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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长生篇琼瑶殇韶

;;;;;;;;;;;;;;;;;;;;;;;;;“韶儿,你真美,你比神后还美呢。”儿时的玖彝痴迷的看着小巧玲珑的小韶儿。

韶儿害羞的低着她的大红脸,腼腆的道:“玖彝哥哥就知道取笑韶儿。”

小玖彝牵起小韶儿的手,很认真的说:“我说的都是真的,绝无半句假话。韶儿,等我们都长大了,你就当我的新娘好可好?”

小韶儿笑着微微点头。

“好,那以后韶儿就是我玖彝的妻,永永远远的妻。”小玖彝坚定不移的看着小韶儿,许下了儿时的承诺。

小韶儿很是热情的回应:“嗯,玖彝的妻,韶儿的夫,永永远远。”

沉睡中的玖彝终于慢慢的醒来,梦醒时分,周围的一切依旧自然的真实。原来他居然躺在那艘小破船上睡过去,全身卷作一团,是最没有安全感的睡姿。

他坐起身,目光飘得遥远,思绪更是。

他苦笑的自言自语:“那么多年过去了,我居然还是这么印象深刻,实在是自欺欺人啊。”

“所以你打算如何?”

身后忽然出现的声音令玖彝整个人仿佛陷入千年寒冰的深渊中,被冰冻得失去所有的反应。他努力的挺直腰板,倔强的不肯回头。

身后的声音慢慢的逼近:“玖,不肯认我么?还是说,你还在恨我?”

过了许久,玖彝控制不住他颤抖的声音:“韶儿,你…可好?”

“不好。”火热的体温贴上他的,伴随着灼热般的疼痛。他无所谓的闭上眼睛,放任着如此紧密的相拥,思绪却飘回了从前,那个只存在着他们两人的从前。

世人总盼着成神,却不知神的悲哀。永无止境的生命代价是生生世世的寂寞。神界的寒冷并不来自于九天之外的环境,而是来自于每一个神最冰冷的内心。他们不能拥有感情,因为那是神界最奢侈的东西。或许这就是他疯狂的崇拜着这个神界的尊者―人王伏羲的原因,身为神界的王者,神尊又该如何的强大,强大到控制自己的七情六欲,甚至大义灭亲的处罚大公主瑶池圣母。以至于最后神尊选择同样的方式处罚韶儿,他也没有憎恨神尊。因为在他看来,神尊早已是这个六界中最可悲的神、最痛心的父亲。

比起神尊,玖彝觉得他是幸运的,因为他拥有那颗爱的心,哪怕不会结果,却也可以选择默默的守护。他永远不会忘记儿时的自己与韶儿,他们是那般天真无邪的许下在一起的誓言。

她是神界的五公主,掌管世间万物之精华的花神,以及神尊神后最宠爱的女儿。而他只是神界琼瑶酒下沾染神气所汇聚的神体,得到盘古的眷顾,赐予一滴血成神的酒神。纵使修炼了千百年,却一直是五六百岁的模样,可是变数发生总是刹那间的事情。

那日的五彩祥云笼罩在这片神界的天空,使得向来冰冷的神界似乎沾染不少生气。各位诸神运用神力装扮着整个神界,大家头一次齐心协力的聚在一起,欢声笑语,即使那份笑容多了些畏惧与伪装。

在他的打探之下,终于明白了今日的怪状,原来是神界的第五个公主诞生,花神,赐名为韶。

第一次见到韶,她还是个只能躺在怀抱中的女婴,闭着双目,咿咿呀呀的做着美梦。

“参见神后,参见五公主。”他畏惧的跪在地上,头也不敢再抬起,“小神习惯在花苑吸取神气修炼,却没料到今日会惊扰到神后与五公主,实在是罪该万死。”在这弱肉强食,到处充满勾心斗角的神界,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可能给自己带来无法预料的危害。

女娲坐在石凳上,不以为然的说道:“酒神请起吧,本尊不会怪罪你的,再说你也没有错啊。”

他听了神后的话,乖乖的站起,退在一旁,没有指令,并不敢离去。

女娲的脸色一如既往的苍白,甚至比从前更加不济。一身金光闪烁的宫服披在身上,衬得她越发缥缈瘦弱。她慈爱的看着怀中的宝贝,随即一个吻也轻轻的落入女婴的小脸。

静默许久,女娲忽然道:“玖彝,你可知韶儿是如何成形的?”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却还是能答出:“回神后,这个小神听过其他神友说过,五公主是集结天地之灵气,花草木之精华所汇聚而成的神体。”

“是啊,我的韶儿是集天地之灵气、汇花草木之精华成形的孩子,而你又是神界琼瑶酒下沾染神气所汇聚的神体,你说说,你们相像不?”

他闻之脸色大变,猛地跪在地上磕头:“小神不敢,小神怎能与五公主相提并论。”

女娲淡淡一笑:“无碍,你无需如此紧张,我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赶紧起身吧,与我女娲说话并不需要跪着,那些多余的礼节也不需要对着我。现在的我,不过是个想家长家短的普通女子。”

他依旧固执的跪在地上,目光满是坚定的道:“小神不敢,神后终究是神后,这是任谁都无法改变的事实,小神既然是神界的一份子,那就必须按照神界的规定来严戒其身。”

他的一番话令女娲陷入久久的思考中,忽的女娲笑了,那样的笑容他不知该如何形容,似乎是参透世间种种的悲凉与无力。

很快女娲回应更是令他大吃一惊:“没事没事。”女娲将他拉起,还将怀中的女婴强制性的塞进他的怀里。“玖彝,帮我带带韶儿,我偷个懒。韶儿还小,就该和你这般年纪的多交流交流感情。韶儿就交给你了,我走了啊。”

