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老头儿点点头，说道：“是的！我整晚上已经绕了大半圈，排除了根本不对的选项，大体上应该没错！你看龙草逃生，那么前途必然要吉星高照，我所知吉星就是以北斗天枢为主星，北斗星末尾摇光为的就是对照，那边这座最大的山对照天枢，针对末尾的第二座最高的山就是摇光，在萨满教里摇光也叫破军！期间一共大概三座能辨识的山丘，那么一定存在破军阵！我们只用找到破军阵即可！”
小舅显然不信，半个脑袋伸出车门，说道：“你的星相学就是以一个北斗七星看出了这昆仑山中段的？你这个学问做得未免有点浅吧？大晚上的陪你玩了一夜了，你告诉我，你看出来了，那个高手看不看得出？你们说的那个龙草晚上赶路，大冬天往山里跑，你知道温度是多少吗？他死不死？”
莫老头儿说道：“高手想抓人，被人牵着鼻子走，那是没办法，就温度而言，我就知道有一种摇炉，可以放在衣服里，而且温度绝对不低，足够他们到达并且过一夜一点问题都没有！别忘了，他们带着火药进的沙漠。”
小舅语塞，下车招呼后面的人小心车不要刮擦，我也急忙叫来小先、罗璇和歹猫，告诉他们有发现。
车在天麻麻亮的时候到了山脚下，怪石嶙峋的山在鱼肚白的清晨还是显得很诡异，车已经是办法继续开了，我们下了车，小舅说道：“哎！说好的路呢？骑马的人没有马怎么走啊？我给你保证哪怕是初冬，在这里，不出四个小时就冻死！”
莫老头儿却神秘地一笑，说道：“现在睡吧！明天早晨就清楚了！我认为我们到了地方，那就没什么是看不出来的了。”
说罢，自己将防寒服的帽子扣上，呼呼地睡了起来。
小舅是不愿意与他一起睡的，一肚子火儿正没处发，歹猫过来了，还没开口，小舅怒道：“别跟我说话！”
说罢，回到我们的车上，坐在了副驾，我上了车，坐在主驾位置，小先、罗璇见小舅发火，也都不吭声，我给他们发了一支烟，点着，说道：“小舅，你这么多年性子还这么急？当老大的人不都矜持的很嘛！”
小舅没好气地说：“我见到这群人装神弄鬼就是一肚子气，看到那几个毛子叽里咕噜，我就觉得要做恶心人的事儿，再好的脾气都没了！”
我安慰道：“小舅！有句话叫越说越错，咱跟这群人不能说太多，你看，如果龙草想引诱高手追击深入，必然会翻山，但高手如果不追击，那么等待龙草的必然是死路一条，所以，如果我是龙草，我会弃马，再把马杀了，就代表不再需要马，高手会想山里有他们的巢穴，为防止他们跑掉，势必倾巢而动，而他们不追击，那么或许高手他们无功而返，也可能会冻死，这里或许就是龙草的布局。一个强行拉着高手必须入局的局。”
小舅看着我，想了想，狠狠将烟头掐灭，拉了拉衣领，说道：“睡觉！睡觉！回来就没顺气过！说得搞得跟你就在现场一样！一群神算子！各个都成精了还！”
说是睡觉，也只睡了三个小时，一方面、饿了，一夜未进食；第二、热了，几个大老爷们窝在车子里，太阳一出来，那就是遭罪；第三、蚊子太吓人了，驱蚊剂就是摆设，那嗡嗡的声音简直就是魔咒。
每个下车的人都是眼睛红红的，莫老头儿不知弄了什么，窗户大开，睡得很踏实，也没有蚊虫在他身边，小舅气得几次想把他揪出来痛打一顿。
饭吃得还不错，小舅准备这些东西一向很在行，爷爷他们在的时候，这就是小舅的活儿，他可以在一年四季弄到马肠子，可能他也很怀念那会儿，从黑水集市也弄了不少吃的，都是热热就可以吃得很香，比如碳干黄羊肉，那简直就是不用热都吃得很滋润。
饭后，莫老头儿才悠悠地起来，似乎也不见他饿，径直招呼人往山上爬。这一通走山路，山路还算好走，这岩石山从哪儿都能上去。山顶往下看，是一片开阔地，有三处进山口，准确地说四处，但是那是塌陷的，看得出塌陷不足五十年，因为岩石脚下还没有青苔。
我们走到开阔地，看着左右。散开了四下寻找，也并没有发现有什么遗迹。
莫老头儿信心十足地说：“大家跟上！大不了一个拗口一个拗口地进！”
