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珠与银来到郊外一个山洞之中,洞内幽深曲折,水源充足,倒是很适合在此隐居。青墨……曾经说过,要与她找一个世外桃源隐居起来,可如今,什么都不存在了。一切,都是虚伪的。
想到青墨,胸前的伤便隐隐作痛。
每次她感到虚弱的时候,总会有一只温暖的手腕凑到她的唇前,让她饮下温热的血液。那血液进入她的身体之中,让她的身体无比地轻盈起来。
好温暖的感觉。
可是,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银与之前相比,已经更加地明显地消瘦下去了。这样下去,他会死的。她不能再害他了。所以当银的手腕再次递上来时,她坚持不喝他的血,她转过头,不去看他的脸。他的血滴答滴答地滴在了地面上。她不扭过头,他也就僵持着不动。可她不能心软,她心一软,他下次依旧会这样做。
许久,血滴在地上的声音无限循环着。她的心很痛很痛。银与她,不过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她不过是略施小法帮了他一次而已。而那个她付出了全部真心的人呢,又是怎样对他的。“咝”,有声音响动,她扭过头来,见银正在用力吸吮着自己的手腕。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他的唇早已压了上来,覆住她的柔软,将他口中的血悉数渡入她的口中。她挣扎起来,不停地推拒着银的身体。但银虽然看起来瘦弱,力气却一点也不小,他用力将她的双臂按住,使她的挣扎看起来那么苍白。捧住她的头,强迫她喝下自己口中的血,一点一滴,直到最后。他睁开双眼,灰色的眸子染了些许的温度,恋恋不舍地放开她,薄薄的嘴唇还留有一丝眷恋。
“你若再强迫我喝你的血,我便立刻死在你面前。”冷冷地望着他,她吐出狠话。
银长长的睫毛轻颤,默默地转过身自己包扎起来。听到一声叹息,他知道她终究是不忍。曼珠轻轻握住他的手腕,为他小心地擦掉溅到臂上的血迹。“你不要傻了,我自己的命我很清楚,喝你的血,也不住是撑得了一时而已。银,不要再这样做了。”她望着他,眼神中全是疼惜与不忍。
银不语,低头自己摆弄着伤口处的布料。
“你回家去,让我静静地在这里自生自灭吧。你已经报答了我对你小小的恩情,不必一直跟着我。”她刚刚喝了银的血,身子好了一些,但说出的话仍然是那么地虚弱。
再过不久,可能他的血也无法使她的身体好一些了。她就像一只快要燃尽的蜡烛,蜡油已经接近尾声,他每次的血就如往灯芯处添了几抹新油,虽然会有一刹那的闪亮,但蜡烛熄灭之后,再多的油也不能让她再次明亮起来。
他怎么可能丢下她,怎么可能不管她。
银偷偷地跑去了市集,他用黑色的斗笠将自己与外界隔离开来,这样就不会有人认出他了。
来到药店前,他却踌躇不前。
人间的规矩,他不是不懂。买东西一定要有银两,他身无分文,拿什么来买呢。但是曼珠……想到那个倔强的女子,他咬咬牙,走进了药店。
药店老板一见有人进来,满脸堆笑地迎上前去,“客官要些什么药材?”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望着柜台后的药材抽屉,指了指装有人参的抽屉。
“嘿嘿,客官是要人参啊?”老板打开小抽屉,拿出一盒上好的人参。“这只可是上等的野山参,吃了以后可以大补哟。”
银点点头,示意就要这个。
“好嘞!客官,这只参我卖一百两白银,今天给您打个折,卖九十两了。”老板笑嘻嘻地说。
银点点头。
老板拈了拈手指,“客官,您看这银子?”他示意银先拿出银子。
银抬头看他,又看了看人参。“客官您是要看看参?您看,您看。”老板把人参递给银,银抓起盒子里的人参就往外跑。
“喂!站住!小贼!”老板慌忙叫道。
银刚刚跑到店外,便被守在外面的小二抓了个正着。他一把抓住银,“好啊,你敢偷到你大爷身上来了,我看你往哪跑!”说罢,一拳打在了银的肚子上。
银死死地抓着手中的人参,一声不吭。
老板从店内出来,大怒,“老子的药店你也敢抢,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谁他妈在老子这买药不客客气气的。打,给我往死里打。”
银默默地忍受着疼痛,仍旧是一声不吭。
“郭老板,许久不见了。”温润的声音传了过来,像春风一般滋润万物,让他的疼痛减轻了不少。
“啊,原来是公子来了。”药店老板忙不迭地作揖。一旁的小二也停止了对银的拳打脚踢,一手抓着他,一边笑盈盈地望着公子。
来人望了一眼一旁挨打的银,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
“咳,让公子见笑了。刚才这个小贼从我这拿了一株上好的野山参,竟然想不给钱就跑。让我给抓了个正着。这不,正给他点教训呢。”
“叶沙哥哥,你看他穿的好烂哦。”一旁的少女看了一眼银,嫌恶地说道。
来人正是沙华与柳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