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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孟然的谎言

离院际杯开赛还有三天,王维与孟然等同班同学正热火朝天地练球。王维很少选择与孟然同一队,即便有时候随机分队的时候,两人碰巧在同一队,他也硬要选择进去另一队,不与孟然做队友。两人不做队友这事,绝不是因为两人之间感情有问题,而是因为两人实力都旗鼓相当,并且性格都不服输。他们都喜欢那种战胜对方,然后互飚垃圾话的感觉。

同样,孟然也心领神会,你喜欢与王维进行对抗,就如他所说的那样,“竭尽全力去击败对手是给兄弟最大的尊重。”

打了半个钟之后,王维最后输给了孟然的那一队,首先下场休息一会。可是,在他走出场外的时候,竟然发现孟然也举手说体力有点跟不上,要其他同学替他一下。他跟随着王维的脚步,并排地席地而坐,两人的脚不约而同地叉开个舒服的大V字。

“咋最近这么虚呢?不像你啊,最近做了什么坏事啊!”王维调侃一下气喘吁吁的孟然。

孟然毫不含糊地回击,“去你的,我只是缓一缓罢了,等下上场再把你干翻。”

“没看出我刚才放水了?”就算是在场下,王维还是喜欢跟孟然飚垃圾话。

这次孟然就不打算再说下去了,他的确看起来有点累,气还没缓过来,大口大口吐着气,还不能喝水。

王维则咕噜咕噜地喝着矿泉水,发这时,他发现对面场边有几个女生正往他的方向看过来,并低头窃窃私语着,其中还夹杂着阵阵嬉笑。如果换做其他人的话,肯定是以为慕名来来看自己打球的女生,但王维则不然,他清楚知道她们不是来看他的,凭的就是他过往血一般残酷的经验。

不用多说,她们是来看孟然的。

不开玩笑,孟然的女人缘不是一般的好。仅仅在王维看到过的情况下,孟然就曾经在军训的时候被问过电话,在平常走去上课的路上被问过电话,甚至在跟前女友吃饭的时候,也被问过电话,弄到坐他身旁的前女友吃醋不已,差点都在饭堂里面闹起来。以上情况也仅仅是王维在场时候看到的情况罢了,如果还算上自己不在的时候,那就更加无法计算孟然被问电话次数的数量了。

王维的确羡慕孟然的女人缘,他其中一个每次都与孟然不同队对抗的原因,就是想要击败孟然,然后展示给那些看他打球的女生,自己可是战胜这个万人迷的男人,这不就可以获得更多的关注?

但现在远远眺望着眼里泛春女生时,王维又想起一次惨痛的教训,正是那次教训,让王维的自尊心被冷风给吹灭。

那时候还是大一,王维还没深刻了解到孟然的魅力。当时王维正与孟然打球,他是跟孟然对位的,每次进攻的时候,他都隐约听见场外有个女生对着自己这边喊着“加油”。长这么大的人,除了打集体赛事外,第一次有女观众为自己加油打气,毫无疑问,王维欣喜到了顶点。看着那个长得挺清纯的粉丝,王维自然而然打满了鸡血,在每次进攻的时候,几乎都不想传球了,只顾着对抗着孟然一个劲地向篮筐冲去。

每次上篮或者投篮成功的时候,他都对着那女生威风地眨了一下眼睛放电,女生也回报含情脉脉的微笑。当王维终于休息下场时,他揣着手机自信满满大步流星地走向那个女生,心想着,成功的到来真的毫不费功夫。

王维双手插着裤袋,耍着酷走到女粉丝身边,准备来个又耍帅,又耍酷的开场白。可是,他没想到的是,女生居然主动首先开口,跟她说起话来。只是,王维猜到了开头,但他怎么也没想到结局,那女生兴奋地对她说,“你认识一直防守你的男生吗?超帅的!你能帮我要到他的电话吗?”