“呃…神后…”他话还没说完,神后已经一溜烟的消失在他眼前,速度之快让他更是目瞪口呆。

有这么当母亲的么…他忍不住吐嘈,再看看怀中已经醒来的五公主,他满头黑线。

五公主睁开了眼眸,是漂亮的水蓝色,清澈的大眼睛定定的看着你,仿佛要将你吸入她的世界,美不可及。

这一切似乎都是命中注定,第一眼对上的瞬间,就决定了他的沦陷。这个冰冷的神界缺少的正是韶儿眼眸底下的清澈,他想守护,不顾一切的守护。

回忆结束了,他面对的依旧是韶儿,可为什么如今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他痴痴的道:“韶儿,你知道么?我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神后不负责任的将你交给我,我足足照顾了你三天三夜。奇怪的是这三天三夜里,你也不哭不闹,就那样乖乖的躺在我怀里,睡得香甜。或许自那以后,我的心便丢了。”

她倚在他的肩头,笑得甜美:“呵呵,看不出来玖恋童啊,莫非如今韶儿长大了,玖的心便不在韶儿身上了?”

“若是不在,那该有多好啊。”他无力的笑了笑,将她抽出怀抱,双手抵着她的肩膀,认真的说:“韶儿,趁事情还没有到无法补救的地步,你…收手吧。”

韶的黑眸闪过一丝极快的血红,表情有些破碎的道:“收手?玖,你太天真了吧,原本应当魂飞魄散的我能这样出现在你的眼前,你觉得这一切还有可能被挽回吗?我与恶魔交易,换取了芯的解脱,自己却被残酷的折磨,这一点我无怨无悔。可是命运对我实在是太不公平了,凭什么渡可以得到他的爱,而我这个爱了几千年甚至几个轮回的人却注定被遗忘!这公平吗?不公平!”说到后面的韶已然不管不顾的放声嘶吼。

他无法再压抑自己的情绪,千年的爱意压得沉重,他无法再继续选择忍耐,他同样的吼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傻?为什么?值得么?他值得你这么为他付出么?难道一直以来,你都看不到我吗?你都忘记了我们的誓言吗?他爱的不是你,从来不是你!不管是千年以前的芯,还是如今的倾棱,他爱的从来都不是你!我求求你了,你清醒点好不好!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不要再活在你自己幻想中的世界好不好!”

“不!不!你胡说!你骗我!”她用力的推开他,抱着自己的头疯狂的道,“对!你在骗我!芯是爱我的,他对我那么温柔,那么温柔,这样的他怎么可能不爱我!如今只要得到你的心脏,我就能破除第四界层的前世今生,就能直接通往瑶池墓穴!我就可以帮他得到他想得到的一切,只要得到了瑶池仙桃,他就可以和我一样长生不老,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哈哈~事到如今,你还是选择了自欺欺人,你还是选择了那条不归路!”他放声大笑起来,笑着笑着,泪水却控制不住的往下流,“韶儿,我爱你,一直都爱你,我愿意为了你付出一切,包括你想要的心脏。可是就算这样,他也不会爱你。”

“你骗我!我不信!”她的手穿进了他的身体,鲜血一滴一滴的溅落在船上,他靠在她的身上,泪水滴落她的左肩。一点一滴的液体渐渐的从他身上逝去,周围开始散发浓烈的酒香,那是比神界第一酒的琼瑶酒,更加苦涩,更加香醇的琼瑶殇。

她搂着他坐在了船上,他躺在她的怀里,灼热的温度再让他慢慢的融化,而伪装的面具也再慢慢的褪去。原本苍老的脸庞下竟是一张毫不逊色于倾棱的绝美脸庞。玖彝的面容正如他的本体琼瑶殇,细细打量后的惊心动魄。

一滴冰凉的液体滴在他的脸颊,他向上望去,韶儿早已满脸泪水。他伸出手为她拭干泪水,声音里充满满足:“这是第一次…韶儿为我哭…我好感动…好满足…以前我都是为你擦干你为他流下的泪水…如今,你终于…为我哭一次了…”

“我很坏是不是…你哭了,我却那么开心…”他的嘴角开始涌出越来越多的鲜血。

她抚上脸颊上的手,哭着摇头道:“对不起,对不起,玖。我不想伤害你,可是…”

他打断了她的话:“别说了…我都知道…我都知道…这条不归路,你终究还是走了…只是可惜了,我不能再陪你了…”他咳出越来越多的血,而周围的酒气也是浓到了极致。

“我的劫到了…我的梦碎了…我的爱不能继续了…韶儿,我的心给你了…去做你想做的事吧…千年以前,我救不了你…如今我却能给你一颗心…我还是幸福的…还有,我…”他的身体慢慢的融化成琼瑶殇。

她抽泣的道:“玖…对不起…”她颤抖的捧着那颗跳动的心脏,却要眼睁睁的看着玖彝在她怀里融化成琼瑶殇。那一刻,她才真正意识到,千年以来,她欠他最多…

“我爱你―”说完这句话的玖彝并没有带着任何的遗憾彻底的消失了…

而留在原地的韶久久才从悲伤的情绪中恢复过来,她猛地睁开猩红的眼,眼眸不再带有任何的情意。

被困在前世今生中的肖凄猛地向一边望去,笑得妖娆:“卿,她还是选择了那条路。”

御南卿顺着她的视线望去,道:“是啊,拜你所赐。”

肖凄冷哼一声,答:“世人怨不得我,因为―他们的命运从来都不是我操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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