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梦馨的一番话,虽然说的也算真诚,但是却触动了王毓婷的神经。如果按照正常的道理来讲,关梦馨的话,最应该打动的是关圣涛和杜景平。但是,不知道他们听过没有听过关梦馨说过这样的话。
也可能是王毓婷从关梦馨的话中捕捉到了一点什么信息,也可能是关梦馨的话引起了王毓婷开始思考夫妻双方怎么样的在家庭当中摆正自己的位置。于是,王毓婷地李蓝琳陪着杜景平包扎完,回到家里以后,把李蓝琳安顿好了,自己就回卧室睡觉去了。但是,是入睡之前,王毓婷给自己做了一个额外的议事安排,那就是明天找关圣涛谈一谈。
第二天早晨,王毓婷起了个大早,把两个孩子安排好了,走了以后,就直接到了政治部。径直来到了关圣涛的办公室,敲响了房门。
关圣涛为王毓婷打开房门儿,并把王毓婷让了进去。王毓也就没有客气,开门见山地就说道:“圣涛哇!你看你也是一个挺明白的人,但是,你自己怎么就不想一想,你们夫妻总这么吵来吵去的,吵到什么时候才算是个终了呢?当然了,你们吵过了,打过了,骂过了,东西也摔过了。可是,是不是你们每个人的心里都感觉到了比以前更舒服了?内心会真正地感到一种从前从未体验过的快乐呢?”
关圣涛听了王毓婷的话,说道:“王主任,等李政委军训回来了,我想找李政委谈一谈,我想打报告离婚。”
听到关圣涛说出了离婚二字,王毓婷可真的感觉到了一种震惊,一种从前从未有过的震惊。因为自己和李佩山也绊过嘴吵过架,不吵不闹不是夫妻吗!可是,自己从来没有动过离婚的念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虽然自己在和李佩山闹别扭的时候,口头上一直没原谅过李佩山,但是每当自己拿出威胁李佩山的唯一的有效武器的时候,也就是用被子蒙着头睡觉的时候,自己就会想到:“其实,李佩山也挺不容易的,每天单位里一大摊子事,到家了,还要因为自己的任性而让他为家里的事情分心劳神的,自己的心里也感觉挺不是滋味的。挺想直接站起来,到李佩山的跟前去安慰李佩山两句。”于其说自己是在和李佩山吵架,还不如说是一个女性在无聊的时候,和自己心爱的人撒娇合适呢。
想到这些,王毓婷说道:“圣涛哇!景平你们俩个人难道就真的到了不可调和的程度吗?非要走到离婚的程度吗?”
关圣涛则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我实在是在这样痛苦的煎熬中过够了日子。于其这样心神俱伤,二个人都得不到安宁,还不如各奔各的前程好一些。最起码,两个人还各自可以过得开心一些,尽早寻得解脱。”
王毓婷听了,说道:“是的,你们解脱了,可是孩子可怎么办呢?你让孩子跟着谁呀?跟着谁都得必须重新面对一个陌生的面孔。孩子能够承受得了吗?这毕竟不是不可抗拒的事故造成的。孩子怎么面对一个重新建立起来的家庭,孩子怎么去适应一个由于人员的变化而必须面对的错综复杂的环境呢?”
关圣涛无奈的脸上挤出了一丝苦笑,然后,把自己的头靠在了椅背上。眼睛望着天花板说道:“放心吧!杜景平不会要孩子的。因此,孩子我带着。如果能够遇到一个容得下孩子的女人,我也可能会考虑再婚的问题。如果遇不到,恐怕再也难考虑结婚的问题了。”
王毓婷说道:“圣涛哇!你的话这可说的有些茅盾了,容得下小馨的,怎么样才叫容得下呢?怎么样又叫容不下呢?这血缘关系不一样了,对这个问题的认识也就改变了。”
关圣涛的脸上,这时候则连一丝苦笑都吝啬得不愿意挤出来了。可能在生活的磨练之中,已经把脸上的笑纹肌给磨平了。此时则是一脸的无奈,说话的声音里也充满了无奈的酸楚和凄凉。就听关圣涛说道:“那还能怎么办呢?”
王毓婷说道:“咱们就不说别的,就单从你们两个人身上来说,那肯定是首先宣告一场爱情的失败。你们可也是自由恋爱结婚的。”
这时候,关圣涛听了王毓婷的话,则激动地站了起来。说道:“拉倒吧,什么自由恋爱,我们是父母包办的。她是我的一个远房的表妹,当初为了能够随军,跳出农门,才嫁给的我。我当初是有对象了,可是我的父母死活反对我和人家结婚,用生死相逼,非得让我娶了她。还说什么肥水不流外人田,这样的好事不能便宜了别人。她当初刚随军来部队的时候,可是有工作的,就在咱们军的生产基地。可是,她嫌那儿的工作累,离家远,硬是给辞了。一天闲在家里,什么都不想干,就是打麻将。而且,一天到晚怨天尤人,说你什么,你看人家李政委的妻子,为什么能够在机要室当个主任,不用跑那么远的路去基地农厂。我和她说你们几个在部队担任要职的都是从战争年代走过来的,她还说我没有能力,就是没有能力,我是窝囊废,就是窝囊废。”
王毓婷看了看时间,自己该到办公室了。于是,就告辞走了出来。临出门的时候,还没有忘记叮嘱关圣涛一句,说道:“圣涛哇!离婚的事情可一定要慎重啊!”
