……虎骏的冷静地回答。
听到这里小云内心仅存的侥幸瞬间崩塌了,整个人陷入了强烈的恐慌当中。
“怎么办啊!大哥!月莺一定是出事了!你快问问其他三路人马的情况怎么样啊!有没有找到她们!”小云一边跺脚,一边摇晃着大哥粗壮的手臂。
只见虎骏剑眉一蹙,用威严凌厉的嗓音低声呵斥道:“九弟!你是个战士,是个男人!你能不能像个男人的样子!”
大哥这声呵斥好像当头一瓢冷水,激得这个自诩为男人的孩子冷汗直冒,羞愧难当。
几只奎龙迅速在四支搜寻的队伍中交换了信息,没有任何人发现了小女孩们的下落。虎骏一面下令扩大搜索范围,一面通知各家族的家长回峰林院议事。
“我说话就不兜圈子了。各位大人,事情到了这一步,情况很不乐观。现在这样找下去,我看希望不大。别怪我说话直,要么是遇上妖兽被吃了,要么就是被你们谁的仇家盯上了,杀了绑了都未可知。”虎骏扫视了一圈,看到满屋的父亲兄长们要么晦暗凝重,要么愤怒红涨的面孔,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事,猛的转过头来对小云说:“差点儿误了大事,九弟,义父送你的玉蝶挂坠你带着的吗?”
“带着的啊,大哥。”小云从贴身衣服里掏出义父送他的宝物,疑惑的看着虎骏。
“你把他放在手心,用神力催动它!”虎骏急切地下令。
小云赶紧照办,只消片刻,手心的雄蝶玉坠变得通体透亮,随着小云的心跳有节律地发出阵阵白光!
“太好了!玉蝶能感受到月莺的神力,这至少说明月莺还活着,那至少可以排除被妖兽袭击的可能,如果只有月莺离险脱身,她早该逃回城里了!我能感觉姑娘们都还活着。活着就好办!”虎骏一改冷峻的神情,竟然有些激动起来。
“现在该你们好好想想了,有没有结仇结怨的,早点说出来!”虎骏的话让男人们稍稍放宽的情绪中冷却下来,先是面面相觑,继而低头不语,谁也说不出一个仇家来。
“找人的四个营继续,各位大人回家去仔细想想,想到什么了可以单独来找我。”虎骏拱拱手,算是送客。
大哥的睿智冷静、指挥若定让小云钦佩不已,慌乱的心情也感觉踏实多了。他跟大哥打了个招呼,继续回到野人峡去了。
漫长的搜寻到了第五天,仍然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虎骏也没有收到任何关于仇家的密报。
直到第六天早上,伴月别院的女官急切的拍门声才给作为行动指挥中心的峰林院带来了惊人的消息!月莺回来了!
紧接着,各家都传来了消息,都说是姑娘完好无损的回来!
虎骏稍稍松了一口气,但是心中马上就被层层疑云填满。
这件事情实在是太不寻常了!
第一,不要说城外搜寻的几支队伍没有见到她们,就连守城的士兵也没有任何人见到过她们进城。
第二,无缘无故的失踪和出现,这几个女孩子竟然没有一个记得这几天发生过什么事情,都只记得出了蔚墟以后就直接回家了,哪儿也没去。
想到这里,虎骏心中有了几分答案,同时又生出了更多的不解。他决定先去伴月别院看看月莺。
得到消息的小云以闪电一样的速度赶回了别院。进门便看见月莺坐在桃树下望着水池呆呆地发愣。两个女官在一旁伺候着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
“月莺!你去哪儿了!你可急死我啦!”说罢小云便冲过去一把抱住月莺,几乎快要哭出来了。
“好啦,我这不是没事了吗?”月莺拍拍小云的背,既不欣喜,也不难过,眼神直直的,一句多的话都没有。
月莺的反应丝毫没有打击到小云激动的情绪,他拉着月莺进到屋里,问长问短地说了一大堆关心的话,但是月莺的阴郁沉默并没有给他提供更多的信息。小云只当是女孩子受了惊吓,又极度疲倦的原因,便安顿着她上床休息了。
刚从卧室出来,便听到大哥在院外叫门。
开门一看,虎骏微笑着说:“我来看看月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