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柳随意的靠在门边,斜着眼打量了我一眼,青衣面无表情的在他身边。
“让开!”阎迟暮声音有些冷冽。
“【凌皇极乐】的规矩阎总不是不知道,这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说要回就要回的呢。”白柳将身子微微让开,但是口里的话来的讽刺,与台上蛊惑人心的温柔截然相反。
“违约的钱我自然会赔给你。”阎迟暮越过他,向外走去。只听见他嗤笑一声:“算了,反正你从开始就没打算真的把你这只小宠物交给我们不是吗。”
回到别墅我身体微微恢复些力气,他将我按在床上反复征讨,我就像一叶小舟一样整夜漂泊在汹涌的海面上。我知道他在警告我,只是来的如此的残忍让我对他的心沉到了谷底,我没有反抗甚至是没有出声。
这次的事情让我几天都没有恢复情绪,白天几乎全天在奶奶的病床前发呆,晚上见了阎迟暮就像一尊雕塑一般安静,他说什么我就做什么,难听的侮辱也只是让我皱皱眉头。眼看一个周的请假时间就要过去,我调整好情绪准备应该工作。只有和珠宝在一起的时间是真正忘记阎迟暮的。
“心然,你...还好吧..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在我回去工作的时候周晨第一时间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
望着他脸上真切的担忧,我一时间无法言语。告诉他我在做别人的情妇?告诉他我的经历?
“我....没事。”我低下头淡淡的说,周晨这种人太美好了,美好的让我羞于面对。
他沉默了几秒,只能让我回去。之后的几天我们之间像是有了一层隔阂,彼此相望着都有欲言又止的神色。
再次谈话是在一个下午,他将我叫过去给我说了一个案子。这次接手设计的是一款宝石戒指,我望着周晨信任的目光收下面前的资料出去了。出门前,我回头望了一眼他,最终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他与我这样的人本就不该有交集,那天晚上灯光下认真谈着《爱之梦》的他好像就是一场幻觉。我早就失去了爱人的勇气,现在更是没有了爱人的资格。
一下午过去了,我手下的稿纸换了又换,始终没有一个满意的创意。思绪乱飞,我仿佛又回到那个黑暗的舞台,愤怒和羞耻将我包围,在那后的每一天夜晚我都感觉有无数的阴沉沉的眼睛在黑夜里盯着我,嘲笑着我。
不觉手下隐隐用力,鼻尖蹦到我的下巴,我蓦然回神。我怎么会在工作时间想那些呢?!我摇摇头,手下的稿纸确是被我不自觉画出一个喷发的火山,我脑袋里灵光一闪。火山?火山!,想到这里立马换了支笔在纸上描绘勾勒。
“完成!”
眼前是一个用橙色石榴石切割出的火山形状,火山的底部包镶着米粒大小的祖母绿。
“火山不止代表着愤怒更是代表着勃发,30岁的女人正在家庭和事业的上升期,虽没有20岁时的稚嫩动人,但是更有岁月积累的成熟感。底下的祖母绿宝石颜色浓深,中和橙色的沉稳不足,使戒指变得富有生机和喷薄的力量感。”我迎着李夫人的目光微微笑着向她说道。
这是我第一次单独出来与客户洽谈,紧张不免有一些。
“那既然是火山为什么不用红宝石,更显得贵气一些。”李夫人对这个石榴石的选用颇有意见,但是对这个创作的主题表现的很满意。
“石榴石分为两种,一种是宝石级别的石榴石宝石,一种是普通装饰的石榴石。我们这次用的橙色石榴石就是属于宝石级别,而且听说您与先生刚不久之前成婚,这石榴石是爱情石,寓意忠诚和美满的爱情,爱情事业双收岂不是很好。”我将使用石榴石宝石的原因告诉了李夫人,她听完后想了一会觉得很有道理,于是这个设计方案就这么确定下来了。
其实不只是这样的原因,还有就是这次的戒指对宝石的质地要求挺高,红宝石太过于昂贵,李夫人这个案子的资金只能购买低成色的红宝石,将会大大影响戒指的质感。
正当我兴致冲冲的将设计稿拿去起版时,我的电话响了起来。接完电话我急忙打车奔向医院,路上我的手抑制不住的颤抖。刚才奶奶的主治医师来电话说奶奶已经醒了!
虽然手术后的康复很成功,但是奶奶醒时总是没有意识,对外界的刺激做不出反应。现在终于可以清醒说话了!
突如其来的好消息让我眼眶发烧,心里不断在祈祷着。
“心然...”奶奶刚清醒说话还不清楚,但是这两个字却能准确的说出来。
“哎,奶奶我在这呢,心然在这...”将奶奶的手贴在我的面颊,已经泪不成声,心心念念的这一刻终于来了。
“我的好丫头...不哭..不哭...”奶奶的声音带着许久没说话的沙哑,举起的手一颤一颤的,我将它紧紧握住。“好,我不哭。”
望着奶奶被病痛折磨的容颜,我哽咽的说:“奶奶,等您好了,我们就回家。”
奶奶的眼睛也有些湿润,说了几个字便胸腔起伏剧烈,我赶忙按住奶奶,轻声的安抚:“奶奶咱休息,咱不说话了啊,心然就在旁边,哪里都不去。”
耐心将奶奶哄睡着,我坐在病床前愣愣的发呆。
回家?我们真能回家吗,那个恶魔会放过我吗。奶奶,您知不知道现在这个心然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心然了。我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伏在奶奶手边睡着了。依稀间,还是个夏天,还是那一院的白蔷薇,奶奶摇着团扇坐在摇椅,我爬上高高的墙梯向于琴欢快的招手,我还记得那天阳光很好他穿着白衬衫微微对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