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妩毓才突然想起忘记问颜玉关于她分手男友的事了。只顾着疯居然把正经事给耽搁了,想想有点惋惜。这么好的机会竟被自己给错过了,其实在这个世界上有好多机会都是在错过之后感到惋惜。真过分!又在折磨自己了!妩毓盯着镜中自己疲惫的影子狠狠地瞪了一眼。
2003年12月25日 无聊的话
很累!本来不准备写这些废话了,就算在为国家节约资源保护林木做点贡献吧!可还是手痒痒拿起了笔。
颜玉打电话要我出去逛商场,也不知道今个儿是走了什么霉运还是怎么的总是有N件事情让我非常地不爽。哎呀呀!这些破事就没有必要去提了,免得对不起今天这么美好的夜色。
不知怎的,和玉站在电梯上的那一刻竟然响起了他,突然在想今天如果是他会是怎样的场景呢,他也会问我:小妞,冷的厉害吗?我相信他一定会的,他还会和玉一样用手捧着我的脸,使劲揉捏我的脸直到把我弄痛,我会拼命的叫,然后他也会笑,笑着把手放下。他会耗尽全身的体力只为我那张痛苦的脸,想想就觉得这个画面一定很有趣的。
好久都没有这样想过了,好像他在渐渐地远离我的生活。他说过,我和他是两个分子,分子间有引力让我们在一起,但他却忽略掉两分子近到一定程度时就会产生斥力让彼此分开。现在就是这样,我们在慢慢地疏远。或许某一天我们会在繁华的街道上相遇擦肩而过然后各奔东西,好像都不曾见过对方,我知道我们注定要做一对陌生人的。我想象不出自己那一刻到底是什么样子,但我确定在他回头之前我是绝对不会先回头的,就算他永远都不会回头。
我的性格一向如此,就像老妈说的。不撞南墙不回头。其实是撞了南墙也未必回头的臭脾气。
我一直给人的感觉都很坚强,因为我有着坚硬的外壳让人觉得无懈可击。我不会表现得小鸟依人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子好象时刻都需要别人的保护,我更不会用眼泪博取任何人的同情和怜悯。我是我自己,那个不愿被别人说懦弱的小女子。我不否认自己也会伤心也会大哭,甚至有时候也会坐在写字台前一哭就是好长时间。哭完之后又觉得自己没出息,可是想哭的时候又都什么也不想。
原来我一直都在欺骗自己,其实换了任何人都一样的,怎么可以……?哎!又在不开心了,来,笑一个!
许久都没有看这美妙的夜空了,真得好美!北极星就在我眼睛的六十度的视线。我知道那一边有一个超级顶大的购物商厦,今晚我一定要去……
妩毓走出家门又返了回去,从床底下拉出一个旧木箱拿走了那本棕色牛皮的本子。那是她初中时的日记本,妩毓一直都留着,有好几次收废品的老头经过门口她都想把它和废纸混在一起直接卖掉也算省事,可是她总是丢进去又捡回来。因为在她心里,一直都没有忘记那个眼睛深邃却不见底的大男孩。也许在她闭上眼睛离开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刻眼前浮现的仍是他撇嘴时迷人的笑容,有的时候连她自己也不明白守着这个破本子就可以感动上天就可以梦想成真就可以重新选择一次吗?她会经常翻开本子在里面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寻找那些被岁月磨平的痕迹。她会哭,她会笑……
那个本子身不由己地在妩毓干净的浅绿色书包里静静地享受着那份喧闹世界里独有的宁谧,就像真空袋里的食品永远都那样地安静,不吵也不闹。妩毓把它赋予了生命,它就是那个能说会道的小人儿,可爱得无法释手。她带着它穿过大街小巷甚至在车流中涌动,偶尔前行偶尔驻足,它照样不理不睬懒懒地躺着。
在她的思想里它就是他的全部。
“护照下来了吗?”
“还没有,在办,估计过段时间就会下来了。”
如霄说话的时候看不出太多的笑容,他只是淡淡地在回答她提出的问题。
“真替你高兴啊!这可是好事啊!”妩毓说。
“幸运?我没觉得,只是被迫而已。”
如霄眼神里闪闪发光的东西在渐渐地变暗,他似乎很绝望妩毓的回答,他或许更期盼的是妩毓挽留的眼神,可是现在……
妩毓放荡不羁地笑着只为了掩饰自己慌乱的内心。
“太好了,我要提前恭喜你了,法国!多好啊!”
其实此刻妩毓的表情已经变得更加生硬了!可是他却没有发现,显然他已经完全不在状态了。
何必这么计较呢?妩毓心里想,应该为他高兴才对啊?怎么可以这么自私呢?想到这里她开始为自己的自私想法感到羞愧。妩毓在潜意识里整理着自己的情绪,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
他走的时候那天刚好下着小雨,她没有去机场送他,因为她害怕自己止不住的泪水。她一直站在窗前直到飞机从她家窗口的天空飞过。
等我回来!她收到了他的信息。
学校附近有间叫月光人的酒吧,妩毓和心仪不想上课的时候就经常躲在这个地方,时间久了和这里的人也就混熟了。见面时也总有说不完的话好象一个人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乡,什么都可以聊,漫无边际。这里的人一般很多,因为有许多和他们一样逃避学习的同胞。酒精刺激着这些涉世尚浅的青年人的大脑,让他们在极度朦胧的状态下看自己周围迷幻而陌生的环境,感受这个世界浑浊的一角。在声响沉重的金属乐下看到的只是那些和她们年龄相仿却要靠另一种方式生存的舞女,她们总是尽量地扭动自己如蛇般的身子为的只是台下的一声尖叫或者一个微浅僵硬的笑容。心仪总会在这个时候和妩毓讲一些关于自己不大不小的风骚史,她开始讲的时候总会提前要一杯冰水,她说喝冰水大脑会清醒,清醒的大脑说出的东西十之八九还有点谱。妩毓渐渐地习惯并且无可奈何地接受了浸在嘈杂重金属音乐氛围里看着台上时聚时散的人群,然后他会以一个独特的坐姿倾听着许多人生中的许多故事,不是很精彩但也很感人。
你就不和我说点什么?她总会在说完好多关于自己的事情之后加上这么一句。
我?没什么好说的。我又不是美女,经历自然少了,呵呵……
不说就算了,还经历少?她总以一种很怀疑的眼光看着妩毓。
随便了,信不信由你。也是每当妩毓把这句话说出的时候她也就不再挑衅了,但心仪总会和语说信你行了吧?