在自己走向办公室的道路上,王毓婷想到:“关圣涛的婚姻原来是一桩这样荒唐的婚姻哪!突然之间,王毓婷又想到关圣涛这个人其实挺值得可怜的,也可能只有离婚才是他的真正的和唯一的解脱。”
晚上下班回到家里,王毓婷一看就李蓝琳一个人回来了,就问道:“哎,琳琳,小馨没有和你一块回来吗?”
李蓝琳听了,则坦然地答道:“没有,其实很早以前,我们俩个人就不在一起走了。可能我的存在,会对她的行动造成诸多的不便,她恋爱了。”
王毓婷听了,倒没有吃惊,因为自己的女儿刚从一场自己认为的浩劫中解脱出来。于是,就问道:“什么,恋爱了,和你那时候一样吗?”
李蓝琳白了一眼王毓婷,说道:“什么和我一样阿,我那是好奇,对异性的好奇,知道吗?”
王毓婷说道:“好奇,好奇,我说错了。但是,我说错了,就说错了吧!也值得你用那一点黑色都没有的眼神看我吗?”
李蓝琳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点过火了,于是为了掩饰自己的错误,马上改换了一种脸色。也就是立刻笑嘻嘻地说道:“你怎么这么不自信呢?你生出来的女儿有那么丑吗?还一点黑色都没有的眼神儿。”
王毓婷听了女儿的话,说道:“我倒是挺自信的,可是你万一要是捡来的呢?”
李蓝琳听了,则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你还真以为你是一个挺有福气的人呢,拣都能够拣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儿。我今天郑重地警告你,想撇清母女关系是没有那么容易的。反正今天晚上老头儿不在,写完了作业,和你一起睡了。”
说到这里,李蓝琳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似的,说道:“妈妈,我告诉你吧,关梦馨现在则才是真正地危险了,因为她现在是真正地恋爱了。真的,我今天看见她抱着吉欣超的脖子和吉欣超亲嘴儿了。”
王毓婷一边张罗着女儿吃饭,一边继续和女儿聊着天儿。就问女儿说道:“你说,你们这么大点的孩子知道什么呢?怎么头脑之中一点大局的观念都没有呢?像我们这一代人,在你们这个年龄的时候,就是想着怎么去为百姓打出一个天下来。根本就没有时间和心思去考虑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也不知道你们这些人的小脑袋是怎么长的。”
李蓝琳听了王毓婷的话,皱着眉头说道:“妈妈,你不要把所有的错误都归结到我们身上好吗?其实你想想,关梦馨也挺可怜的。家里几乎每天都是争吵,根本没有一点儿家的温馨。受点委屈,想找爸爸诉诉,爸爸忙。想和妈妈说说,妈妈忙。两个人的忙只不过就是一个在忙正事儿,一个在忙麻将罢了。但是,最终的结果却是一样的,谁也顾不上她。她的心里能不寂寞吗?她也是人,她的心也需要有人去安慰。她恋爱,她错了,但是,造成一切错误的责任能够都让她来承担吗?主要应该由她的父母来承担。”李蓝琳的话说完了,王毓婷也确实感到了惊讶。因为王毓婷实在找不出一个恰当理由和词语来反驳李蓝琳的一番话。
但是,王毓婷还是想出了一句话。说道:“那个什么吉欣超不是你们的班长吗?他的学习成绩不是挺优秀的吗?他怎么会这么不珍惜个人前途呢?”
李蓝琳听了母亲的话,说道:“和你说的太深了吧!你也听不懂,就给你说句白话吧!什么虫钻什么木头你总懂吧?你不知道吉欣超的母亲和他爸爸已经离婚了吗?”
王毓婷听了女儿的回答,吃惊地问道:“怎么?离婚了?为什么呢?”
“那是人家的事情,我也不怎么清楚,也懒得去问,明天我问一问知道的同学再告诉你。但是,我总认为这一个家庭当中,不管失去了爸爸还是失去了妈妈都不是什么好事。没有了爸爸,你会不知道大局。没有了妈妈,你会不知道怎么去处理细节的问题。在爸爸身上体验什么叫强悍,在妈妈身上体验什么叫温柔,强悍和温柔结合到一起才是真正的温暖。”
听了李蓝琳的话,王毓婷觉得这次李佩山军训回来了,非得和他谈一谈了。因为孩子说出的道理,确实太像道理了,已经不能再用以前的眼光来对待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