女生小指微微指向孟然,原来她“加油”的对象是孟然啊!顿时,王维像结成化石一般,久久站着,一动不动,没有说话,任由尴尬的冷风无情划过他的脸,直到他的队友催促他回场,他才能化解尴尬,保持着手插裤袋的姿势走回场内。

所以在此刻又有两个女生驻足欲要拿电话的时候,王维很有自知之明地对孟然说,“那边又有你的两个女粉丝来看你了。”

“啊?别再找我了啦,我现在只想赢球,赢他们新闻2班,你看,他们也在对面那边打球。”

但王维不在乎孟然说的后半句打赢新闻班的话,他在意孟然的那个“再”字。什么叫“再找我啦”,这不就是炫耀的意思吗?王维真搞不懂万人迷的世界。

“对了。”孟然眼睛一直盯着新闻班的人,但嘴巴同时跟王维说,“好像你最近跟曼丽走得很近哦,你是不是想追人家。”

王维当时正喝水喝到一半,被孟然的这句话弄到差点噎到了,马上朝着空地一侧花洒般全部给喷出来。并且,他在咳了将近半分钟后,才说出刚才噎到时候想说的话。

“我去!你听谁说的?毫无事实根据啊!”说完王维又咳了好几下。

“反正我就是知道,你管我听谁说的。哈哈哈,我就知道你这小子心虚,不然怎么会反应这么激烈呢?”孟然拍了又拍王维的肩膀,得意地大笑起来。

王维当然知道是谁告诉孟然的,肯定是晓丽啊!但他总不能现在就坦白就说“肯定是晓丽告诉你的啦。”因此,他决定继续装傻,重新喝口水,并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掌连忙挥舞着表示否认。

孟然眼光还是没有离开新闻班的人,但继续一心二用地跟王维聊天,“其实曼丽虽然性格有点男孩子气,但是人还是长得挺标致的,挺有眼光的嘛,维。”

虽然王维同意孟然的这个观点,他心底里也是认为曼丽长得很是不错的,但还是要呛一下他,顺便试探一下他的底,“你都觉得挺标致了,那你又是现在单身,干嘛不追她呀。”

孟然没有立刻回答他,眼睛一直留意着新闻2班的人,过了一会,他才一脸正经地回答王维,“因为我现在心里有一个人了。”

可正当王维起兴想继续问那个人是谁时,孟然像先知一般,抢先一步关上闸门,“但那个人现在还不能跟你说。”

“切。”王维故意拉长“切”的音,手口并用故意去嘘对方。

但孟然不为所动,他马上转移话题,回到王维身上,“人家曼丽是长得标致,但你也要注意别走得太近啊,因为别人是有男朋友的,靠得太近的话,小心被别人男朋友揍,到时候我也很难帮到你啊。”

What???王维心里涌现出一个又一个“what?”出来,这个“what?”不断分化又分化,最后挤满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如果不是自己强忍着,并咽了好几下口水,这个英文单词必定脱口而出。

这不应该是我对你说的台词吗?王维心里大吼。

在这番对话当中,完全主宾角色完全调换过来。这不该是孟然的台词啊,他现在明明就是跟晓丽在暗地里搞上了,现在居然还叮嘱着自己不要去追有男朋友的曼丽?这到底是什么逻辑?

还没适应好角色互换的王维,久久没想好该怎么接这句话。

王维再喝了口水来整理思路,决定不纠缠在这里,“肯定是你线人误报消息了,我可没有在追曼丽,并且,追有妇之夫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

“嗯,我也是。”孟然想都没想,继续认真地表示同意。

王维又炸开了锅,心里埋藏着震惊的炸弹接连引爆,心里炸得乱成一团。但他强行把心理表现就压在心里,不让它在肢体上表现出来,于是王维看起来也是镇定自若的,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王维的心里在翻滚倒腾着,倘若不是亲眼看到孟然跟晓丽卿卿我我的场面,王维肯定会相信孟然的这番话。但是,事实胜于雄辩,当孟然如此自然地说出这个谎时,本以为还了解他的王维,顿时有点认不出这位几乎与他朝夕相处3年的兄弟了。

“但这个世界有时候又很奇怪的,你本来坚信着很久的东西,会因为一件看似无关紧要的东西,把之前的信仰全部给摧毁掉,是吧?”孟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感觉是为自己在辩护。

王维一头雾水地看着孟然,这个说话越来越深沉的孟然,活像李一白一般。这根本不像以前的他,像换了个人一般,这就是王维的第一感觉。但王维有一点搞不懂的是,孟然他那句话,是在问自己呢,还是他内心的独白。

王维不敢乱做定论,他宁可相信孟然这句话只是问自己的,他调节一下气氛,“就像你见到马雯一样吗?”