这话简直就是噩梦，这要待下去怎么着也得两三天，吃的就供给不上，这岩石山更没有木材，生火都困难。
我问道：“莫老！您认为当年他们从哪儿进去的？”
莫老头儿气喘吁吁地说：“我也不清楚！你要知道这里留给我们的问题也是当年高手遇到的！你认为高手会走哪一个？”
我说道：“哪一个平缓，走哪一个！”
莫老头儿说道：“这三个拗口都符合破军阵，只有进去才知道！”
我说道：“如果龙草希望高手进去，那么一定会留个尾巴吸引高手进去，这就有点难了！走最右边的吧！好走些！”
莫老头儿说道：“我觉得走中间会好！你想，山势高耸，万一里面是个一人道儿，那不是可以埋伏！”
无所谓啦，走吧！我们再次踏上了前行的路，开阔地大约有三公里范围，杂草丛生，甚至我还看到了蛇，我又想起了我人生第一次跟着爷爷他们去盗墓的那个晚上，二叔抓来的蛇吓得我惨叫连连，但是烤出来的幽香让我欲罢不能，我还记得那晚花儿的脸庞映照在篝火旁的动人。
罗璇推了我一把，低声说：“歹猫刚才去拉屎，我陪他一起，他没让，我在他裤子口袋抹了一些草灰，回来的时候，颜色掉了，他看手机了！”
我回过神儿，点点头，继续走，这里是无人区，没有信号，唯一能做的就是跟踪器，一想起跟踪器，我就怀疑难道歹猫是神秘手机的卧底？！
跟着莫老头儿往里深入了大约一公里，就发现里面七扭八转地，这岩石犹如被利剑劈开，大块地塌陷散落在四周，甚至有的路要攀爬上岩石才可以通过，莫老头儿却站住，想了好一会儿，说道：“不是这里！撤！”
我皱眉问道：“还没到尽头，怎么就撤！”
莫老头儿说道：“以破军阵，不应该是绵延不断，应该给人一种感觉，那就是有一种变化存在，主要作用是消耗战，让敌人有想拼命的感觉，绝对不是这样，你看两边的山越来越高，傻子都能看出这里随便埋伏个把人就能袭击队伍，高手是绝对不会这么闯进来的！”
小舅说：“换了是我，我绝对不走下面拗口，我会带人爬山，如果里面有埋伏！我跟他在山上硬碰硬！刚才就感觉不对劲了！”
我看向小舅，我一拍脑袋，明悟了，我这真是当中者迷，旁观者清，还是自己格局观太小了，我一直觉得一个阵法应当就是摆在眼前与周围物景融入，这就可以了，却忘记了自然即可夺（万物可运用）的道理。不过，话说回来，不走到尽头，谁都不知道会有什么。
出了中间的谷口处，大家做了半个小时的停留，我感觉我们出现了第一次疲态，我说道：“莫老！龙草的队伍到这里应该已经出现第二次疲态了！我们的装备重量严格来说，与他们差不多！他们体力不该比我们好很多！”
我的话似乎让莫老头儿第一次怀疑了自己的判断，说道：“嗯！所以，里面应该有天然的屏障！再者很可能这里真有什么基地！”
小舅喝了大半瓶水，说道：“我就看你们吹牛！昨晚就不靠谱！”
莫老头儿也是气上来了，呼地站了起来，二话不说地捞起背包往最左边的山里走进去。这里的山道儿更是夸张，走进去半个小时就到头儿了，黑黢黢地岩石有着不同的颜色，松树的根须都从岩石里冒出来，树干很有毅力地往上长着，中间处有一片烂泥地散发着阵阵恶臭。这里是一片背光区域，阳光无论从哪个方向往里照都照不进来，加上雨水和春天化了的雪水沉积在这里，自然形成了这么一片谷内的烂泥地。
我拉紧飞巾，用一截干枯的树枝往烂泥地里捣了捣，只有十几公分的深度就触及到了岩石层，小先说道：“珉哥，这样的地方就算有过战斗，就这烂泥也得给化干净了，不要说百年，就是十年，尸体就成渣滓了。”
小先说得何尝不是，目前根本没有证据显示高手或者龙草在这里来过的迹象。
我们根本不用莫老头儿指挥，自然地往谷外走，莫老头儿依然留在那摊烂泥那里思索。
谷口，阳光明媚，略有蚊虫，却不影响呼吸草香和感受阵阵微风。半晌儿，莫老头儿出来了，他说道：“不是这里！但是这里的阴煞之气，绝对与破军有联系。”
我说道：“我对星相不了解，如果说真有联系，您认为一滩臭水的联系印证了天上的哪颗星！我实在是无法想象星相的印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