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妙的手悄悄在袖子里面握成了拳头,任由指尖扎进掌心。
她知道当林书容走进来的那一刻,她的视线就必须从李钰的身上离开,她得装成自己对李钰好像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若真说心头尚有担忧,那也仅仅是出于感激。
此外别的情分,那便是什么都不能有了。
否则要是被林书容瞧出来,他保不齐一生气,就连李钰的性命都不治了,这可万万不成。
她不需这样担心的,玉猫婆婆说过,其实生为猫妖,多少是要比别的妖精幸运一些,七情六欲,猫妖是只生了欲,而没有生情。
她说,其实像娘亲那样动情动爱的猫妖其实并不多,因为猫妖大多只会魅惑凡人,并不会爱上凡人。
她的娘亲,是个错误,也是个意外。
所以妙妙想,她对李钰的惦念,定是执念,定是对他好皮相的欲望,而非动了情。
要是这么一想,她好像就不必再担心什么了。
天底下有好皮相的人太多了,可以被她救起性命的凡人也太多了,既然林书容不准她再去惦念李钰,那日后她只要再寻个好皮相的男子救上一命就是了,这也并非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许是想的多了,心便活泛了一些,心情也霎时间没有那么沉重了。
起码是林书容推开门的那一刻,妙妙终于舍得将视线从李钰身上移开,转而去望林书容了。
“书容,你回来了。你是怎么跟薛绍说的?”妙妙见林书容走了进来,便起身去迎,更是刻意而为般地不去看李钰的位置。
“刚一出了门我便跟他说闹肚子,得去趟茅房,让他先回客栈休息。没关系,薛绍就算是如何想,也不会将这事儿猜测到我的头上来。时间紧急,那咱们这便开始吧,妙妙,你用块手帕蒙上王爷的眼睛,一旦他中途醒来,我也有个离开的机会。”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林书容绝对不能允许这事儿上出现任何的意外。
“好”,妙妙点头应着,正好今日随身带着手帕,于是妙妙便直接将那帕子盖在了李钰的眼睛上。
然后,她便将身子转了过去。
“你为何要转身?”林书容有些没理解妙妙的做法,于是便问她道。
“你该做什么做什么就是了,你放心,我不看,这样日后纵使他问起什么我也不知道,我便永远也不可能出卖你。”妙妙说这些话的时候,头也不回。
其实出于私心,她是很想回头看一眼的。
只需是看上那么一眼,林书容到底是用灵力还是用法宝,妙妙便就全知道了。
那林书容的身份以及他存放法宝的位置,她便会一清二楚。
但是为了李钰,她知道自己不能回头。
这种做法对于林书容来说是最保险的,也是最不容易惹急了他的。
“稍等我片刻,一会就好。”林书容说完这句话后,妙妙便觉得身后再没了声音。
她盯着地面,好像身后有光芒照射,但是下一刻她又觉得可能是自己眼花了。
这次的时间不知为何比起以往要长,但她终究还是等来了林书容的那一句,“妙妙,你转过身来吧,他身上的伤已经没事了。”
妙妙听到这话,心里欣喜万分,转过身的时候却发觉林书容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
“书容,你脸色怎么差成这个样子?可否是因为救治王爷的缘故吗?”妙妙一惊,急忙走到了林书容跟前。
“无碍,他这伤比我想象中的严重,所以救他多少是要对我有所损伤,休养两日便没事了。”林书容说着这话,捂着胸口轻咳了一声。
“书容你别吓唬我,你是不是伤的很重啊?我若是知道你救他会伤到自己,那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向你开这个口的。”妙妙的的确确是有些被吓到了,林书容不是用法宝救人的吗?怎么也会被伤成这个样子?
“没事,只要是你的要求,我都会满足。行了,我先回去了,你晚上一个人守在这儿小心一些,切记不要让大夫查看他的伤势,否则就都露馅了。”林书容话音刚落,又猛地空咳了两声,让人听着好像五脏六腑皆有所损伤一样。
妙妙连忙扶住林书容的胳膊,嘴里念叨着:“书容,要不然我送你回去吧,你这个样子能自己走回客栈吗?”
