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洵走了已经快半个多月了。
九月初,菊花争奇斗艳,从私家侦探拿了得来消息,说沈氏二小姐怀孕了。皇甫钧和林祥气的相顾无言,沈骜虽然也算的上是他们皇甫家的半个亲戚,这个亲戚怀孕了,怀的是自己女婿的种,这倒也罢了,居然还是当着自己家的宝贝女儿的面怀上的,着实让他们老人家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好。
好在女儿最近一直没有回娘家,二老寻思着安排了一出鸿门宴。
月中,C市金菊公园里的菊花开的漫山遍野,林祥望着远山,将陪嫁到苏家的小仆佣凤儿叫到身边,淡淡的说:“珊珊那丫头死活不肯开口,如今也只有你笑的那个沈骜到底是躲在什么地方,明天你去约她出来,就说我邀她一同来均禹山赏菊花吧。”说着从手腕处的皮包里取出一沓还贴着封条的纸币,还有一封烫金的请帖,递到了凤儿的手中:“这件事情务必要办好,无论如何明天中午我要在这里看到沈骜,事成之后,我这儿还有是得赏你的。”
凤儿接过那一叠纸币还有那一封请帖,便拦了一辆车子回苏家了。
第二天,沈骜接到贴子,碰巧陈道又不在,斟酌来,斟酌去,最后还是一个人来到了帖子上注明的地址,金菊公园均禹山。
这一天,沈骜倒是轻装简行,一声休闲装,只背了一个小型的旅游挎包。相对沈骜,林祥要隆重的许多,且不说带着凤儿,一只手挽了一个点心盒子,另一只手拎着一只保温茶壶。坐着一辆加长版的劳斯莱斯,前前后后伺候着她和她小姐妹一共加起来有六七个人。
林祥看到沈骜这样简单的装备,笑着道:“不过赏个花,但是你今天这样一副装扮,也太过简单了一些,不免让我想到,你这是不是对我不够重视呢?”
字里行间透着无限的讥讽,沈骜怎么会不知道,今天她找自己来就是为了刁难自己,没想着要求胜的,如今自己的身子也不一样了,沈骜也只是随意的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抿着唇淡淡的笑着望住林祥:“伯母教训的是,只不过沈骜心中却不敢有丝毫怠慢伯母,否则也不会硬撑着身子不舒服,也赶来陪伯母赏花了。”
林祥翘着手中的扇子,一时间没有说话,轻笑了许久,“瞧你说的,倒是比唱的还要好听,怠慢不怠慢的我不敢说,不过咱话可是要说清楚,今天邀你来是一同开心开心,大家赏赏花吃吃茶,我可未说半句教训你的话。你可别节外生枝,到时候跟你家的那个表哥说上几句,我这个当岳母的估计都要被他打死了。”
沈骜不再说话,微微低下脑袋,表示自己在很认真的听她说的话。“方才是我不懂事,顶撞到伯母了,还请伯母原谅呢。”
林祥摆摆手,使了一个眼神给凤儿,凤儿随即放下手中的点心盒,开始将这茶具摆出来,分到诸位太太面前,沏上红红的茶水。林祥挑着眉毛对着沈骜招呼道:“罢了罢了,我这人也不是愿意斤斤计较的人,都这把年纪了也就不和你们年轻人一般见识了。来来来,把这茶喝了吧,喝了咱们早点上山。”
沈骜接过茶,却怎么都觉得有些蹊跷,但是看着边上的人都纷纷喝了眼前的这杯红茶,她也没有多想,仰头便喝了,可这茶里却不是一般红茶的味道,她心中有些莫名其妙,却又不知道到底是哪里的问题。
均禹山虽然也不似其他高山一样高耸入云,但是由于山上常年很少有人会上去,很早以前留下的那条老路,早就不见踪影了,想要上山还真的有些费劲。整整一天批荆斩棘的山路岂是一个孕妇所能负荷的?况且林祥给沈骜的茶,也并不是普通的红茶,而是加了大量藏红花和麝香****的红茶。
想必大家都知道麝香和藏红花是两种名贵的药材,却也都是孕妇的禁忌,有些人胎气不稳的可能贴过含麝香成分的膏药都会流产,口服的话更会导致滑胎或者堕胎的结果,而藏红花也是扼杀胎儿的最好武器。平常人喝了并没有什么反应,就更喝了普通茶一样,但是孕妇喝了这两样东西掺起来的饮品,那可就要天翻地覆了。
而且沈骜当天喝完这含着麝香和藏红花的红茶之后,还帮林祥等人扛了好几个背包,到山顶的时候,已经有些体力不支,额头冒虚汗的症状了。回海上天的当天晚上,便听说沈骜下身出血不止。
又是陈道将其送去医院,第二天一大早,凤儿便去皇甫家通报,说是有消息传过来,说是沈骜腹中的胎儿没有保住,流掉了。凤儿担忧道:“倘若先生生气了,这可该怎么办才好啊?”林祥正坐在院子的荷塘边喂鱼,并未说话,只是抬手让她将一旁石桌上的茶重新添上热水。晴空万里,风高气爽,金菊争艳,秋季果然是天气最好的时节啊。
