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初,28岁,湖南长沙人,中南大学医学博士,隶属SS。
“看完了吗?”
“看完了”
“看清楚了吗?”
“呃,看清楚了”
我放下资料,有点尴尬。
“周警官,如果没什么事让这位学员不要在SS辖区乱走,毕竟SS如今招生标准下降,连脑补缺陷,视觉障碍也能进SS了,以她的智商,不安全”这位景博士在一旁冷笑。
“还不快跟人家道歉!”周提辰狠狠拉了我一把。
“对不起”
景博士连头都不耐烦点,看了一眼表:“周警官,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周提辰点点头:“您去忙吧,回头我再去跟您赔不是”
景博士前脚走,周提辰后脚就给我一脑瓢:“陈翎春!你说你一天不惹事就浑身痒痒是吧!我跟你说什么来着!SS的研究部头衔都不低!不挑你毛病就不错了,你还去主动惹人家,你说你是不是欠!啊?”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悻悻说:“谁让他,他跟我朋友那么像了!”
“像什么像?像谁?蒋晨?我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脸盲症这一毛病呢?哪像你告诉告诉我!从个头到长相,没有一星半点像!”
“你怎么知道大晨长什么样?”
“你甭打岔,我知道就是知道,你就告诉我哪像!”
是不像。
大晨一米七五,这位景初博士粗略看也是一米八往上,唯一相似的地方,都是颀长清瘦的身材,大晨面容是属于亚洲少年的那种清秀和周正,而景初却完全可以用英俊来形容,典型欧洲人的深邃轮廓和白皙的皮肤,还有一双水蓝色的眼睛。
从外貌看,是一点都不像的。
可是当他俯下身来看着我的时候,我明明就看见了大晨,十七岁的大晨透过28岁的景初看着我,我不知道怎么形容,但是我明明就看见了大晨,他蹙着眉,像记忆里每一次我做错事情一样,略有责备的望着我。
“我告诉你,陈翎春,你的手术就是人景博士主刀!你这条命是人家救回来的,不感恩戴德也就算了!你还惹事惹到人家身上了,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我周提辰的人,抱着人又哭又嚎愣不撒手!我这张老脸,我这张老脸不要了我!”
周提辰是真急了,我们再怎么针尖对麦芒,在SS的地界我也是他的人,而这景初呢,级别又比他高,我挨训等于他挨训,丢的还真是他的脸,这回真不敢说啥,我耷拉着脑袋听了周提辰半个小时训,才想起来我怎么说也是一病号,赶紧装头晕才逃过一劫。
回到病房之后,我妈正好来了。
这家医院对外正常营业,只有一小部分属于SS的研究机构,SS的医生给我出具了一份假证明,我妈他们只以为我是轻伤,正常住院。
“今儿感觉怎么样啊,我给你带的书看没看啊!”我妈把一篮水果放在我桌上。
“看了”
“怎么样吧”
“正确率显著提高啊,现在能达到25%了”也就是做四道对一道。
我妈没听出来,还挺兴高采烈:“这就对了!闺女好好学,啊!高考可得给妈考的像样点,咱家和谐全靠你了”
我没吱声。
自从我进入疯狂训练期之后,一开始因为我爸妈总出差,没察觉到,后来我爸发现我都高三了,完全无心学习,气得直哆嗦,跟我吵了好几回,但没犟过我,再后来他就不搭理我了,连带我奶天天拿单音节说话,以表示他的不满,我奶当然不鸟他,我则是怎么撒娇讨好都没用,老头儿倔着呢!这回我都住院了,也没来看看我。
想想就心酸,我爸虽然打我的时候手黑着呢,但是就我一个闺女,打小就最疼我,这次,是被我气得伤了心了。
“陈翎春,去一趟办公室,景主任找你”一个小护士敲门说。
“怎么回事,是不是说你这伤又恶化什么的了?我去”我妈赶紧说。
小护士翻了个白眼:“不好意思我们景主任找的是陈翎春”
“哟,你这小姑娘说话什么态度啊!”我妈不乐意了。
“哎呦行了行了,妈,您别跟着掺和了”我从床上爬起来:“景初景主任找我是吧,我马上去”
小护士带我三拐五拐的,进了一个很大的研究室,隔了一层玻璃罩子,我一眼看见小怪物正在那里,咬着自己的尾巴玩。不知怎么回事,我的心迅速柔软起来。
几个白大褂站在玻璃罩外面观察,我认识的只有景初。看我来了,一个挺和善的老头招手:“姑娘,上这来”
“您好您好”我赶紧挨个鞠躬,这八成都是SS的高层啊!