“真的没事,你在这儿守着王爷吧,要不然就算你跟我回去了也不放心。晚上在这儿也别愣生生地坐着守一夜,他现在的身体已经无大碍了,烧也在往下退,你记得去旁边的床铺上眯一会,知道么?”林书容对妙妙千叮咛,万嘱咐,生怕她为了看护李钰而伤了自己的身子。
妙妙抿着嘴唇,不停地点头。
之后,林书容便独自走出了屋子,待那医馆内房门关上的一刹,林书容脸上的血色便渐渐恢复了过来。
再看他的气色,哪里像是受伤的样子。
“妙妙,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李钰不是你今生的良缘,你绝对不可以对他动情。”林书容在心里默默念着,踏出医馆大门的时候,发觉薛绍正在前方路口等着自己,便连忙加快脚步迎了上去。
医馆房间内,妙妙屏气凝神地站在门口听了半天,确定林书容已经走远,这才敢重新拽着凳子坐到了李钰的床边,她先是伸手去探李钰的额头,发觉果然不再发烫,这便是松下了一口气来。
不发烧了就好,她一直就担心烧的久了,会把人的身子烧坏。
而后,她又悄悄起身去看李钰后背纱布下的伤口。
等到她确定李钰背上的伤全部消失的时候,这颗心才算是彻底放了下来。
看来林书容果然是遵守承诺的,他是真的治好了李钰身上的伤。
妙妙伸手摘掉蒙在李钰脸上的帕子,仔仔细细地擦掉他脸上的汗珠,轻声道:“没事了,我的美少年。只要是有我在,便不会让你出事的。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醒,更不知道你现在能不能听见我说话,打从明儿个起,我真就要刻意与你不亲近了,否则我岂不是就成了背信弃义之人?我已经答应了林书容的事情,终究是要做到啊。”
她说话的声音很轻,也很小。
她也没真的指望李钰能够听到这些话,只不过是讲出来,便好像是他在听,这心里头多少便是舒坦了一些。
最终,妙妙也不记得她在那儿坐了多久,反正最后是困的不行,脑袋往边儿上一歪,便睡着了。
她再次醒来,还是因为外面响起了一道惊雷。
她吓了一跳,连忙睁开眼睛,发觉李钰此时已经醒了,正侧着身子看着她。
“好端端的,你瞧我做什么?”妙妙望着李钰那炽热的眼神,不由得看的脸红心虚,连忙转过头去。
“昨天晚上,你在这儿守了本王一夜?”李钰询问妙妙道。
“不是我又还会有谁?你救了我,我总不会是不知恩图报的人。烧退了就好,我也算是能松一口气了。”妙妙看着李钰的脸色,便知道他现在已经没事了。
“是是是,你比谁都知道感恩,本王救下你这样的人,当真算是三生有幸,这样可行了?”李钰轻笑着坐了起来,盯着妙妙的脸,突然间没头没尾的问了妙妙一句,“妙妙,你说这世上,可真的会有妖精吗?”
妙妙吓了一跳,眼睛瞪得老大,“你怎么突然想起问我这个?”
妙妙的心此刻已经跳的老快,她不知道李钰为什么会突然想起问她这话,难不成是李钰发觉自己背上的伤已经好了,所以因此便联想到了什么?
“本王昨天晚上梦见了一只猫,它总是围着本王叫个不停,好像是要与本王说话的样子。说来也奇怪,本王不知从哪里弄了一身伤痕,那猫一舔竟然就好了。本王原本以为这只不过是个梦,可醒来之际,本王却发现这背上的伤也不疼了,你说这世上会不会真的有妖精,本王昨夜梦到的就是一只猫妖,是它救了本王呢?”李钰边说这话,自己都觉得新奇不已。
原本他是最最不相信这世上有妖魔鬼怪的人,可自从此次赶路遇上那名作“千千”的女鬼后,他渐渐就开始相信这世间也许真的有很多与人不同的种族,只不过是他此前并未曾见过罢了。
他说完这话,自己便直起身子,来回抻了抻,以此证明给妙妙看,他身上的伤是真的好了。
妙妙嘴唇微张,好半天说不出话。
最终,她眼眶含泪问了李钰一句,“你说你在梦里见到了一只猫妖,你觉得是它救了你?”
“是啊,本王也觉得此事惊奇不已。你说本王怎么会这么想呢,伤口愈合必定是药物的作用,为何本王竟然会觉得是被猫妖所救?真是太奇怪了。”李钰边说边笑,脑海中突然就映出了梦里那只猫儿的模样来。
是梦吗?还是真的发生过?
他怎么总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在哪里见过那只猫?好像不只是这一次,他此前无数次的梦里,都有这只猫的出现,不过以往总是若隐若现,所以他也没有当真。
可是昨夜的梦却不同,这猫相较于以往清晰了许多,它软绵绵的叫声还徘徊于他的耳畔,一切都那么真实,就好像是真的发生过一般。
“不奇怪。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既然我们都见到了女鬼,那没准这世上真的有猫妖也说不定。总之你身上的伤好了就好,也免得再惦记了。”妙妙说着便站起身走到桌子旁,拿起水壶想要帮李钰倒杯水。
可转过身的那一刹那,她的眼泪便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他是在渐渐的记起来了吗?他其实并没有真的忘掉她对不对?一定只是间隔的时间太长了,所以有些事情李钰记不清楚了,他已经开始在想起来了。
可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为什么就不能是在昨日之前。
她已经答应了林书容要远离他,李钰身上的伤已经彻底好了,她没有理由再守在他身边了。
其实妙妙心里多想直接把实话对李钰说出口,说他昨夜看到的一切并不是梦,那是真实发生过的事,那不过是他的回忆罢了。
那只猫不是旁人,就是她,她是真的救过她。
可是她不能说。
别说猫王殿下曾在她来到凡间之际,告诫她千遍万遍不可透露身份,就算是她能说,当李钰得知她其实不是凡人,而是一只猫妖的时候,又会怎样对待她?
