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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我们的约定

“这里很容易被老陈抓啊。”小丽说。

“还有这一讲究?”我这是头一次听说有这么一个说法,觉得很有意思,不由得多问了几句。

“对啊,如果你从这里进去,就很有可能被老陈抓住了。”小丽说。

“照你的说法,应该从哪里翻进去?”我不可否认,对她的说法保持怀疑态度。

“你要来这里。”小丽说着,就在前面走着,带起路来。我跟着她,来到了靠近中间的墙边上。我对她说:“难道是这里?”

“是啊。这边上去被老陈发现的可能就小。”小丽说。

“你别骗我!”我打着小九九,对她说。

“信不信随你,反正我也要从这里进去。”说着,我就看着小丽从这个地方爬了上去,三下五除二就到了墙头,她骑在墙上,招呼我:“你快过来啊,现在那边没有人。”

我虽然犹豫,但是想到小丽她没必要自己害自己,就相信了她的话,也爬了上去,然后,从墙上跳了下来。顺利进入了福利院中。

“诶,这还真没有老陈。”我落在地上,警觉地观察四周,只见这里只有幽暗的光,在这边的人并不是很明显,别说是找人了,就算是认人也是很困难的。

“我骗你干嘛?这下你相信了?”小丽也随后翻了过来,她两只脚刚落在地上,就回答了我的碎碎念。

“我相信,我相信。”我附和说:“这里没有老陈。”

“我说是吧。”小丽说:“我带你走,这边有条路可以完全躲开老陈的摄像头,还可以直接到院里面。”

这么好的路我怎么会拒绝呢,说着,我就跟着小丽,走了这条路。在这路上,我了解到原来我们福利院的小孩们很早就有了一个组织,他们会在组织里交换一些信息,其中就包括老陈爱出现在哪里,从哪边的墙翻进去最经济、安全、性价比最高;哪边的单不是很好做之类。可以说,只有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的。

有这么好的一个组织,我当然也是要加入了,但是小丽没有权力让我加入,说是因为陈宇飞的原因。我跟她讲陈宇飞也很讨厌老陈,老是和老陈吵架。她说:“你和陈宇飞是一块的,跟我们不是同一道的,陈宇飞跟老陈的关系虽然不好,但和其他人相比算是比较近的。你加入,我们的不方便。”

我费尽口舌,千说百说,仍然不能加入他们。

但是,我和小丽在这条路上走着,我们还真的没有见到老陈,一直进入了福利院,一路上都很安全。另外,在这路上,我也从小丽的口中知道了这个福利院晚上安全回来并且进入的方法,可以说是大开了我的眼界,他们总结出了很多经验,从这些经验中,我知道了减少我被老陈抓住的方法,也知道了应该怎么做才能让自己不被处罚,还有就是减轻处罚的方法。

后来有几次,我回来的时间也是很迟了,我就按照小丽说的做,真的就再也没有被老陈抓到过了。

这次,我还是按照小丽教的,从这面墙翻了过去,走进了福利院。一路顺畅,我朝着老陈的办公室走去,还在走廊上呢,就听到了一阵喧嚣声从办公室里传了出来。隐隐约约就是两个人在吵架。

我心下里一提,仿佛见到了两个人变成了野兽,在互相撕咬着。我想也不想,直往老陈的办公室冲,因为在这个点还会这样和老陈吵的,除了陈宇飞,整个院就找不出第二个来。

我跑到了老陈的办公室,听到老陈在骂陈宇飞:“你个小赤佬,老子白养你了,就知道和潘雪那个小丫头混,不知道孝敬你爸爸!”

“老子来不及做!跟你说了学校拖堂了!”陈宇飞吼叫着。

“你小子别逗我了,这都几点了,学校老师不用休息?”老陈问道。

“老子在重点班!”陈宇飞吼道:“以前没少给你!”

“以前?呵呵……”老陈冷笑道,说:“以前的也可以算过来?你个小赤佬的魂灵水呢?被狗吃了啊?”老陈给陈宇飞解释很简单,概括起来就是你不是白吃白色的。

我觉得老陈的话还值得深思,我对老陈的态度也是有所保留,因为福利院的钱,本来就有一部分是供我们住宿和吃饭的,而且我们所有人都被逼着做单,每天的钱也都是是上交的,结果拿在手里的半分一没有,老陈还说我们白吃白住,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你今天的单没做?你还好意思站在这里?学东西?学什么学!”老陈吼道。

我算是听出个所以然来了,原来是陈宇飞没有做单,被老陈辱骂了。陈宇飞要读书考上市一中,又要做单上交给老陈,想想也是非常不容易的,而且,我担心的事情,还真的就发生了。

“你再给我倔!”我听见老陈在这样吼叫着:“你再倔老子就废了你!”