“你叫陈翎春是吧?我也姓陈,你叫我陈老师就好了”
“陈老师好,各位老师好”
“今年多大了?”
“17了”
“在哪念书啊”
“市高”
“哟,好学校,学习不错呐”
“哪啊,我那成绩,烂的糊墙都糊不上”
“错不了,一看你就是机灵的孩子”陈老师和众人都呵呵笑起来。只有景初皱着眉,依旧看着玻璃罩里的小怪物。
我心知肚明,我的情况他们估计门儿清,跟我说这些废话就是让我放松警惕而已。
“放轻松啊小姑娘,你呢,这次为SS立了大功,捣毁了******团队杜松子,我们已经向上级申请对你的嘉奖了!”
“别别别,我也闯了不少祸”
“行了,闲话不多说,今天叫你来呢,是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主要是说一下这个‘X吞噬型生物’”他指了一下小怪物:“报告上说,它在你手腕上孕育了一年,你可以详细说说吗?”
我就从我挨癞蛤蟆咬了开始说,一直说到我“死”的时候,不过我省略了它自称神,还有关于“神孽”的内容。
我知道这些报告上都有,但是陈老师他们还是听得很仔细,时不时的还提个问题,好不容易讲完了,研究室陷入了一片沉默。
“呃,老先生”我试探性的开口:“我能不能问一下,它到底是什么?”
“这个暂时还不清楚,它既非灵体也非物质体,不属于任何已知生物,能量反应也只有银级,但是却能吞噬和消化任何东西,很奇怪”
我暗暗松了口气,看来他们还不知道,它是什么。
“更奇怪的是,它在你手腕上的时候,你的身体蕴藏了大量的血煞之气,但是现在,无论是你还是它,身上半分血煞之气也没有,而且我们检查到,它的身体以惊人的速度衰变,再这样下去……”
我顿时急了,老头挥挥手没让我说话:“这次叫你来,就是做一个测试,有一定危险性,你可以拒绝”
“您说”
“我们之前拿到你的身体报告,你脑死亡已经超过12小时,但是却奇迹般的复活了,现在原因尚且不明,我们现在的猜测是,X吞噬型生物还属于未完成体,因为与你强行分离,它身上的能量和器官在留存了一半在你身上,因此他没有办法独立生存,只能有通过你汲取能量,X作为一种新型生物,对SS的意义重大,所以我们希望你进行和X的近距离接触,如果假说成立,X在你身边可以汲取能量,减缓身体衰弱,但是,如果假说不成立,它对你进行攻击的可能性比较大,我们已经损失了十个研究人员了。”
十个?这才一条小兔崽子就吃了十个人!它也不嫌噎得慌!
老头以为我犹豫,马上说:“你可以选择拒绝,SS尊重你的决定”
我想了想,开口道:“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
“请说”
“我知道现在它属于危险生物,但是你们刚才也说了,不想让它死,你们一定在研制让他不再随意攻击人的方式,如果成功了,我希望你们答应我,它要我和我生活在一起”
老头沉默了一下:“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我扯扯嘴角:“它是我怀了两年多,我的儿子”
无论如何,我不会允许它成为SS的试验品。
“这个我个人暂时无法做出有效决定”
“那么,我也拒绝实验”
一群人商量了一下,之后老头说:“那么,你先回去,等我们的通知”
“好”
我出门前,最后看了一眼景初,他在一群年过半百的专家中尤其挺拔出众。垂着眸子的样子很认真。
那个样子,和低头做数学题的大晨,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