妙妙还记得,前两日李钰初次在“千面客栈”见到老板娘的时候,眼神是很温柔的,可当他得知那老板娘其实早已死去千年,实为鬼身的时候,他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
那不是畏惧,而是厌恶。
他既然会讨厌鬼,就会讨厌妖。
所以,妙妙不能说。
想想昨夜那些镇上的百姓在误以为她是狐狸精的时候,对她做了什么?他们想要用火烧死她,想要用钢叉刺死她。
对于世人来说,那些与他们不同的,注定该死。
不管李钰记起了什么,她都不可以对他说出实话,因为李钰只是肉体凡胎,一介凡人。
她永远记得自己曾经在书上看过,有关于那只千年白蛇的故事。
白蛇为了报恩下界嫁给了一位平凡书生,她是真真切切地对他动了情,在书生不知她的身份时,也对她恩爱异常。可是当有一日,有人告诉了书生他的娘子实为一只白蛇,书生便用雄黄酒让那白蛇现出了真身。当他看到娘子是一条白蛇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哭喊,逃跑,随后他吓晕了过去。即使醒来,他也难以接受娘子身为白蛇的事实,曾经的海誓山盟都只不过是因为他以为娘子是个如他一样的凡人。
这就是最好的例子,她绝对不要重蹈这白蛇的覆辙。
所以她是万万不会让李钰知道她是猫妖的,就让李钰真的将那个梦当做梦好了,他能够梦到当初的那件事,妙妙已经心满意足。
她快速地用袖子扫过眼角的泪,随即倒了一杯水给李钰端了过去,“王爷,烧了一夜,必定是口渴了吧,喝点水吧。”
李钰接过水杯的时候,顺势便拉住了妙妙的手,反问她道:“妙妙,你为何要待本王这样好?可否是因为心中已经有了本王?”
“当然不是。”妙妙急得一口回绝,生怕李钰误会了什么,自己从今往后便会跟他纠缠不清。
“只是因为王爷昨夜不顾性命救了我,妙妙是个懂得感恩的人,照顾王爷至伤势痊愈也是理所应当之事。说到这儿,我还得给王爷行个大礼,感激王爷的救命之情。”妙妙说着这话,便挣脱开了李钰的手,直接走到了他面前,双膝并拢就这么跪了下去。
“救人性命这么大的恩情,你当真以为这么一跪便罢了?”妙妙刚要磕头行以大礼,却突然被李钰这话惹得抬起了头来。
“王爷这话是个什么意思?那妙妙又应该怎么感谢王爷的救命之恩?”妙妙觉得奇怪,既然李钰这样不依不饶,昨夜又为何要豁出命去救她?
她一没权,二没财,李钰又能贪图她什么?
“你以前不是有句话时常挂在嘴边吗?‘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当以身相许’?本王既然救了你一命,你怎地不说以身相许?”李钰轻轻说出这话,嘴角上挑,看着妙妙愣神的样子,不由得开怀极了。
这丫头该不会是当真了?
“王爷方才说什么?‘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当以身相许?”妙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索性便又将这话重复了一遍。
“是,本王就是这么说的。你先起身,然后告诉本王究竟是怎么想的。”李钰也说不清自己心里到底是怎么琢磨的,他明明害怕给予妙妙承诺,却又克制不住自己的内心想要去招惹;他明明知道,就算是妙妙说要以身相许,他现在也不可能迎娶她为妻,可他又偏偏希望妙妙心中会有这样的念头。
真是该死,他一向是个果断之人,怎么这一次在对待妙妙的感情上,他会如此的拖泥带水?这简直不像是他。
万万没想到的是,妙妙听到他的话,根本不曾起身,而是对着李钰又结结实实地磕了个响头。
“你这是干什么,你难道听不懂本王的话吗?”李钰不懂妙妙这是什么意思,她难不成就那么不想嫁给他?
“王爷,妙妙是有夫之妇,无法以身相许。所以这救命之恩,便也只能磕头相报。若是王爷觉得不够,妙妙便将这头一直磕下去,直磕到王爷满意为止。”妙妙说着,双手撑地,便又要磕头。
李钰眉头一皱,直接下床一把拉住妙妙的胳膊,一使劲儿将她拽了起来,“于妙妙,你可当真是听不出本王的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不过是逗你玩玩罢了,你竟然也当真。现在本王的伤已经没事了,你该回哪儿去就回哪儿去吧,别在这儿碍本王的眼。”
李钰好愤怒,也好伤心。
他昨夜为了妙妙,当真是连家国念头都抛却了,说是“奋不顾身”也不为过吧?可她竟然在这种时候口口声声念叨着她是有夫之妇。
柳千琅就那么好?好到她时时刻刻都得把这事儿放在嘴边上?
