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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酝酿妙计

华教授在第二周的课上没有看到黄嘉茜,就有点闷闷不乐,课上的段子明显少了不少,也就没有多少人愿意听下去了。市场营销课原本就挺枯燥,相比课本上的那些咀嚼无味的概念和术语,学生们还是更愿意听华教授的一些奇闻趣事以及酒店管理系教授们的一些花边新闻。

其实学生们都已经打探清楚了,华教授的老婆远在美国,儿子也在美国上学,山高皇帝远,所以华教授才敢这么地肆无忌惮。起初华教授是追求景教授来着,酒店管理系的男教授们没有一个不喜欢景教授,就连一脸严肃的美方院长路易斯见到景教授也要笑呵呵的。这待遇,就连中方院长老头也享受不到。

景教授虽已年过三十有余,但是身材匀称、皮肤紧致、唇红齿白,说话声音嗲得甜腻,集东方女性的神韵,又兼具西方女性的举止,如此东西结合的尤物让回国教书原本抑郁寡欢的华教授重新发现了生活的意义。

不仅酒店管理系的男教授,酒店管理系的男生们也喜欢景教授,甚至私下里把景教授奉为女神。相比叶教授课上的门可罗雀,景教授课上的车水马龙让叶教授很不受用。叶教授在给学生们上课的时候经常模仿景教授上课的姿势:双手抱在胸前,将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然后称景教授为“天花板女神”,称景教授的课为“水课”。叶教授的课让没上过的学生避之不及,却让上过的学生受用不已,学生们时常在课堂上闻着叶教授的醋味哈哈大笑。但大部队依旧是直奔着景教授而去的,而且基本上都是男生,女生尤其是漂亮女生是不会选景教授的课的。男生们才不管什么“天花板女神”和“水课”呢,在他们眼里,景教授就算两眼盯着天花板,姿势也很女神。况且,“水课”让男生们很享受,相比叶教授课上学得悬梁刺股的遇难同胞,景教授课上的男生们简直忍不住要说一声真好哩!学完景教授课程的男生们无不发自肺腑地感慨:

“景教授人既漂亮,还很温柔,是女神中的女人。”

学生们查了很久,也没有查出景教授究竟是不是单身,但酒店管理系流传着一种说法,说教法律课程的景教授有老公,就是律师事务所的律师,逻辑倒挺合理。但从景教授每天上下班的迹象来看,貌似景教授的老公也不在中国。但是“单”着的景教授并没有理会华教授的爱慕。也难怪,年近半百的华教授已经是根半老的黄瓜,又没有女神心目中风度翩翩的绅士风范,景教授怎么会看上他呢?

郁郁不得志的华教授,就经常在课上跟学生们提起自己沿着海河边徒步百里的事迹,说现在的年轻人身体素质真是越来越差了,跑几步就气喘吁吁。后来学生们也确实看到了赤着上身的华教授跟系里的男生们在球场上打篮球,的确是生龙活虎,不像是年近半百的人。有学生于是戏谑道:

“要不是在球场上发发汗,去天塔的火气估计能撑破一盒冈本!”

景教授对华教授的不理不睬圆了酒店管理系男生们的女神梦,却苦了酒店管理系的女生们。一些涉世未深的女生对华教授敢怒不敢言,长久不堪其扰,学业和生活弄得一团糟。当然也有一些精明算计的女生,别看年纪不大,手腕却要高华教授一截,把华教授耍得团团转。华教授就是因为生活作风问题没能当上酒店管理系的副院长,到如今教授衔还是教授衔,跟行政扯不上一点关系,说白了就是一个教书的。但是吃过亏的华教授风流依旧,一点也没有悔改的迹象。

“黑,高端黑!”林雪树对黄嘉茜说,“谁知道去天塔背后还有多少烂事儿,这还只是冰山一角呢。”

“幸好换课了。”黄嘉茜感激地说,“该怎么谢你们呢?”

“是谢你,不带们,这里可没我什么事。”徐泽笑着说,“首长想请嘉茜女士去天塔喝杯咖啡,赏脸否?”

林雪树紧紧地握住徐泽的手,真够兄弟!