这时,孟然的心思才从新闻班抽离出来,转向王维,“哈哈哈,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对,我就是想说这个。”孟然开怀大笑起来,连忙又拍了拍王维的后背。

不经意间,一个篮球正从他们两人的方向滚过来。王维是它准备接近自己身边的时候才发现它的存在的,而孟然,则是从它从那个同学手上滑落的一刻,就一直留意着它的轨迹。

这是孟然最想要的机会。

孟然十分庆幸这个球往自己的方向滚来,这为他创造了一次机会,因为球是从新闻班的那个半场滚过来的。

王维刚想起身把球给扔过去,还没站起身就被孟然给制止住了,他一把把球从王维手上夺过去,“想跟新闻班的人练练手吗?3打3的半场。”

远眺一下,王维就知道孟然说这话的原因了,那就是,新闻班里面的那个半场里头,有一个孟然的仇人,这个仇人就是在上一年的院际杯中,故意垫脚,让孟然给扭到了脚踝无法继续上场的李天仇。

即便孟然与李天仇远远隔着20多米,王维还是感到两人之间窒息的杀气。有时候,王维觉得最凶,最让人害怕的表情不是那种紧绷着脸颊的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而是像孟然现在一般,外表看似轻佻,若无其事,内里则怒火正旺,火上浇油,烧个不停。

遇事不怕事,在篮球方面,王维永远不会示弱。这就是王维要与孟然成为队友的时刻,他肩并肩地与孟然站着,也学着孟然的气势轻佻说到,“来啊!谁怕谁呀!”

“叫上才子,一起上。”孟然口中的才子是他们中文班的高个,他平日喜欢吟诗作对之余,对篮球也是无尽的热忱,甚少缺席。

三人横着向新闻班走去,为首的孟然,双手紧紧按着球,故意放慢着脚步,气场十足地走向对方的半场。

到了别人的地盘,孟然说话十足的客气与谦虚,但也露出了挑衅的意味,“请问我们能跟我们打场3v3吗?就想请你们指教一下,让我们的球技可以提高一下。”

值得注意的是,他的话中没有带出一丝要把球还过去的意思,手里紧紧裹着,像是自己的球一般。

李天仇知道孟然是来找自己的,他也从人群中走出来,一直紧绷着的脸,但在走到孟然面前就一下子舒展开来,和善得像换了个人一般。他也相当客气地回敬道,“谢谢同学你啦,我们这里比较人多,下次再跟你们打吧。”李天仇走到孟然面前,伸手欲要拿球。

可是孟然不为所动,双手把球裹得更紧,“怕了吗,同学?”虽然孟然知道李天仇的名字,但还是故意略去,并把“同学”两个字拉得老长。

两人面不改色,都不眨眼地对视着,似乎现在要比出个上下来,看谁先避开对方的目光,谁就是输家。在持续的紧张对视当中,李天仇的笑脸开始变得有点抽动,并且,面部肌肉开始颤抖起来。王维估计,不过五秒,他那尽力保持的微笑就会轰然倒下,取而代之的是爆发的情绪。

王维的估计正确。

李天仇把头几乎凑到孟然的鼻尖上,脸贴脸地落下一句狠话,“既然你这么想下地狱,我怎么不会送你一程呢?”说完转身离开,并叫他们的其余两人跟他组成一队。

“好呀好呀。”孟然放下球,踩在脚下,手里慢悠悠地拍着掌。

可是正当三人走上前,准备去应战时,突然后面传来了一把女声。

“不如,今晚我们去周老师办公室探险吧,或许会发现些什么。”不合时宜的马雯神出鬼没地出现在两人的背后,拍了拍王维与孟然的肩膀。

王维看着马雯央求着他们的可怜楚楚表情,发现她脖子没有挂上道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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