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李嬷嬷算的上是三生有幸,能亲眼见识了苏洵那超人的车技,丝毫不比他那哥们陈道的差,还好后排的李嬷嬷没有心脏病,不然应该早就发作了,不过只可惜今天这么惊艳的一幕,沈骜没有机会看见了。
从后视镜里看到沈骜苍白的一张脸,苏洵低声道:“托住她,坐稳了。”下一秒,一手换档,另一只手随即将方向盘打到了底,十字路口的中心,产生了一个漂亮的漂移,李嬷嬷用手托住了沈骜的脑袋,这才让她没有飞出去。
托苏洵的福,三个人一路畅通无阻的杀到医院,只用了几分钟,苏洵小心翼翼的将沈骜抱下车,随即立马冲进了抢救大厅。
李嬷嬷跟在其身后,脚步有些哆嗦,不停的轻轻拍着自己的胸口,心里直呼道:“艾玛,太刺激了,艾玛,太刺激了!”
三人将沈骜安顿好的时候,已经接近下午了,见沈骜仍然是一副气息奄奄,神志不清的模样,苏洵要求医院配一套高级病房将她送了进去。护士拿来病房给李嬷嬷,让她帮忙给沈骜换上,说道“病人身上有多处摔伤,你们给她换的时候,小心一点。”
李嬷嬷应声接过,抖开病服,捞起沈骜脱下她原来穿着的睡袍,李嬷嬷的手法确实是熟练,但由于她总要做家务,要留个尖尖长长的手指甲,此刻沈骜背上的一片又一片淤青袒露了出来,看的李嬷嬷手上的动作忍不住一颤,那些伤淤青中带着紫,平时不经意的一碰就疼得不行,现在哪还经得住李嬷嬷那尖尖细细的手指甲一戳又一戳,疼的她,即便是神志不清,也痛的直呜呜了两声,又哼哼了两声。
苏洵此刻倒是没什么变化,俊美的模样与往日一样,但是抱着沈骜来回折腾,有些吃力,再加上昨晚一夜未曾合眼,一大早又照顾沈骜忙里忙外的,因此现在看上去,他一副刚睡醒的模样,面容中透露出些许慵懒。
他懒懒的静坐在一旁,撑着头瞧着李嬷嬷的手轻轻的剥下,贴在沈骜背后伤口上的睡袍,黯然的神色里,隐约含着几分认真。
伤口有些结巴,裂口出几分血丝黏在珊瑚绒的睡袍上,几丝血丝被提了出来,李嬷嬷看的眉头一蹙一蹙的,手上的动作又是一抖,疼得沈骜又哼哼了一声。
苏洵虽然学习成绩很好,之前去法国创业的时候,好像经历的挫折也不少,偶然受伤也是有的,但包扎这么繁琐的伤势倒还从来没有沾过。这时他见沈骜疼的十分难受,随手挑了两个方才护士留下的白纱,往饮水机里接出来的温水浸了浸,又往手上比了比,言简意赅的开了口道:“我来吧。”
沈骜也不晓得他有没有什么经验,迷迷糊糊的张开眼,泪汪汪的朝他挪了挪,还委屈的抽了抽鼻子。
窗外的太阳懒洋洋的吊在半空中,投下的阳光透过病房的白纱帐,撒到沈骜的脸上有些温暖,她趴在病床上,有些艰难的扭过脑袋,看着窗外的蓝天上,颇为诗意的点缀了一朵白云,多好的天气啊,自己却不得不趴在这个充满消毒水的地方受罪。
苏洵手上的白纱带着温和的湿意,缠上她受伤的背。她又扭头看看苏洵,只见他的脸色瞧着还是一番事不关己的冷静淡泊,指法却比李嬷嬷要温柔许多。她没有觉得怎么痛,就已经包完了。他给她包扎伤口的模样有些细致认真,她从前远远的见过他坐在书桌前研究文件,就是这么一副淡漠又有点儿专注的派头,她觉得很好看。
苏洵打好最后一个结,李嬷嬷凑了上去:“先生你,把姑娘包成这个样子,她怎么走路,吃饭啊?”
沈骜看了看自己被包的像个灯笼的一样的手腕和脚踝,眼睛眨巴眨巴着,这矿泉水浸过的那一层,被包在最里面,她觉得自己的手腕凉凉悠悠,湿漉漉的,没有了之前的痛楚。又想扭头向后看看自己的背,却一个支点没撑住,眼见着一歪就要摔下病床了,万幸被苏洵轻飘飘的一捞,搂进了怀里,捏了捏她的手腕,浅浅的问道:“还痛吗?”
沈骜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但是看着他不停的捏着自己的手腕,自己却没有一丝痛觉,这才明白,他为什么要将自己包的这么厚。
李嬷嬷愣了愣,又瞧了瞧沈骜,悟出来他话语中的意思,笑道:“看我这一把年纪的,都要老糊涂了,竟看不明白先生的用意,真的是惭愧,惭愧啊。”
沈骜扭了扭自己转都转不动的手腕,眼巴巴的看着苏洵,抬了抬自己的胳膊,幽怨的问道:“这样,我怎么自理啊?”
