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恶鬼索命云云只不过是易荣临时想出的主意，因为他觉得女人终究是女人，就算是杀人凶手也会害怕恶鬼之类的东西。
没想到章瑜听了他的话之后，好像一尊石像一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这让易荣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我的猜测是错误的？易荣心想，如果这样的话，那就有点麻烦了。
“哼！反正我是绝不相信什么鬼神的！”贾晶冷哼一声，将头转向窗外，看着天空。
“如果杀害贾亮的凶手已经死了呢？”易荣试探性地问。
“你说什么？”贾晶明显被这句话给震惊了，说话都有点哆哆嗦嗦，“你说死的那个……方范……是杀害贾亮的凶手？”
“为什么不能是他呢？很有可能的事！”
贾晶沉默片刻，然后问易荣，“你倒是说说是怎么个可能！”
“实不相瞒，密室里死的那个人的尸体被偷走了，我们在房仁……就是你说的那个方范的住处找到，所以他很可能是第一起案件的凶手！他之所以选择杀害贾亮，可能是因为贾亮发现了其中的秘密！”易荣一五一十地解释说。
易荣听到尸体被偷时，不由得冷哼一声，好像在说，“你们警察是干什么吃的？尸体都能被人偷了！”
可是当他听到后面一句时，忙一脸严肃地盯着易荣，“秘密？什么秘密？”
章瑜也不由自主地转过脸来看着易荣。
“你们知道方范为什么偷尸体吗？”
“毁尸灭迹？”贾晶试探性地回答。
“如果他真的要毁尸灭迹，那估计我们就再也见不到尸体了！”易荣顿了一顿，接着说道，“他没有毁尸灭迹，而是把尸体的五官等主要特征器官给破坏了！”
“哦？现实中竟然真有这样的人？”
“千真万确！”
“可是他为什么这样做？这样做明显就是引火烧身嘛！”
“在旁人看来都是这样认为，可是对于他来说却有更深的意义！”易荣抬头看了看二位，然后一字一句地说道，“很可能是因为他杀错人了！”
“什么？”章瑜和贾晶几乎同时叫出声来。
这让易荣和田罗不由得大吃一惊，他本来推测可能只有一个人会惊讶，没想到两个人的反应竟如此一致。
“你的意思是，密室里的那个人确实是方范杀的，只不过后来他发现自己杀错人了，所以把尸体偷了出来，然后把五官破坏掉，好在你们发现这个线索之前，能够不起疑？”贾晶将易荣的意思重复了一遍。
易荣点了点头，“这时目前来说最可靠的推论！”
“可是，把尸体毁掉不是更彻底吗？”贾晶还是不太明白方范为什么要这样做。
“或许对他来说，这具尸体还有其他用处！”易荣心想，应该只有这种可能。
“他现在人都死了，还能有什么用处？”贾晶不以为然地说道，“他这个小聪明耍的有点过头了！”
“我也这么觉得，所以他才会死得那么惨！”易荣故意说得很惨，“他被害的时候，手脚都是被绑着的！”
“先说到这里可以吗？我现在只关心我弟弟的死，其他人怎么死的我没兴趣！”贾晶有点不耐烦。
“或许你还不知道，他是死在李婧的那个小区里！”易荣说完就去看贾晶的表情。
他腮边的肌肉轻轻抽动了一下，却没有说话。
“而且他死的时候还和女人发生过关系，所以说杀害他的凶手可能……是个女人！”易荣说着，把目光投向章瑜。
没想到章瑜的眼神一对上易荣的眼神，立马火冒三丈，噌的一声从沙发上站起来，吼道，“看我干吗？难道你怀疑是我杀了方范？”
“呵呵！事情的真相没有出来之前，任何人都有可能是凶手！所以章小姐还是冷静点为好！”
“章瑜，坐下！”贾晶伸手拉了拉她的胳膊。
章瑜愤愤地坐回沙发，然后把头转过去再也不看易荣。
“贾总，希望你有什么新发现能够及时通知警方，以便我们更快的查出凶手！”
“我说了我要自己查！”贾晶冷冷地回道。
易荣不准备多做逗留，转身和田罗一起出去了。他们准备从楼梯下去，一边走一边商量刚刚的谈话。没想到两个人刚到楼梯口，就看到负责看守现场的两个警察正好上来。
那两位警察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无比，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易荣走到他们面前，挨个看了看他们，直看到他们满脸通红才轻轻咳嗽一声，“好好监视着现场和屋里的两个人，这次的事就算了，下不为例！”
