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洵在沈骜这一呆就是五六天,不去医院看望沈慕澜,也不去公司上班,手机还是关机,终日什么也不干,每天守着沈骜,给她做做小点心,教她怎么沏出口感最好的茉莉花茶,陪她一起散散步,一起看书,一起画画。
这几日,陈道几乎每天都会来教堂告诉苏洵公司里最近发生了什么,而苏洵呢,只需在一些重要的文件上签个字就可以,日子过的相当清闲。陈道捧着一杯沈骜刚沏好的茉莉花茶,站在阳台边缘上,一脸抱怨的望着苏洵,说他只知道顾着自己一个人享受,把公司就这么扔到他的手上,原本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半个月时间的休假,几乎搭进去了一半,看着形式,估计接下来的这一半,也得跟着打水漂了。
苏洵没有说话,举起手上的小茶盏在唇边来回轻轻的摩梭了一会儿,脸上慢慢的浮出一丝得逞的笑意,含笑抿了一口杯中的香茶,几丝微甜留在喉头。很好,今天的火候,比昨天更到位了。“嗯~骜儿,今天的茶,沏的比昨天更好喝了。”他的视线从一开始就没有离开过坐在他身前的,正在画画的沈骜身上。
沈骜回过头,丢给他一记暖洋洋的笑意,两人默契的眼神中仿佛只有彼此一般,一旁的陈道终于忍无可忍了,将剩下的茶一饮而尽之后,疾步晃到苏洵的面前,挡住他一直落在沈骜身上的视线,“喂!我说你们两有完没完,阿洵,我在跟你说话?你听不到吗?还是说,你们两都看不见我?从我一进门,给了我一杯茶后,接下去就开始无视我了,我这是长的有多透明?”说着他还将自己的脸蛋慢慢往苏洵面前贴。
苏洵终于抬起头视线端端正正的落在陈道的身上,仿佛这一刻才看到他一般,竟然还对他笑了笑,神色极其认真的问了句:“你想说什么?”
陈道气的简直想抓狂,他现在这态度,是在告诉自己,自己一直都是在被他无视吗?不应该说是被她们俩无视吗?看着苏洵一脸天真无害的模样,他实在下不去手打他,只好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抠出了三个字“没什么!”
苏洵好像完全看不出他脸上的不悦一般,风云不惊的拿过他手中已经空掉的茶盏,再给他从新续满,笑盈盈的将茶盏从新端到他手上。陈道一脸黑线的结果茶盏,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慢慢的自心底涌了上来,果然不出他所料,苏洵给他续好茶之后,竟然一脸理所应当的将他往身旁一挪,随即视线回到沈骜的身上。
陈道一张白净秀气的笑脸此刻已将快皱成豆腐皮了,见这番情景,将手中的茶盏赛回到苏洵的手中,“这杯茶,你自己慢慢看着喝吧,小爷告辞了,你那公司你自己回去管去吧,我不陪你玩了,再见!”话毕,他转过身就要走。
却发现自己好像走不动了,再一回头才发现自己的胳膊原来被苏洵牢牢的握住了,只见他一脸似笑非笑的端详着自己。他蹙眉望着苏洵,苏洵忍了许久终于“噗”的一下笑了出来。
陈道不禁睁大了双眼:“你丫的,还敢给小爷笑?你没事吧,苏洵!”
苏洵这才笑够,揉了揉自己笑的有些酸痛的脸蛋,喘了好几口气才能正常的说话:“好啦,跟你闹着玩的。”陈道眼睛睁的更大了些:“你说什么?”
苏洵将他顺势拉了回来,“你看你,一进门就像个怨妇一样,抱怨这个,抱怨那个,我不故意逗逗你,你觉得你能这么快消停下来吗?还说什么不再帮我的话,还把不把我当兄弟了?现在兄弟有难,你是想眼睁睁的看我完蛋吗?”苏洵这番话,说的到有些委婉的感觉了。
陈道没有再做挣扎,默了一会儿之后,睨了不远处正在画画的沈骜一眼:“哎,你也知道,我这人只是口头上说说的,你现在能走到这一步,我还会不帮你吗?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即便是现在这么特别的处境了,你还是要留在这里。”
苏洵并没有很快回答,而是起身走到了屋内,不会儿拎着一壶茶出来,陈道见他这般淡定模样,忍不住又要开口。却不想在下一秒被他阻止:“小声点儿,别把我煮的茶吵醒了。”
他对着陈道做了个眼色,意示他坐下说话,他这才缓缓开口,语气听上去淡淡的:“骜儿说我的世界,太过混乱,太糟糕,她想离开。而我,不想让她离开,可是也不想让她忍受我这世界的不好。所以,我来到了她的世界,这里很好,我很喜欢,当然也可以说是,只要有她的地方,我都很喜欢。所以,我不想走了,我想留下来!想留下来,和她在一起!”