苏洵悠悠的笑了笑,接过李嬷嬷递给自己的毛巾,抹了抹手,扶沈骜躺下,淡淡道:“就您现在这幅模样?还自理?省省吧,乖乖的别再添乱了就好。”
沈骜一听苏洵这么说自己,立刻不服气的反驳道:“我再怎么差劲,也不会差到给你添乱吧?”
苏洵的手搭在她有些松软的头顶,缓缓的梳理了一下,听到沈骜的这一番话,瞟了她一眼道:“难说!”
沈骜觉得苏洵一定是误会自己的能力了,她刚想起身,做起来与他理论,竭尽全力的刚一开口,却因为用力过猛,喉咙口灌了风,痒的一阵咳嗽,呛的嘴里一阵唾沫顿时喷的苏洵满身都是。
苏洵见这个形式,立马伸手搂住她的脖子,防止她咳嗽完,重心不稳又一下子跌回去再伤着背上。他将她抱起来,像是对李嬷嬷说,又像是自言自语:“果然这么笨。”沈骜抬起眼睛看了看一脸纠结的;李嬷嬷,又瞧了瞧正目不转睛看着自己的苏洵,惭愧的将脑袋默默的扭向一旁,在心里郁闷的,痛苦的,幽怨的,丢脸的翻了个白眼。
日子一天一天过,沈骜也渐渐的有些许好转,天天带着这枯燥的病房里多少有些郁闷,好在这房间楼层挺高,站在窗边就能一览身边街市的风光,只是沈骜现在的脚力还是不行,稍微起来站一会儿,脚踝处就会有些吃痛,搞得每次都让苏洵和李嬷嬷搀着,她自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再一个医院里的东西也着实难吃,吃了两天以后,沈骜觉得自己的舌头都要淡出水了,这一天李嬷嬷来看她的时候,给她带来了几只烤地瓜,沈骜欢喜的不得了,挑了好几只大的,将它们抱在怀里。正寻思着要怎么将它们解决掉的时候,苏洵却推门进来了。
看着他微微的扬了扬眉,沈骜直直的望着他,不晓得他要做什么,却见到他若无其事的将她怀中的地瓜一个接着一个的拿过去,,瞥了她一眼后,淡淡道:“你一次,吃的了这么多?”挨个摸过之后,找出来一个,掰成两块,一大一小,只递给她一只小的:“今天,只能吃这么多。”
沈骜为了惹李嬷嬷心疼,从早就没吃东西,好说歹说,才将李嬷嬷说动去为她买几只烤地瓜,肚子饿的不行了,李嬷嬷才回来,可是好巧不巧的偏偏在这个时候碰到苏洵,她委屈兮兮的握着那一小份地瓜,心里想着,这么一小份,自己根本就吃不饱啊。
这时又听到苏洵慢悠悠的开了口,“要么就乖乖的在床上靠半个小时,我就把剩下的给你。”
沈骜抱着这小小的地瓜,委屈兮兮坐到病床上,站了没几分钟,就看见李嬷嬷神神秘秘的从外面跑进来了,小声的靠在沈骜的身旁道:“你晓不晓得,先生在干吗?”
沈骜转过身去,不理她,觉得她刚才没有帮自己求情,没有义气。李嬷嬷绕到床的另一边,笑道:“先生那是和你逗着玩儿的,你猜我刚才看到什么?其实今天买的地瓜已经都快凉了,你现在身体又这么差,吃了非得拉肚子不可。先生现在正把剩下的那几地瓜拿去医院厨房里拿烤箱接着烤呢。”
于是乎,那天下午,沈骜吃上了她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一顿烤地瓜。
沈骜觉得世界上,最容易让人印象深刻的就是用自己舌头尝过的东西,就比如沈骜还在年幼时,每天早上上学的时候,妈妈给她做的蛋炒饭,许多年以后仍然能记得它的味道,也比如,苏洵给她烤的这顿烤地瓜。
那几日,可能也是沈骜度过的最美好的住院生活,白天里大部分时间苏洵和李嬷嬷都在身边陪着,她的病房很好,景观也特别好,早上可以看夕阳,傍晚可以看日落,晚上可以看城市的灯火阑珊,几乎每天夜里,还有烟火看。
沈骜觉得这几天过的很是滋润,出来伙食方面依旧让人有些排斥,其他,还都是挺不错的,就比如,每天偷偷给自己带好吃的李嬷嬷,再比如,每天会搂着自己,陪自己睡觉的苏洵。
As you wish, I hold time the knife, will you start giving my beautiful appearance, one point one sculpture forming, whenever I feel be mentally and physically exhausted, I will look at the stars in the sky of the city, they shone like you blink blink of an eye.
【如你所愿,我握着时光这把刻刀,开始将你所赋予我的美好样子,一点一点的雕塑成形,每当感到心力交瘁,我便会望一眼这座城市上空的星星,他们闪亮如同你一眨一眨的眼睛。____沈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