此时,她们头顶着头哈哈大笑,直到全部捂着肚子。
妩毓不会像心仪那样把所有的事情都倒出来,她总感觉那样做不是自己的性格。她喜欢闷闷不乐地自我调节然后把一些该忘的事情从自己的脑子里统统抹掉,留下来的就要好好地封存在记忆的深入在需要时拿出来静静地享受。
妩毓和心仪相互搀扶着跌跌撞撞地走出酒吧,外面的冷风从各个角度袭来,不经意间打起了寒战。妩毓下意识地竖起了拖在肩上的领子,而心仪却看着她笑着说她娇气。在这个时候妩毓通常是不和她争辩什么的只是笑笑一语不答。
一男一女与他们擦肩而过,心仪又开始了她的长篇大论。“这些小女生啊太自不量力了,自己长得那么差劲还敢拽帅哥,哪天栽了也不知道为啥……”此刻妩毓的责任就是扶好她不让她摔倒而不是和她犟嘴。其实她根本连人家长什么样子都没看清楚,却只顾在那儿叽里呱啦发表自己所谓的高论。那对恋人不时地望向她们,估计两人早把她们十八代祖宗骂进去了,他们一定在想这个人有病。妩毓说你少说几句吧想挨扁啊,她居然挥挥手跟她说了一句你说我在说谁啊你知道吗?我在说路边的野猪呢。这家伙真是睁着眼说瞎话,整条马路别说猪了就连猪粪都没有。简直一派胡言,妩毓终于见识了什么叫醉鬼了,她心里想。
心仪跟妩毓说过许多关于她自己以前乱七八糟海誓山盟转瞬即逝的爱情故事,她说其实那些都是没事找事无聊得实在没事干寻找到的最好玩的东西,说到这一点妩毓还真是不能理解啊,玩什么不好非拿感情当游戏啊。总之她想破脑子都没想通,大概是自己的智商应该说是情商低到了极限,妩毓心里想。心仪说她以后就会明白的,可是妩毓想估计这辈子她都不会明白的。
表面上心仪整天跟人讲她那点儿风骚事感觉她是那种对任何事都无所谓的人,可是了解她的人一定不会这么认为的,比如说妩毓,断然不会那样认为的。
几乎每晚妩毓都是在一点之后才会有睡意的,这已经成了一种习惯。沉浸在没有灯光和目光的黑夜中静静地遐想未来的世界,感觉好像进入了无拘无束的风洞。它把你的肌肤摩擦地嘶嘶乱想却也美妙地可以是一首动听的音乐,她更想把自己的一生幻化成一部大型的电视剧,而电视剧的主人公就是自己。
妩毓偶尔也喜欢早起但不喜欢闹钟催着早起,所以每次起床时她总会挤一张臭脸对小闹钟发泄不满的情绪,她发誓有一天自己当上国家教育部部长了一定将素质教育落到实处,不过想想可能性不是基本等于零而是根本就是零,那现在就只有乖乖就范了说什么都是自找霉气。
遥想当年上初中那会儿,妩毓一张小嘴和左邻右舍的兄弟姐妹们团结一致志同道合。班主任看了没办法只好拿出杀手锏派出一名亲信卧底,和她坐了同桌,主要任务就是定时汇报她的一举一动。比如说上课说话看小说睡觉以及和同学玩五子棋下象棋打扑克之类的,最重要的是逃课出去玩。但妩毓始终坚持一条:兵来将挡,来一个擒一个,来两个擒一双。结果在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该生被她顺利拿下并且成为自己麾下的一员。这位同学很听话,把妩毓关照的很好。老班全然不知自己派出的卧底早已投向别派还乐不思蜀地站在讲台上大发经验论。不过话又说回来他的到来确实让妩毓变规矩了许多。之前逃课比上的课多,现在上的课比逃的课多,还别说这对她而言已经是一种进步了。只是上课睡觉的毛病好像还是没什么起色,不过这可恶的人物总在妩毓熟睡的时候往她嘴里塞东西还在她面前领情说怕她饿着,更可气的是他会把她的睡觉姿势以及模样辛苦地用手机拍下来等她醒来后欣赏。高清数码几百万像素的摄像头足以清楚地看着自己傻了吧唧的样子,更可气的是连口水印都有的照片他居然还拿着让全班同学观赏。她心想自己睡觉的样子怎么这么难看啊,至于有多难看,她只能回答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哦,说了半天还不知道这位同志何许人也吧?哈哈!如霄也!
如霄同志恪尽职守的精神一直以来打动着老班那颗对教育事业兢兢业业的心,却不知自己的人早被妩毓俘获一起走上了犯罪的道路,但如霄依旧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这样更使得妩毓名正言顺光明正大变本加厉冠冕堂皇的做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