沈骜丢了孩子,归根结底是林祥的原因,但是这个孩子来的名不正言不顺的,就算有人想怜悯也无从下手,只能从物质上下手,陈道成天带着燕窝人参什么的往沈骜家里送,什么贵就送什么。
只不过对于打击最大的沈骜来说,她的反应却是格外的冷静,只是变得不爱说话了,时而也一个人抱着枕头坐在窗前默默的掉几滴眼泪,腾不出空闲来吃东西,为了避免浪费,只好由陈道自己来代劳,造成的直接后果就是,沈骜依旧还保持着原来的美好身材,陈道却在这个短时间迅速发福。就连时常光顾这栋楼下垃圾桶的流浪猫都没能幸免。
然而这个时候,事情的所有矛头却对到了一直不晓得此时的皇甫珊身上,这样是林祥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的,自己这么干结果会殃及自己的女儿受罪。
沈骜卧床不起,也不愿意去医院,整天以泪洗面,下身的血依然没有止住,陈道终于忍不住打了一个电话给还远在澳洲的苏洵。
次日晚,苏洵带着签成功的合同,心急如焚的赶了回来。
因为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陈道此时不在,只有沈骜一个人坐在卧室的地板上。灯光骤然被打开她有些不适应,抬手挡了一挡,随后看到门口站着的这个人,是她朝思暮想的那个人,眼泪再一次如同决堤了一般,但她却没有哭出声音,只是静静的望着他,静静的流着眼泪。
苏洵紧紧蹙着眉,一步一步的走向沈骜,挨到她身旁的身后,闻到她身上刺鼻的药味,他更是心疼,目光颤了颤之后,将她抱了起来,声音依旧和往常一样的醇厚,动听:“怎么坐在地上,也不晓得垫条毯子,这样会着凉的。”
沈骜的手紧紧的揪着他的衣襟,苍白的脸紧紧的贴在他的胸口,声音轻轻的,散在这个偌大的房间里,显得有些单薄:“你终于回来了啊~”
苏洵没有说话,点了点头。沈骜握着他衣襟的手又紧了紧,就像是在说什么闺房私语一般:“我本想着,等你回来,要把这个好消息亲自告诉你的,陈道好几次要给你打电话,都被我拦住了,是我私心想要当面看到你会有什么样的高兴反应。你不知道,我等这一天我等了多久,我要见到你,我有多么想要见到你啊。”
窗外的秋风呼呼的吹了一下,玻璃窗并未完全合上,吹的那白色的纱质窗帘妙曼的飞舞到了半空中,沈骜用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平静的嗓音哽咽出了哭腔:“阿洵,我们有孩子了。”但是却并没有真的哭出来,柔柔软软的,回荡在卧室内,像是一句温柔的情话。
她却是以最残忍的方式说给他听,苏洵眉头一直锁的紧紧的,听到这句话时,竟然忍不住眼角绯红了,望着沈骜的目光一颤一颤的,似乎强忍着才能将泪水逼回去。
“可是,他却已经死了。”沈骜说完这几个字以后,终于再也不能平静了,抱着苏洵的脖子,就嚎啕大哭起来了,泪水顺着她的脸滴落在他的脖颈上,也流进了他的心里。这是她这么久以来哭的最释然的一次。
苏洵再也不能平静了,自己才离开这么半个月,就出了这样大的事情,皇甫一家这样得寸进尺,这让怎么忍?怎么能忍的下去?怀中的人儿哭的顺不过气来,他自己的心也随着她一声一声的哽咽,变得越来越沉重,后来发现甚是自己抚上她背上的手都在颤抖着,这个帐一定好彻底算清楚!
Asmilewillbeatalifetime,adropoftearswillpayoffone.Aflower,aflower,theseyearsfromAtoZ,noinquiries.Don"tlosehope,whocanknowwhatwillbetomorrow.Manythingshappened,eachwanttoaregret,anxiety,depression,gnashtheteethinanger,ifnotsogood.Andtheybegantoblame,shame,untiltheheartsourburstsoferosionbody,thentheinabilityloss.
【一个笑就击败了一辈子,一滴泪就还清了一个人。一人花开,一人花落,这些年从头到尾,无人问询。别失去希望,谁又能知道明天会有怎样的惊喜。很多事情发生后,每想一次后悔一次,焦虑、压抑、咬牙切齿,如果当时不那样就好了。于是开始自责、羞愧,直到心里酸楚阵阵侵蚀了全身,进而彷徨无力。____苏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