两位警察如逢大赦，不住点头表示同意。
易荣没有再说什么，和田罗一起朝楼下走去。
“你觉得刚刚两个人的反应有没有哪里不对的地方？”下到五楼的时候，易荣转头问田罗。
“要说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觉得那个章瑜有些不对劲！”田罗把自己发现的一些细节告诉易荣。
“我也有同感，尤其是当我说到房仁杀错人了的时候，她的反应最强烈！虽然贾晶也是同样的反应，不过我后来想想，还是觉得不对。贾晶只是不相信现实中会有如同影视剧中的桥段，而章瑜的反应却好像是秘密被发现了一样！”易荣把刚刚自己的想法告诉田罗，“不仅如此，还有那个房仁的名字也极为可疑！”
“你不说我差点都忘了！”田罗一拍脑袋，激动地说，“方范不就是胡杨上次说的那个吗？”
易荣点了点头，“如果胡杨找的那个方范是做其他事，到时有可能是重名；不过他找的那个方范刚好也是去做摄影相关的事，所以极有可能就是死去的房仁！”
“如果这样的话，那胡杨的说法就有问题！”田罗皱着眉头努力回想胡杨说过的话，然后说道，“如果贾晶的话是真的话，那业内喊房仁‘方范’的肯定比喊他‘老房’的要多得多！所以胡杨应该不会不知道方范这个名字，而他口中所说的‘老房’，则极有可能是他临时编来骗我们的！”
“没错！当时要不是我发现了那两张照片的不同，恐怕这个细节到现在我们还不会知道！”易荣很庆幸自己当时多留了个心眼。
“如果按这样推理的话，那胡杨很可能本来就认识房仁，他所说的在贴吧上找到的云云，八成也是他临时编出来的！”
“可是如果他本来就认识房仁的话，那他是出于什么目的去让一个熟人去偷拍自己的女朋友呢？”易荣想不通这一点，接着他又问出一个更难回答的问题，“如果偷拍的人是房仁，密室杀人的人也是房仁，那就更奇怪了！难道他明知道曲歆是胡杨的女朋友，却还要杀她吗？”
“有没有可能这两项工作都是胡杨指使的？”田罗做出了大胆的猜想。
“可能是有可能，可是他是出于怎样的动机呢？”
“为了报复自己的女朋友与别的男人偷情，这个动机还不够吗？”田罗反问易荣。
易荣沉默片刻，然后摇了摇头，“如果死的人确实是曲歆的话，那这个动机成立！可现在的事实是，死的那个人很可能不是曲歆！如果这样的话，曲歆没死，死的是另外一个人，我们现在连那个人是什么身份还没弄明白！”
田罗正准备发表观点，这时手机响了，是解剖室的工作人员打来的电话。
通话大约持续了一分钟，然后田罗关断电话，笑着对易荣说，“好消息，好消息！”
“哦？什么好消息？”易荣听了刚刚田罗的通话，却没听出个所以然来。
“我们的人从胡杨住处的柜子里找到了曲歆的衣服，里面留有曲歆的毛发。通过DNA比对，发现毛发和尸体分属两人。我们推测的没错，那具被破坏的尸体，果然不是曲歆！”田罗说话的时候，很激动。
易荣轻轻点了点头，然后缓缓地走下一节节楼梯，好像在思索什么。
“这样的话，那死者的身份需要重新鉴定！说不定又有新的案件冒出来！”易荣眉宇间略显忧愁，好像预料到了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推断的方向可能完全是错误的？”田罗虽然不敢相信这种可能性，可还是问了出来。
易荣不情愿地点了点头，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结果。
“如果还按照我们原来的推理进行话，现在曲歆有很大可能没死，如果这样的话，那么她在哪？有没有人知道她在哪？”
“啊！”田罗突然惊呼一声，“如果曲歆没死的话，那房仁会不会是她杀的？”
“如果是的话，那就是赤裸裸地报复，报复他当初要杀她！”
“如果这样的话，那房仁那个小区里的监控应该能够拍到她！”田罗转头征询易荣的意见，“我们现在要不要过去调监控？”
这时二人正好下到一楼，易荣想了想，然后果断地说道，“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