黄嘉茜犹豫了一阵,徐泽、夏晓妍、杨帆、黎琦还有周瑾就赶紧在一边怂恿,黄嘉茜禁不住众人的煽风点火便答应着去。

黄嘉茜一走,华教授惆怅了一阵子,又看见讲台下的夏晓妍两边坐着徐泽和林雪树,两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讪讪着不敢在课上有什么小动作。可是有一天,夏晓妍还是被华教授叫到办公室去了,说要给夏晓妍讲一讲学业问题。

这下换作徐泽有些慌了,赶紧把众人喊到一处,商量着怎么办才好。众人七嘴八舌,却商量不出什么对策来,直至哈欠连天,准备回宿舍睡觉。

“不就是去天塔喝杯咖啡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看你们个个如惊弓之鸟!”夏晓妍看着大伙忙乱的模样,倒禁不住乐起来,尤其是看到徐泽急得两粒豆大的汗珠悬在脸颊上,就知道徐泽心里装的是她夏晓妍。夏晓妍不禁想起了喝酒那天晚上,首长说徐泽喜欢她就像首长喜欢黄嘉茜一样,心里一阵欢喜,早就把华教授要请她去天塔喝咖啡的烦恼忘得一干二净了。

“瞧见了吧?皇上不急太监急,听听当事人是怎么说的,多淡定!”杨帆忍不住插嘴道。

“这可怎么办呀?”黄嘉茜忍不住忧伤起来。

“去******天塔!看老子明天拔了他的命根子,看他还能不能撑破一盒冈本!”黎琦恨得手痒,扬言要率领学生会手下的一帮弟兄给华教授一顿教训。

“都别慌,大家先回去养精蓄锐,说不定今晚梦里就有妙方呢。”周瑾建议哈欠连天的大伙先睡觉,明天再商量。

于是大伙就如鸟兽散。

夜里过了两点,徐泽还没有睡着,就推搡了一把林雪树,问林雪树准备哪天请黄嘉茜去天塔喝咖啡。就后天,林雪树回答说,嘻嘻,嘉茜陪我在天塔喝咖啡。徐泽借着手机屏幕的光亮,看见林雪树嘴边的涎水,轻声骂了一句没出息。

“睡了吗?”徐泽给夏晓妍发过去一条短信。

“还没。”夏晓妍回道。

徐泽料想夏晓妍怎么能睡得着,表面冷静罢了,就继续写道:“你们定日子了么?”

“定你妹啊!”夏晓妍生气地回道。

徐泽在黑暗里嘿嘿笑了一声,继续写道:“哪个妹啊?我妹有好几个的。”

夏晓妍写道:“怎么学得这么贫嘴?看来杨帆他们几个把你给带坏了。”

徐泽写道:“好吧,不闹着玩了,你明天就跟去天塔说,后天有时间喝咖啡,那天没雾霾,晴好,风光无限!”

夏晓妍写短信问:“原来你是来看我笑话的,你们要卖了我啊!”

夏晓妍不明白徐泽怎么忽然这么干脆,明明刚才还急成那样?但徐泽又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夏晓妍就写道:“你有主意啦?”

徐泽写道:“嗯,放心去吧!我们要让去天塔出一次血,给他长点记性。”

徐泽又写道:“放心睡吧!晚安。”

第二天早上醒来,徐泽把自己的计划跟林雪树详细地说了说,林雪树听完后乐不可支。穿戴洗漱完毕后,林雪树让徐泽陪着他去滨江道买套西服。

林雪树一直觉得穿西服别扭,不如自己的军装穿在身上精神,今天却让徐泽陪着去市中心买套西服,多少让徐泽觉得有些奇怪。

“怎么想起来买西服了?”徐泽忍不住好奇问。

“穿着明天跟嘉茜约会去。”林雪树心神荡漾地回答说。

“嘉茜会喜欢你穿得这么正式么?”徐泽打趣道。

“这个还真不知道,不过穿着军装嘉茜肯定不会喜欢的。”

徐泽心里暗暗吃惊,心想这爱情真是能滴水穿石的,竟能让林雪树也开始发生转变。便不再打趣,认认真真地替林雪树挑选西服。两人在滨江道逛了一上午,最后终于在雅戈尔寻得了一套合身的西服,匆匆吃罢了午饭赶回学校上课。

到了约会的日子,徐泽替林雪树整齐地打上领带,让林雪树接上黄嘉茜先走。这天恰好没有雾霾,天清云淡,坐在天塔的旋转餐厅里能俯瞰整个津城,体验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绝妙境地。待到黄昏日暮,看着夕阳在西方地平线滚落下去,等待着黑夜像剧场的幕布一般徐徐拉上。

华教授来得很早,端着一杯咖啡早早地等着夏晓妍。夏晓妍想起徐泽让她大胆着来的话,便故意迟到了半个小时有余,这半小时让华教授足足抽掉了半盒烟,终于看到了夏晓妍缓缓而来。华教授便批评夏晓妍道,跟教授见面还迟到半个小时,挺不像话哩。批评完便问夏晓妍喝什么。夏晓妍想了想,说就来一杯摩卡吧,既然教授请客,不敢喝贵的。华教授笑开了怀,说这说的是什么话?跟华教授来喝咖啡还不敢点贵的?说完就跟服务员点了一杯蓝山。

林雪树今天穿上了崭新的西装,极力要做个绅士,这倒让黄嘉茜无所适从了,便一直在笑。林雪树第一次跟黄嘉茜单独在一起,难免有些紧张,又是第一次穿这么正式的西服,一紧张行动就有点不自然。“真是人靠衣装啊,你看穿上这身衣服,服务员的态度也好了不少哩。”林雪树尽量绅士般地翻看着菜单,问黄嘉茜喝什么咖啡。

“这也太贵了吧?最便宜的都得五十。”黄嘉茜看着菜单上的价格说。

“这里又不是新巴克,是高档餐厅呵,喝咖啡当然贵了。咱就点呗,都难得来一回。”林雪树于是点了两杯蓝山,黄嘉茜就说这钱够咱七个人吃顿晚餐的。

林雪树就笑着说:“不贵不贵,就咱俩喝,这钱花得多实惠!”

