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限制了自由,以及每天能得到的食物已经不能果腹。
问答游戏能答出来的东西越来越少,现在每顿饭只能拿到一小块面包,这样的状况已经持续了一段日子。
除此以外,日子还算过得平静。
不过就在最近几日,这样的平静被惊起一丝涟漪。
今天也发生了这样的状况,一些尖叫声引起了他的注意,几个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的精灵从窗外的雪地里踉跄着跑过。
然后理所当然地被那些警卫抓回去了。
且不说脚下的脚镣妨碍了行动,光是在积雪里****着双脚就注定了她们跑不了太远。
等待她们的是残酷的鞭刑。
这样的状况并不会让少年感到陌生,在小屋的某一处记录着几天前发生的事情,其中就有与眼前相似的情形。
那些尖耳朵的少女们惊恐无助的表情,以及痛苦的悲鸣,都刺激着少年的神经。
大概是因为种族的相同,以及同样弱小无力,只能任人摆布,所以产生了共鸣吧。
那是没有办法的事啊,因为她们没有能保护自己的力量,正如此刻的少年一般,无论怎么敲打房门,被锁死的房门都无动于衷。
如果是那个在窗台下面留下讯息的「自己」,曾经的自己会怎样做呢?
别开玩笑了,那些对手无寸铁的少女施以暴力的家伙,不就是那个「自己」的合作对象么?和这些巨人合作的家伙,只会让他感到气愤吧。
敲打房门的声音引起了一位身着铠甲的巨人的注意,他带领着一群警卫走向小屋,打开了房门。
「约定的时间到了,我想你也期待着我们的进一步合作吧。」
「别开玩笑了,谁要跟你们这样的家伙合作!」
为了莫名其妙的理由把他囚禁在这里,以及残暴地对待他的族人。
「这可是一次走出屋子的机会,我并不认为你愿意放弃这个机会。怎么样,那些同族,难道不想去看看吗?」
没有必须拒绝的理由,并且为了掌握到更多的情况,少年只能暂时答应下来。
巴勒斯早晨的空气,冷得足以刺痛肺部。
在前面带路的巨人头也不回地说起了话。
「在佑拉大陆和你有过一面之缘,即使前几天你来这里的时候,也和我打过交道。不过我想你也不会记得了。砂图特拉,这是我的名字。」
「比起你的名字,我对现在所处的状况更感兴趣。」
「不用担心,等你把该忘的东西忘掉,我会把保留着你记忆的东西交给你的,到时候一切都会明了。相比之下,我们的合作成果倒是非常显著,加莉娜这次看来没有骗我。」
「你是指除了这次以外都被她骗得团团转?」在窗台下的讯息上有过关于她的描述,看来是和少年站在同一战线的人。
砂图特拉自信的脸突然阴沉下来。
「别以为那个女人能护你一辈子,老头子病危,她的失势是迟早的事情。以前的你可不是幼稚到会逞口舌之快的家伙。」
意识到自己的谈话只是在毫无意义地泄愤而已,少年暗自告诫自己冷静。
自己明明可以做出更加有意义的行为,然而现在就把关系弄得如此僵硬,往后很多事情都会变得难办起来。
绕过铁匠铺,走到了弯弯曲曲的后山。
大大小小的半圆形冰屋坐落在牧场周围,一些工人扛着巨大的玻璃从对面走来。
黑白相间的牧羊犬们围绕着羊群追逐,牧羊人不时地吹起口哨。
还真够远啊。
「就快到了,说起来你也差不多该感应到了吧。」
听砂图特拉一说,少年的确感受到了前方有一股奇怪的波动。
像是把自己的意识都往那个方向吸过去一般,随着距离的靠近,某一个东西闯入了他的意识。
无数精灵遭受到残酷对待的画面,还有远在天边的精灵村菲利亚,以及某一个精灵,在少年所住的小屋里面生活的片段,还有在窗边与她相望的小女孩。
不断地有信息闯入脑海,少年勉强将意识抽了回来,看清了接下来的路途。
他们在一个冰屋前驻足。
打开了房门,第一眼就见到了一位银色长发的精灵少女,在开门的同时她往边上缩了一下。
破烂的衣衫有一些已经结痂的鞭痕。
腿上挂着脚镣,手也被拷了起来,眼里流露出惊恐,就这样蜷缩在角落。
对于她的存在,少年并不感到意外,在那些信息闯入脑海时,就连同这位少女的存在一起知道了。
「一号碎片,如你所见,那是为了测试精灵残留的记忆而使用的碎片。只有被我们认为失去了大量记忆的精灵,才会用它来进行测试,所以里面只有精灵们出现失忆症以后才产生的那些无
意义的记忆录入进去而已。」
砂图特拉向少年耐心地解释着,然后拿出皮鞭挥舞。
皮鞭在地面上击打出剧烈的响声,少女突然颤抖了一下。
伴随着少女的颤抖,少年的脑海里凭空出现了少女曾经经受过的残酷对待。
「纱夏,我想确认一下这家伙的脑子是否把该忘的都忘记了,把他来到巴勒斯之前的记忆告诉我。」砂图特拉慑人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名为纱夏的少女。
少女闭上眼睛苦苦思索,最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但砂图特拉似乎对于这样的结果并不满意,在没有人来得及反应的时候,抽打出一鞭子。
少女抬起双手护住身体,无助与委屈的眼泪不停地掉下来。
然而等待她的是接下来的抽打。
鞭子划破空气的声音响起,击打在肉体上的声音让人为之一颤。
少女险些惊叫出声,但这样的抽打并没有引起她的痛觉。
因为鞭子并没有落到她的身上,而是在少年的右手上留下一道血痕。
「已经足够了吧,你需要的只是确认我的记忆是否存在而已,没必要动手吧。而且现在的我早就将来到这里之前的记忆忘得一干二净,就算你把她打死也问不出结果。」
虽然一时逞强保护了这个少女,但手臂上的伤势渐渐褪去麻痹,开始剧痛起来,让少年的脸有些扭曲。
「话说在前头,这样的行为不允许出现第二次。我可不想做一个毁约的家伙。」砂图特拉提着少年的领口凑过去狠声说道。「至于你想要找回的记忆,跟我来。」
砂图特拉走出冰屋,少年默默地跟了上去。
在出门的同时,一股弱小的拉力牵扯着少年的衣角。
那位银发的少女怯生生地拽着少年。
含着眼泪的双眸散发着求救信号。
「等一下,那个……叫砂图特拉对吧。」少年想了想,不确定地喊出前面那人的名字。
脖子被拎起来的压迫感再度出现,眼前是砂图特拉放大的面孔。
「给我好好记住这个名字——砂图特拉!」
「让我忘记这个名字的不就是你们的计划么。」
「算了……说吧,有什么事。」
「我需要一个人服侍,把她送去我的房间。这个要求不至于让你担惊受怕的吧。」
砂图特拉犹豫了一下,同意了这个决定。
「随你便,反正这家伙也差不多快坏掉了。但是你可别跟我玩什么花招。」他向一旁的警卫打了一个手势,警卫便将少女送走。「记得回来把一号碎片送去储物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