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弄影前脚刚走,紫灵也借故以不放心花弄影为由跟着离开了。
花廷旭懊恼极了,他不想让家四五分裂,家人口本来就不多,然而再一次逼走了弄影。
花弄月也歪着身子一摇一晃往外走,任凭花廷旭叫喊她也不回头。“不要再叫我,这个家已经容不下我花弄月,我便不愿也不想再待在这里。”
花廷旭怎么可能答应呢?他急忙下令对侍卫说:“来人哪,给我把二小姐拉回来,不准她再离开半步。”
大女儿已经离去,她不允许小女儿也这样离开,女儿一走家便是散了,那他花廷旭做的也太失败了。
花弄月被拉了回来,她已经不知道哭字怎么写,她没有哭,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流,脸上的胭脂粉被冲刷得干干净净。
当目光全落在花弄月身上时,小娟却捂着肚子往地上蹲,脸色变得苍白。老忠打了自己的女儿他还在后悔,小娟身体不适出现状况时,他每第一个便已察觉。
“小娟,娟儿,你这是怎么了?”老忠拉着蹲下去的女儿,担心的眼神和花廷旭十分想象,只不过老忠没想太多,他只觉得是自己一巴掌用力太猛估计打坏了女儿,所以女儿当务之急是上药消炎。
“爹爹,我肚子有点疼,快给我叫大夫来。”小娟皱紧眉头,催促着父亲。
花廷旭见状,马上叫人去请城中最好的大夫前来诊病。
大夫来得很快,见到躺在榻上冒着虚汗的小娟时,大夫望闻问切样样过后,才道出了病因。“这姑娘不是什么大病,她怀孕了,刚才受外力攻击,她肚子里的孩子差点就滑掉了。所以还得好生养着。”大夫开了药方给到老忠便背着药箱离开了。
众人还没有从这样的惊吓中反应过来。
小娟怀孕成了事实。
而老忠却退着步子站到墙跟,他不敢相信自己刚才那一巴掌差点打掉了小娟的孩子,他后悔自己不该那样冲动,但他也想不明白,小娟一个好好的大姑娘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怀孕了。
“小娟,你告诉我,孩子是从哪儿来的?是谁干的,那畜生是谁?”老忠激动的全身骨骼都在咯咯作响,如果小娟没怀孕,如果她身子没有病,他肯定一巴掌将她拍翻在地。
“爹。。。。”小娟泪眼迷离的盯着自已的父亲不愿意多说话。
“难道是?乔公子?”老忠转着脑筋,向小娟求证。
“是他。”不等小娟回答,花弄月冷冷的说。
花廷旭见花弄月已经不吵不闹,连说话的语气都这般冷漠,他的心里也是难受的,到底是为何他花府会变得这么光景,而却在此时还要节外生枝,又出了小娟有孕的事情。
“唉。都散了吧。老忠啊,你跟我来。”花廷旭已经没有太多精力再放在家事上来,他在军中事情还未处理完,却整日被女儿们的事情牵绊。
本是想着女儿的亲事和乔家牢牢绑在一起,这样他们的利益便能得到最大的保障,也提高了他们之间的信任度。可却出了这样的事情来,破坏了他的计划。
花廷旭被烦事扰得心神不宁,他坐在书房里闭目宁神。
老忠双手交叉,站在旁边等着花廷旭的差遣,可心中却一直难受着,自己的女儿心生诡异,竟然敢抢主子们的风头,还破坏了老爷的大计划,他不能坐事不理,不然他便太对不起老爷的大恩。
“老爷,小娟的孩子不能要。现在知道小娟有孕的就我们几人,只要我们缄口不言,这消息便不会再传到乔将军耳朵里,那么小姐和乔公子发生关系就会成为事实,乔府自然不可能置之不理。不管当初是谁和乔家公子对上的对联,但乔家公子是对二小姐无理再先,只要我们牢牢相信此事为真,那大事可成。小姐也定然会嫁于乔府。”老忠看得清楚,想得明白,他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利而让花府陷入绝境。
“那就全靠你了。”花廷旭睁开了眼,带着血丝的双朣望向老忠。他最终仰头望向屋顶,算是默认了。其实他早就知道事情的关键在小娟,如果是个随便的婢女杀了便杀了,卖了也就卖了,可以让她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是此女是他身边最为忠心的护卫管家之女,他不想失去跟了他半生的老忠,便不能轻意对小娟出手。