“靠,你个老不死的,有本事你来啊!有本事你把老子废了啊!”陈宇飞声嘶力竭,接着我就听见“咣当——”的一声脆响,好像是真的有什么东西被打碎了。

我听着非常心痛,生怕陈宇飞真的被老陈給废了。

于是,我连忙打开了门,叫到:“院长爸爸!”

“潘雪?”老陈和陈宇飞异口同声。老陈很惊讶,但是我发现陈宇飞的表情更加惊讶。

“你来干什么?”陈宇飞问我。

“我来交钱啊。”我对他们说,一脸无知无畏。

“好好好,还是潘雪乖。”老陈一听到有钱可以拿,整个态度就是三百六十五度大转弯,他慈眉善目,微笑着看着我。光看这个表象,又有谁能知道,就在刚才,这个和蔼的中年男子,就要打破面前这个青年的头。

“潘雪,你钱交这么及时干什么?”陈宇飞显然是气到头上了,话都开始乱说了。

“你个小赤佬,你看看,看看。连潘雪都追过你了!”

老陈怒火冲天,脸上的五官全部都挤在了一起,就像是地狱里的夜叉一样,只要不给他带来足够多的钱,不管是谁,都得不到老陈的好脸色。

“院长爸爸,这是我的部分。”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整整齐齐地交给老陈。

“你的部分?”老陈数着钱,眉飞色舞的。

“对,这部分是我的。”我从另外一个口袋里掏出了另一堆钱,递给老陈,对他说:“这是宇飞哥哥的。”

“阿雪,你……”就算没有看着陈宇飞,从他的语气里我也能知道陈宇飞现在很惊讶。

我没等陈宇飞把话说完,也没有给老陈一个反应的机会,赶忙打断陈宇飞的讲话:“宇飞哥哥,你忘了?这是你放在我这里的,因为你收到通知说下午放学后要补课到很晚,你就在午休的时候溜出去做,然后把钱放在我这,叫我晚上回去带给院长爸爸的。”我背对着老陈,看着陈宇飞,使劲对他使着眼色。

“哦,对对对。”陈宇飞反应了过来,说:“是我放在你这的。”

“对啊,宇飞哥哥,你肯定是复习太辛苦了,忘记了。”我对陈宇飞说,看到他反应过来,我咧嘴笑了笑。

“哎,没办法,看我这记性,这都忘了。”陈宇飞挠了挠头,又对老陈说:“老不死的,我做了单的,喏,这些!你他么的还想说什么?”

“嘿。”老陈哪有功夫听我俩唱双簧啊,他数着钱,头也不抬一下,就算是陈宇飞骂他,他也不皱下眉头,只是狠狠地骂道:“你个小兔崽子,还不快给我滚!”

于是,我和陈宇飞不再多说一句,一起离开了老陈的办公室。在把老陈的办公室大门关上之前,陈宇飞还不忘伸出中指,朝着老陈做出一个鄙视的手势。

我有些害怕,但是老陈在埋头数钱,也就没有看到这个,我们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而我,也及时制止了陈宇飞被挨打的下场。

可是陈宇飞并没有感谢我的意思,他走在我的前面,速度很快,我在后面跟着,和上次一样,一言不发。我们之间的气氛还是很尴尬。

我跟着陈宇飞饶了几个弯子,并没有直接回到宿舍,而是在福利院花园里的一个角落里停住,那个地方鲜有人迹。陈宇飞停下脚步,转过身,低着头,看着我。

我抬头,面对着陈宇飞,有点紧张。那天晚上新月如钩,天上的星星很多,但是晚上的光线并不充足,我看不清陈宇飞的表情。

“阿雪,你为什么帮我?”我听见陈宇飞的声音从我的头上传来,但是声音里不带任何情感。

“因为宇飞哥哥对我好啊。”我想也没想,这句话就脱口而出。这么多年来,只有陈宇飞对我好,也只有他能给我依靠。虽然他平时总是冷冷的,还老骂我,但是,他是我身边最值得我相信的人,现在,他遇到麻烦,我要是不帮他,还有谁可以帮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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