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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皇帝寿辰,邀请百官同贺,于御花园中摆上宴席。

这等场合,谁敢不来呢?不来岂不是不给皇上面子。

舞台中央最前方的一桌,坐的是皇帝以及后宫中的各位娘娘。皇帝左手边是皇后,右手边则是淑妃,其他还有几位按照阶位高低依次坐着。当今皇上的后宫确实十分空虚,因为这后宫中的嫔妃,可是一桌就坐满了,都不用分开。

皇帝左后方,乃是太子与晋王,及其家眷,这会儿更是连一桌都没能坐满,想来太子与晋王也是遗传了皇上的专情。至于皇帝右后方,则是丞相以及大将军这两位一品官员及其家眷,也是恰恰一桌(有些家眷是没有参与这种宴会的资格的)。随后便依次以官位高低四散坐下,一品一下的官员,是没有也是不能带家眷的。因为只有一品官员的正室夫人才有封赏,若要带上子女见识一下,也只能带嫡出的子女。

秦淮位于视野不佳的后方,神情却是难得的平静。这是第二次见到,除了那次到丞相府拜访之后便没有再见过的池家嫡出大小姐。昔日的大小姐身材纤细苗条,面容温柔雅静,典型的知书达理的千金小姐模样。如今的大小姐,脸上涂抹着浓浓的脂粉,身材依旧瘦削,肚子却已经隆起,看起来让人十分心疼与怜惜。

宴会途中,秦淮悄然离开筵席,往另一方而去。没想到会撞上由宫婢伺候着的晋王妃,看样子是去了茅房。秦淮见过她,也认得她,但并无交情,自然不必刻意避让或刻意打招呼,于是,只朝着她轻轻点头示意,算是见礼。

只是,没想到,那晋王妃非但没有离去,反而走近了来,那宫婢在一旁小心伺候着,大概是怕晋王妃像太子妃那般摔着了。

晋王妃在秦淮身前站定,“本王妃有些乏了,想在这儿和秦侍郎说会儿话,你稍稍站得远些便可,不要退开。”

“王妃这是······”

幽怨的水眸盯着秦淮那张俊脸,“我是被晋王强暴的,此后晋王很少到我房中休息,来的那几次也是逼着我喝了助孕的药,只因为太子妃又孕了。这一切,归根到底都是因为你。因为我与二妹承你相助,不必嫁给太子,因为我对你暗生倾慕,所以晋王便选了我。”

“我说这些,并不是要你心生愧疚,也不是让你明白我有多怨恨你。我从未恨过你,却恨他,恨上天的残忍。原来,我一直在想,我一介小小女子,做了什么万恶不赦的事让老天爷这么对我。但,后来我总算明白了,这跟老天爷无关,玩弄我命运的都是你们这些所谓的有权有势的男子。”

她······真的瘦得可怕,凸显得那肚子圆滚滚的。若走近了看,便可以看到,那浓妆之下,憔悴的神色。

“王妃说笑了,有些话,可不能拿来说着玩儿。”

秦淮双手放于身后交握着,后退了一步。

此时,一声朗笑远远传来,心情似是十分愉悦。

“本王还在想,王妃此去去的可够久的。原来是在路上碰见了故友,这也就难怪了。在说些什么呢?不妨说给本王听听。”晋王伸手揽住了她的腰,姿态看上去甚是亲昵。“该不是在向瑾言说着本王的坏话吧。”

池凤曦收回了原本看向秦淮的目光,低垂眼睑。

“只是在向秦侍郎道谢,早前妾身大病一场,是秦侍郎出手相助,才捡回一条性命。自回京以来,妾身一介妇人,并不曾有机会见到秦侍郎,方才解手出来,正巧看见秦侍郎在这儿,便想亲自向他道谢。”

“王妃如今身子正虚,可要好好休息,不要太过操劳了。若说完了,便回去坐着吧。离席太久让人注意到了可也是不好的,若你乏了,咱们就先行告辞回府。”

池凤曦心里一阵悲凉,其实嫁予晋王也是极好的,她原也是满心欢喜期待,以为晋王是喜爱自己才这么对她。可,晋王后来对她所做的,却让她明白了自己是在痴心妄想,只因他从未想过要与自己好好过日子,只不过是想利用自己打压太子。再后来,她渐渐便明白了,晋王其实什么都不在乎,除了淑妃以外,他所做的一切都只为了秦淮,而非他人以为的皇位。

晋王在吃穿上并未虐待自己,甚至是对自己极好的。但在夫妻生活上,他的无意、冷落、利用却让她寒透了心。

“妾身明白。今儿有些乏了,若王爷不为难的话,妾身想先行回府中歇着了。”

晋王似笑非笑的看着秦淮,却对池凤曦说着话。

“那便走吧,咱们与父皇说一声,看在你身怀有孕的份儿上,父皇不会为难咱们的。瑾言若得空,不妨到府中坐坐。你我多年知交,又是王妃的救命恩人,太生疏了总归是不好的。”

“秦淮晓得。”

目送那一对俪人的背影,看上去那么般配,温馨而甜蜜,谁曾想,这真实的生活中,却是这般不堪。即便是秦淮,也不得不唏嘘。晋王这人,果真是像足了先皇那性子,又是淑妃那等奇女子教养大的,莫怪行事如此狂妄。他努力制止未果,就算让他知道晋王都因为他又做了什么事情,那又能如何呢?只能叹息一声造化弄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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