苏洵的声音极轻,却一字不差的落在沈骜的心头,这样风轻云淡的语气,像是在说什么极其轻巧的事情一般,说出来的内容在她的心里却是这样的沉重,一字一句,压的她有些透不过气来。同样跟她一样震惊的还有陈道。
陈道从没想过,苏洵原来这回下了这样大的决心,但是现在却不得不将那些他最不愿意听到的事情讲与他听,“苏洵,你跟我过来一下。”说罢,他起身走到阁楼内。
苏洵放下手中的茶具起身跟在他身后,到了屋里陈道这才收起刚进门时那一脸不正经的德性,沉声道:“最近沈氏里很乱,董事会的人知道你母亲重病,有找不到你的下落,纷纷起了一些骚动,阿洵,你若是再不去治理一下,怕是要起一场大乱子了。”
苏洵的眉头微微蹙了蹙,眯了一下眼睛,意示陈道继续讲下去:“我毕竟是个外人,即便当初你走之前说我全权待你的所有职责。可是那些老家伙也都不是省油的灯,口服心不服的样子让人讨厌的不得了。我告诉他们,你自有你的去处,那个领头的权叔居然说,你再不回来,怕是所有人都不能在归顺与你了,扬言要换掉你这个董事长。”
陈道接着说:“那时我就问他,究竟是所有人想换掉苏洵的位置,还是指单单的某些人想换掉苏洵的位子。老头子却来了一句,你这个外人,轮不到你问这么多我们董事会的人!”
说到此处,苏洵兀然的笑了出来,“无妨,就这个老顽固,也只有叫嚣的这点本事,如今沈氏股权基本已经全部回到我母亲的手中,再加上骜儿这边的百分之三十,他还没这个造反的能耐。”
陈道却将苏洵打断:“阿洵,你切不可掉以轻心,我知道你现在日夜守着沈骜,是有你自己的原因,可是,毕竟三人成虎,人言可畏。他们这般的在董事会兴风作浪,终归对你沈氏没有什么好处的。”
陈道的话也不是毫无道理,苏洵终于不再出声,两个人坐下来,开始细谈接下来的这步棋,究竟该怎么走。
这时正坐在阳台上画画的沈骜却收到了一块不知从什么人射过来的纸团。方才苏洵和陈道刚一进房间的时候,还没有什么异样,两人进去快五分钟还没有出来的时候,终于在这个时候,从沈骜身后的方向投来一个纸团,十分精准的打在她的画板一旁的空白处,发出‘啪’的一声之后,落在了沈骜的脚旁。
回头看了一眼房间,苏洵和陈道还在很认真的谈论着什么,沈骜这才小心翼翼的将那纸团捡起,捏在手心,左顾右盼之后才缓缓打开。字条上的字是电脑打印出来的,因而就没有谁的笔迹只说,纸团上的内容让沈骜看了之后顿时面无血色。
不出意外的话,自从自己那晚逃脱失败之后,皇甫珊的人就一直守在教堂外,想尽一切办法接近沈骜,或者是直接带走她。却没有算到,苏洵却一天到晚的陪在她身边,一步也不离开,皇甫珊对此也十分苦恼。
无奈之下,想到了这么一个办法,要沈骜里应外合,这可苦了等在教堂外风吹日晒的小侦探,眼巴巴等了这么多天的小侦探,终于在今天找到了这样一个机会,虽然十分冒险,却也得试一试,不然的话,就不晓得下一次这样的机会要等到什么时候了。当气枪将纸条稳稳的射在沈骜的身旁时,他就知道自己今天已经成功了。
沈骜看完字条上的内容,除了脸色苍白之外,并没有太大的变化。默默的将字条从新揉进手心,再不着痕迹的,丢进了颜料桶里,这时苏洵和陈道两人一前一后的从屋内走了出来,沈骜依旧还是挽起方才那样的笑,就好像在这之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
这可极坏了躲在树林里监视着这三个人一举一动的小侦探,这沈骜,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思嘛,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嘛。哎,女人心,真心猜不透!特别还是沈骜和皇甫珊这样聪明的女人,更是要命!刚刚看到的一丝成功的曙光,又被浇灭了。
Yesterday, is a landscape, saw, blurred; time is a traveler, remember, forgotten;life is a funnel, get, lost; there is no rough, rough heart only. Do not complain,do not hate, indifferent to everything, ma"am.
【昨天,是一道风景,看见了,模糊了;时间是一个过客,记住了,遗忘了;生活是一个漏斗,得到了,失去了;世上没有不平的事,只有不平的心。不去怨,不去恨,淡然一切,往事如烟。____沈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