旋转餐厅在脚下无声无息地旋转着,林雪树就给黄嘉茜指着窗外,告诉黄嘉茜哪里是小白楼,哪里是五大道,哪里是解放北路,哪里是海河,一边指一边口述历史。林雪树告诉黄嘉茜:“这里才是津城最精华、最浪漫的地方啊,才不是什么滨江道,什么和平路呢。”

黄嘉茜就问:“你都去过?”

林雪树说:“是啊,我跟木木周末有空,就会来这些地方散散步溜达溜达。从重庆道转桂林路溜达着去外国语学院,再沿着马场道溜达着去小白楼,接着沿着海河边溜达着去利顺德码头,看安里甘教堂,再转上解放北路看租界建筑。解放北路过去可是十里洋场,各大银行林立。解放北路一路走过去就到了津湾广场,过解放桥就到了津城火车站。这一路上都是好风景,木木摄影也最喜欢这块地方,说拍回去的照片稍微剪裁一下就好,都用不着修光。”

“那你俩怎么不带我们来这儿玩?”黄嘉茜指责林雪树跟徐泽两人真不够意思,有这么好玩的地方都不带着他们去。

林雪树无奈地摊开双手道:“冤枉啊我们,哪次咱七个人出去玩不是杨帆说了算?杨帆说去哪儿咱就去哪儿?最后玩来玩去不还是滨江道、和平路、南京路?我跟徐泽说的话哪次被听着了?说白了,咱都是围着杨帆转,杨帆要去哪儿咱就去哪儿。”

黄嘉茜想想也是,杨帆有时太孩子气了,吃饭去哪儿、吃什么、什么时候出发,都得等杨帆说了才算。有时候众人都已经准备好了,杨帆却不紧不慢地说再等等,等他打完这一局魔兽再吃,直等得众人饥肠辘辘。黎琦眼里是只有杨帆的,杨帆说向东,黎琦绝不会向西,杨帆要吃面条,黎琦绝不碰米饭。也不知道是什么魔力,其他人都围着他们两人转,杨帆的孩子气、自我大家却都很惯着。

“有时间了我都带你走一遍,不知嘉茜小姐可否赏脸?”林雪树问。

黄嘉茜笑着点了点头。

等两人都喝过了一旬,林雪树想起了徐泽交代的事情来,便建议两人沿着观光廊走走,黄嘉茜欣然答应。果然,两人没走多远就看见了滔滔不绝的华教授和无精打采的夏晓妍,夏晓妍此刻见着了两人立即来了精神,赶忙拉着两人入座。林雪树和黄嘉茜便客客气气地给华教授打招呼。华教授突然见着了黄嘉茜,自是百种滋味,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夏晓妍见林雪树穿得这么正式,便笑着说:“哎呦喂,挺像那么回事么,领带打得挺漂亮,徐泽帮着打的?”

林雪树看着华教授点点头说:“和女生约会么,自然得穿得好一些。”

天色已经有点暗下来,林雪树便趁机建议道:“今天教授也在,咱请教授吃顿饭吧?”

林雪树说完给徐泽打一通电话招呼徐泽过来。夏晓妍好不高兴,说今天很感激华教授请她喝咖啡,无论如何也得留下来吃顿便饭。徐泽不一会儿就到了,在夏晓妍身边坐下,夏晓妍就趁势搂住徐泽的胳膊。华教授一下子全看明白了,心想着今天教授的面子算是丢尽了。可是要强索性要强到底,便赌气似的说:

“这是什么话?有华教授在还用得着学生掏钱?想吃什么随便点!”

旋转餐厅的饭菜不怎么样,价格却着实贵,一顿饭吃下来,华教授也有些坐不稳了,便推说不胜酒力,有点儿晕。四个人今晚心情确实高兴,望着窗外的津城夜色,像有两片银河,便把小情侣之间的亲密举动悉数抖出来给华教授看,看得华教授心里翻江倒海,胸腔里郁结着一股冲动,全憋住了不让吐出来。

吃罢饭,华教授走出天塔,一股晚风拂来,胸腔里的冲动再也压抑不住,便哗啦啦地将一天的秽物悉数吐到了天塔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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