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昊一听,顿时一惊,接着皱眉,这短短的两个字包含了很多的意思,他无法明白,穆老这么强大的人,怎么会有心魔这样的产物?
看到穆老现在这状态,杨昊感觉有些难受,果然想的没错,穆老依然再为之前那件事情深深的自责,若是换做自己,一生救人无数,结果却无法救醒自己最爱的最想救的人,要是发生了,天赐予的力量毫无疑问会成为最大的悲哀,因此患上心魔是可以解释得通的。
杨昊沉默着,他因这件事情想到了另一件事情,这个七魂针,一共有七根,但在穆老手中只有六根,剩下的那一根是怎么回事?是穆老曾经能使出七根针,后来因为心魔导致第七根针被封印?还是因为穆老未达到可以招魂出第七根针的势力条件呢?
杨昊想着觉得有些不明白,以上两种都有可能,但仍然有个疑点,穆老是因为这个心魔无法使出真正的七魂针,那么这个心魔是在穆奶奶昏倒之前就有,还是之后呢?
“方便说说吗?”杨昊问道,本来只是想说下右眼皮的事,却不知怎么一扯再扯,就到了穆老自曝心魔了。
穆老听着又是叹了口气,能看出脸上的自责。
“老夫这一生,患过心魔三次,前两次心魔都自己解开了,本来已经能炼到第七根针的要求了。”
“可惜,已经终生无望。”穆老说话时闭着眼,可那‘终生无望’被杨昊听到耳中时,杨昊仿佛能感受到穆老眼皮底下藏着的是一双如何悲痛的双眼。
这其中到底有多少故事?
杨昊有些不敢想了,平时穆老都将这些事情沉在最心底,不愿意想起,摆出那么一副臭老头的姿态,可当他内心最悲伤的情感不小心的表现出来时,杨昊心很疼,那是一种多么的不甘?穆老其实是个要强的人,他一生救人无数,最后却连自己的老婆都无法救醒,如果他有能力,何须借助他人之手?
无论是谁,都想拥有一双可以救助自己最心爱的人的双手。
穆老有救人的能力,却救不了最心爱的人。
臭老头他其实,一直在自责吧,所以在此落入了心魔,杨昊猜测。
杨昊想说出道歉的话,可想了想,他说这样的词不一定合适,于是沉默着。
沉默了片刻,杨昊还是忍不住,问道:
“怎么回事?”
穆老重新翘起二郎腿,戴上眼镜,翻开《金瓶梅》,最后睁开眼,答道:
“都是陈年往事了,不提也罢。”
接着停顿片刻,穆老在此开口,笑道:
“谢谢你,小鬼。”
杨昊看着穆老的样子,心中说不出的酸楚,又想到了两人的第一次相见。
“谢个屁啊,应该是我谢你,老头。”养好认真的说。
“这就对了,老夫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想老夫向你道谢,你还差个一百年呢,哈哈哈。”穆老大声笑道,一副阴谋得逞的样子。
“靠。”
一老一少不一会又开始相互嘲讽起来,老的说你的灵摆辣鸡,少的说我唤醒了你老婆,最后二人相视一笑,仿佛之前的伤感从没发生,就此放进彼此的内心深处。
接着又继续讨论了关于各势力来H市找人的话题,杨昊提议说能否将这位能力诸多的迷之灵召人收入自己这边,作为将来不可或缺的战力。
穆老笑着挥手,表示不同意,他说那个预言自有自己的道理,老夫找到你一个人就已经够了,只要你好好训练,承担起保护穆家的重任老夫就安心了。
杨昊又问道那些资料里是否有关于那位多能力灵摆灵召人的资料,穆老回答除了年龄有能确认外其余一无所获,而且这些资料已经是一个星期前收集整理好的了,穆老看内容与自己这边无关后,就放探子休息了。
最后杨昊离开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穆老,穆老的身影坐在那边,光是那背影,杨昊依然能感受到里面的不甘。
穆老说过,有心魔,会影响灵召人的修行。
穆老没能用处第七根针,大概就是因为被前面两次心魔给眼中干扰了,得心魔容易解心魔难,穆老最后的人生,难道要心魔陪着度过吗?杨昊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但他无能为力,解铃还须系铃人,能解开穆老心魔的,还是得靠他自己。
杨昊已经离开并关上了穆老的房间门,可他并没有直接离去,而是想着之前穆老说的话,穆老一声患上心魔就有三次,而我现在不过17,就患上了一次心魔,虽然运气好,偶然解掉,但又哪里知道未来何事会再次遭受难以接受的打击而再次患上呢?
“如果恐惧,那就面对。”
这是穆老说的话,杨昊现在想起来,觉得要有这样的想法并不简单,要这样做下去更是难,穆老现在的心魔绝不是恐惧,也许是自责,这方面也许要占绝大多数,心魔心魔,心中难以迈过的坎,亦是无法面对无法接受,甚至只要想起便会在心中留下难以抹去的痕迹。
唯有心无杂念,才是灵召人最好的修炼方法,可穆老做不到,杨昊也做不到,他们都多少经历过,所以知道这有多难。
杨昊想,如果哪天我也遇到了自责到如此地步的事情,陷入了心魔,那我又该怎么走出呢?
或者说,我还能走出吗?
怪不得称之为心魔啊,真是可怕的东西,明明不是实之物,却能影响之其根本。
杨昊回到自己的房间,继续想着之前的事情,突然又感慨道未来的路好难走,因为无法预知也无法预料,生活处处充满意外,人生大起大落更是家常便饭,对于这些杨昊是深有体会。
原本在监狱,他已经觉得自己不会再有出头路,永远迷失在黑暗中,结果有人给他带来了光明,那是一位浑身都散发着光的骚老头,是一位其实自己内心深处也有些处于黑暗的老头,老头将自己仅剩的阳光分享给他。
那阳光对杨昊来说,是世上最温暖的东西。
想多了也没意思,无论未来会发生什么挫折亦或者再是大起大落。
只需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