他其实真的很想问问妙妙,他堂堂南燕王究竟是哪里不如一个柳千琅,以至于妙妙竟然对柳千琅念念不忘?
原本他还在犹豫,这个柳千琅究竟是敌是友?
可现在看来,答案已经分外明确了,这柳千琅注定是敌,难成朋友。
这柳州城,他迟早是要重新夺回来不可,他李家的江山王土,怎能被一个外姓人霸占了?
“王爷若是觉得妙妙碍眼,那我走便是。”
现如今李钰背上的伤已经全部好了,她也没必要再担心他,记挂他了。
所以,她心一横,直接推开大门,冲进了雨里。
做猫的时候,她最讨厌下雨。
且不说那轰隆隆的雷声有多吓人,光是那雨水打湿皮毛,也够叫她心烦意乱的。
一转眼,她好久没有看到下雨了,这还是她来到人间,第一次看见下雨。
只不过没了伞做遮挡,这雨水好像着实大了些。
下大一点也好,浇得人清醒。
方才她那样做了之后,只怕李钰是真的要觉得她碍眼了。
如此,她也算是完成了对林书容的承诺,不再亲近李钰了。
她之所以这么听林书容的话,不仅仅是因为承诺,还因为林书容说过,他既然救得了李钰,就能伤得了他。
所以为了李钰的性命安危,她便将自己的心思好好收起来吧。
就算是李钰讨厌她也没关系,反正只要他活着就行了,反正被他讨厌又不会如何,顶多是心里难受一点罢了。
不过说真的,妙妙此刻心里也不算难受。
今天早上于她而言,实际上是一种惊喜。
因为李钰不光记起了当初她救他的事,还提起了那句话。
她第一次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恰恰就是她九年前救他的时候啊。
雨水越下越大,她却越走越慢。
她已经分不清楚脸上哪里是水,哪里是泪。
她也说不清脸上的泪,究竟是因为悲伤而流,还是因为喜悦而流。
她只是知道,这泪水都因为李钰才从眼睛里涌了出来。
当她踉踉跄跄地回到客栈时,薛绍正与林书容在客栈大堂吃早饭,见到妙妙浇着雨回来,不由得吓了一跳。
“妙妙,你这是怎么了?”薛绍说着这话迎了上去,林书容更是直接去喊客栈掌柜准备热水。
“没什么,王爷嫌弃我碍眼,我就回来了。正好下了雨,我又没有伞,于是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妙妙虽然笑了,可这笑容却怎么看怎么无奈。
“妙妙,你赶紧上楼先洗个热水澡,然后换身赶紧的衣裳,千万别着凉了。”林书容脱下自己的外袍裹住妙妙道。
“没事儿,我这身子骨结实着呢,你别担心。”说罢这话,妙妙刚要上楼,却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对薛绍道:“薛绍,要不然你一会儿去医馆看看王爷吧,他现在烧退了,伤也好了不少,应该是没大碍了。”
“好,你放心吧,我这就过去。”薛绍应道。
说来也巧了,这场雨好像就是为妙妙下的一样,她刚一进屋,这雨就停了。
许是担心了一夜的缘故,泡热水澡的时候,妙妙直接就在木桶里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她突然觉得鼻子痒痒的,打了个喷嚏,便睁开了眼睛。
她这一睁眼倒是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那消失了好多时日的蟒蛇精此刻正拿着羽毛在搔她的鼻子呢。
“前辈怎么到这儿来了?”吓是吓到了,可妙妙知道对这蟒蛇精她还真得故作镇定,她表现的越慌乱,这蟒蛇精便越是会欺负她。
“妙妙,你是不是以为那么一点雄黄就能够镇得住我?”蟒蛇精说着这话,身子便斜着往桌子上一靠,霎时间那水蛇腰便又千娇百媚的出了姿态。
“什么雄黄?”妙妙故意装傻道。
刚才她只顾着逃离医馆了,忘记那雨水一浇,雄黄湿透,真是一点作用也没有了。
“别跟我装傻,以前见你的时候也没见你身上戴着雄黄,现如今离你老远都闻得到你身上那呛人的味道,不是防我又是防谁?都跟你说了别防着我,我是你姨娘,只会帮你不会害你,你这丫头怎么就是不听?”蟒蛇精说完这话,眉头一挑,似是生气了。
“前辈真是冤枉我了,我是真的不知道前辈说的雄黄到底在哪里,我一只猫妖,要雄黄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