花廷旭最以柔怀著称。部下也因他的善待而感恩待德,可是人都是多变的,利益当前阻碍者死,更何况现在的利益并非一人,而是关乎着成百条人命。若用小娟一人之命换得众人福,她也是死得其所。
老忠明白了花廷旭的意思,躬身退出了书房。
他悄悄的来到了小娟的屋子,小娟一人在榻上休息,睡着的时候眉头还是微锁,就连梦里也不能轻松。而此时老忠摸怀里揣着的花已经带着他的体温,看着自己辛苦养了十多年的女儿,生得也是端正玲珑,他的心在滴血。
那药怎么也拿不出手。他几次三番后,叹着气转过身去。
“苍天不公啊,为何要让我受这般折磨。”老忠粗糙的手上全是老茧,是常年用兵器留下来的。而他将用这双斩杀敌人的手,要杀掉自己女儿肚子里的小生命,他于心不忍。
“那就全靠你了”,在他想放弃时将军对他说的话又在脑海回响,他摇摇头让自己保持清醒,将军对他有救命之恩,更有再造之恩,恩同“父母”,他断然不负将军。
他利索的命出判若两人子里装的堕、胎药粉,揭开瓶塞,将药粉撒进了茶壶里,拿起茶壶轻轻的摇匀,倒了一杯给小娟。
恰好这时听到了小娟的咳嗽声,老忠拿着加了药的水给小娟端了过去。
“爹,你怎么在这里。”小娟抚着Xiong口不太舒服的问老忠。
“爹爹担心你,过来看看,来喝点水吧。”老忠横着老脸,不忍直视女儿憔悴的面孔。
“爹爹还是在怪女儿吗?”小娟眼含泪水,没接父亲递过来的水。
老忠却不肯开口说话,因为他知道他再说什么都是多余,伤害女儿是自己痛,不伤害女儿却要害得将军事败,他选择不回答。便将端在手上的水碗放到了板凳上。
“我们一生为妈为婢,我这么做只不过是想改变而以,你忘记娘亲是怎么死的了吗?没钱没权只能任人宰割,而我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病死。我就发誓我一定不甘贫穷,而这次是最好的机会,虽然我知道这是与虎谋皮,可我不试不甘心。而爹爹的心思我明白,可爹爹当真就忍心女儿和您一样一辈子只能侍候人吗?还有你的外孙皆为人奴你高兴吗?”小娟的泪不由得往下流,她的哭声哭软了老忠坚硬的心。
小娟与她的母亲长得颇为相像,她曾经也这般绝望的哭过,是他害她哭的。小娟很好的勾动了父亲的回忆。这是父亲的软肋。
“不,不,不——你别哭了。你娘死得委屈,我不能让你也这样,你走吧,走得远远的,别再出现,便是安全的。爹爹不想让你死。”老忠摇着头对女儿始终下不去手。
小娟冷笑着,又咳起来。
老忠拿了榻边搭着的外衣披在小娟背上。“以后自己保重身体,爹不在身边万事得多留心。”
“知道了。”
小娟又忍不住的咳了几声,她顺手去端板凳上的水。老忠的把将水碗打翻在地。“不,这不能喝。”
“为什么?”小娟瞪大眼睛被吓了一跳。
“我答应老爷打掉你的孩子,才能万事大吉,你有身孕的事情千万不能让乔府知道,不然会牵连很多人,对谁也没有好处。而爹爹现在不想亲手杀了你的孩子,那等同于杀了你。这样,你配合我演出戏,慌称孩子没了。我会请求老爷送你回乡下养身子。到时候你就离开花府自求平安吧。否则你是出不了花府的大门,若我不打掉你的孩子,他们会要了你的命。”老忠先是看了看屋子门外是否有人,把门关严实后,才低声对小娟说道。
小娟吓得一屁股坐到了榻边上,整个身子都软了。
“他们是指花将军的人?”小娟盯着老忠问道。
“是。虽然我自请打掉你的孩子,但是若我没出手,定会有第二波人来。所以从我出门开始你必须装出掉了孩子般的绝望。大喊大闹摔东西也可以,只要能惊动到小姐们就好。”老忠给小娟出着主意,这是他第一次背着将军自作主张,心里很不安。
小娟的心也跳得利害,但她却很清醒,也知道该怎么做。这是她一直隐藏的内心里想到过的桥段,到是没有老忠的紧张,更没有受到良心的谴责。虽然她日、日陪在小姐身边,可她却从来没有安心过,她恨她们对她颐指气使,恨她们天生就是被人伺候的命,这样的苦楚她隐忍了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