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小阮施展扩音阵法，先是试了一下音，然后大声喊道：“城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现在立刻马上出城投降，若是一个小时之内城里还有一个人存在，我们就将要把这座城直接轰成粉末，就像你们旁边的那片空地一样，一个小时，仅仅给你们一个小时的时间，现在开始倒计时，五十九分……”
所有人都傻了。
原本……听着陆羽的话，好像陆羽就是一位哲人一样，那么的睿智，那么的有自己的坚持，按照自己的眼光去看待这个世界，不为外人影响。
但……转瞬间，他们就明白了，之前所有说的一切，都是为了给现在做的这件恐怖的事情……一个借口！
炮轰自己的城市？威胁所有的普通百姓？这就算是两个正在交战的国家也不会做的事情，只有那些盗匪才会做的事情，但陆羽就是做了，并且做的那么的大义凛然，说的那么的……动人心魄。
众人感觉都有些疯了。
他们错愕的看着陆羽，尤其看着助纣为虐的小阮，她喊的很奇怪，但中心思想很明确，所以……明显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
看着他们，就像是看着两个强盗！
抚柳原本认为自己就已经很邪了，为人处世上，竟然会显得有些怪异，甚至有些让人无语，但她也从未想过，竟然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实在是……太夸张了。
“小冤家，你这样做……好像是有点过分了呐，姐姐也是有点看不过去了。”
陆羽嘿嘿一笑，说道：“又没有死人，至于受伤的嘛……可能会有几个，但真的不太重要。”
“对于那些普通百姓来说，是很重要的。”
抚柳有些生气。
陆羽眉头一抖，转过头来看着她，然后又看向风铃。
长吸一口气，随后道：“你们表面上千差地别，但其实真的是一样的，很像，因为你的价值观和世界观是一样的，毕竟，是一个门派培养起来的人，也是……人们口中的好人。不过……你们却都在做着蠢事。”
“小冤家，别以为姐姐不会揍你哦。”
“呃……”陆羽赶忙后退一步，然后有些心虚的说道：“说不过就要动手了吗？我们……我们都是讲道理的人！”
抚柳道：“那好啊，姐姐给你机会让你讲道理，不过你若是讲不出道理，或者是歪理邪说，那么姐姐说不得就要教训你一顿了呐，相比师姐也会帮我的。”
“好吧……”
陆羽吞了口口水，然后说道：“就拿之前掩埋骸骨的那件事来说吧，看起来……真的很温馨，看起来真的让人很感动，但……又能怎么样呐？你们这样的举动，是会让那对母子活过来，还是能利用这件事情，救了其他人的命？或者是对整个大陆有好处，你们散播着自己的正能量，就会让整个国家越发的强盛，并且从那种饿死人的局面中解脱出来？”
风铃冷声说道：“那是人情，那是道德，我们是人，就要有这样的柔软，若是没有这样的情感，我们难道要把自己当做高高在上的神灵？认为自己都是正确的，然后将自己的想法和行动加在别人的身上？兴许某一段时间是好的，但这种对生命的冷漠，早晚会让人步入歧途！”
陆羽摊手道：“哦，你是说还是当人好，不能当神？我呐，倒是从来不拘泥于这些，我觉得不管是人，还是神，亦或者是恶魔，不应该因为他们的一时柔软而感动，而是要看他们最终做到的事情，到底是对人们有好处的，还是有坏处的。”
“你这是在狡辩。”
“好吧，我不狡辩，那么……你们觉得现如今整个德尔萨城邦，除却自然死亡之外，每天要死多少人吗？”
“不知道。”
“哦，我也不知道，这没办法去统计，所以我只能通过自己所见，去以点带面的推测一下。我们一路从工会总部走到大风城，其中经过了那么多天，平均几天，我们就会看到一座被盗匪洗劫的存在，几乎每天我们都会看到死人，尤其在路过大风城前面那座城池的时候，也就是你掩埋尸体之前，我们一天路过的地方，总共有一百七十二具尸体。仅仅是我们所能看到的地方，一天就死了一百七十二人，平均一个小时就会死七个人，你掩埋尸体的时间，是半个小时，在这半个小时之中，你仅仅是满足了自己心中的柔软，觉得自己是做了一件正确的事情，一件善良的事情，然后……放任三四个人，死在你周围不出百里的地方。所以我没有停下来等你，因为我要赶这半个小时的路程，让土豆早半个小时变成城邦的食物，兴许……就因为这半个小时的提前，我已经救了三个人的性命！那么如果我等了你，浪费了这半个小时的时间，那三条原本可以活下来，却就因为你的善良而死去的三个人……他们是否会很无辜呐？不，不能说无辜，应该说倒霉，就差……那么一点，就差了半个小时，生和死之间。”
风铃愣了一下，然后紧紧咬住了牙关，她有些发懵，她有些错愕，却真的说不出话来了。
陆羽转头又看向抚柳，然后说道：“你说，按照你之前的想法，或者说正常的套路，我们进入城中，然后涉及到夺权的事，若是有某个大人物真的就看我不顺眼或者不自量力的想要挑衅我，他们觉得自己可以成功，但却不可能，所以被我杀掉，我为了斩草除根，而且他们确实相当于叛乱，我要杀他们全家的！为了防止他们后人无休止的报复，还有为了警告其他有坏心思的家伙，我必须杀掉他们全家，那么……他们的家人中，男女老少，无辜的或者不无辜的，都会死，那时候会死掉多少人？”
抚柳也不说话了。
但陆羽明显不想饶过她，继续道：“总想着扮猪吃老虎，明明自己有震慑所有人，能让那些心存贪念的人打消这个念头，却非要装作自己很弱小，然后把自己的敌人都引出来，其实……你们知道吗？敌人和朋友，并没有那么清晰的界限的，那种做法无异于就是要考验他们的人心，而这世间最不能去考验的，却恰恰就是人心！那种做法可不是要把坏人都拉出来弄死，而是实打实的，要将一些明明还在犹豫的人变成敌人，等着他们变成敌人，然后再杀掉他们，这是什么？这是钓鱼执法吧？这是养出敌人然后杀戮吧？这不过就是单纯的想要杀戮才会做的事情吧？拜托，你们怎么这么残忍？！你看看今天，看看现在，我敢保证，我这一炮下去，便再没有人敢生出反意来，即便一些天性坏蛋的家伙，也会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夹着尾巴做人，即便是那些曾经欺男霸女的家伙们，也会因为我简单的一道法令而变得老老实实的。”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说道：“记住了，第一，千万不要去试探人性。第二，不要给他们反对你的机会。第三，他们是好是坏，不要看过往，要从今天开始，从我们进城开始，再去判断，给他们一个自己切掉尾巴，改过自新，或者装成好人的机会，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