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玉此时自然也听出事情来,安静在一旁等他们继续言说。
“我刚从那处回来蜀西。”姜凌毫不掩饰的对李署言道。
李署一听这话,猛的一拍手,欢喜的笑道:“真是太好了,这次的功劳那信陵君怕是不能领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速速细细道来。”姜凌刚刚才发现那处是禹国的据点,之前不曾解开的诸多疑惑,如今听见李署此言,心中隐隐有种预感,逐问道。
李署和姬武回去的日子浅,只守株待兔的在信陵君府外死守,刚瞧见隐蔽出现的小司空舍宜臼,每次都是入夜才去信陵君府,每次滞留的时间都不短。
可还不曾从舍宜臼身上查到什么,就听闻信陵君在朝堂之上,越发张扬却不失睿智的传闻出现。
而且这么凑巧的,有人前去禀报,言说安阳府外不远处有贼寇出没,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安阳府因为水患之事,人手都用来赈灾,暂时只能看着他们肆虐。
现今竟听闻那伙贼人,又闹出不少事端,人手不足的安阳府首府,无奈之下进言求援。
那信陵君听闻此事,怒火中烧请命前去镇压贼寇,原本姜王是不想应的,可朝堂之上竟有不少附和者,舍宜臼自然是在其中。
不过还是刘恭一番言说,才让姜王动摇,答应姜齐前去镇压贼寇。
“照你这么说,那背后之人怕就是小司空舍宜臼。”余玉听了李署和姬武替换言语,神情肃然道。
余玉对朝堂之上的人,知之不深,可是姜凌却真是未及弱冠之龄,就顶着公子凌的名头,在朝堂之上学姜王处理国事。
且姜王还曾将朝堂之上的人,都尽数详尽的对他说过,姜凌对识人才能之事,颇为信服姜王的。
那小司空舍宜臼,姜凌也有几分印象,姜王曾言说有些许小聪明,手段颇为有几分狠辣,但是做事果决,坐事官处事最为适宜。
但是其他却不及大司空圆滑,且手段也容易引人诟病,只能做听命之人。
之后几件事情,也让姜凌知晓姜王所说,真的是分毫不差。
若真是如此的话,除非是他隐藏的太深,但是多年下来,竟是瞧不见他性子有半分改变,姜凌着实不信他是姜齐背后唯一的人。
等姜凌将这些事情尽数说出口,余玉李署等人也面露疑惑。
只有姬武好似想到什么,神情有些犹豫的,对着姜凌禀报道:“公子凌,武曾瞧见舍宜臼,前去刘恭府上待了半个时辰。”
“刘恭?若是他的话,如此老奸巨猾之人,确实能做到滴水不漏。”李署不无赞叹的言道。
姜凌听见姬武所言,脸色变得甚是难看,那刘恭是姜王心腹之人,哪怕是他此次弄出这番事情,也不见姜王对其贬官责罚。
如此不难看出,姜王对其实真心信赖。
“看来我们要快些回去都城了。”姜凌吟沉片刻言道。
余玉自然也想抓到还的原主家人,家破人亡的姜齐和其背后之人,但是蜀西如今也该育苗,等着开春就该栽种。
“那蜀西此地如此多事情,又该如何是好?”余玉思想不出法子,开口对着姜凌问道。
禹国的狼子野心,如今已经昭然若揭,这蜀西还真是要好生守住,不过此地他的人手不少,哪怕离开暂时也不怕有什么事端出现。
姜凌好生想了想,才对着余玉商议的言道:“我想让季儿留在此地,你其余弟子,就瞧他们心意即可。”
余玉听见姜凌提起大弟子,略微一想就知晓,留在此地的他是真的适宜。
但是她将人一起带出来的,却不能一同带走,心中有几分犹豫,和对李季的几分愧疚之心。
屋内众人都是余玉熟悉信任的,她脸上的表情自然就未曾遮掩,他们自然也都瞧得出余玉的心思。
李署最是好笑的摇头,开口对余玉宽慰道:“余娘子,你无需挂念太多,季儿如今也年纪不小,且郎君如此开口,也是瞧他长进,就算是我父知晓,都会欢喜不已。”
姜凌听李署说完话,也跟着点点头,接话道:“你将季儿教的很好,且此地的农耕之事,还是他日日瞧的更为熟悉。”
余玉对姜凌所言很是赞同,她本就是知晓书本之事,而且李季跟着杨卿大夫也学了不少东西,余玉能教的都教了,真是不能保证她留在此处,做的能比李季好。
“好吧,我们何时动身?”余玉知晓他们说的都是真话,自然也就不继续纠结了。
听见余玉问这个,李署忙对着公子凌催促言道:“此次动身宜早不宜迟,郎君您从安阳府剿灭贼寇归来的事情,还不曾被传出去,且信陵君此时怕也已经动身,但若禹国和信陵君有瓜葛,不日也定当能接到传信,若是您不早些回去,怕是某人还是会冒领功劳。”
李署话说完,余玉和姬武都跟着点头,姜齐确实是能做出此事的人。
此事非同小可,既然是勾结外敌,姜凌也就不能任性行事,眼带愧疚的看着余玉,苦笑言道:“这次刚刚相见,怕是又要分别几日,我要快马先行一步,你在此地将事情帮我交代好,再缓缓动身,可否?”
余玉也不是不懂事的,之前也多是担心姜凌出事,此番是回去姜国都城,哪怕有隐藏背后的势力,也不敢在都城贸贸然动手。
对着姜凌盈盈一笑,余玉轻轻摇头笑言道:“可,你尽管放心先行,切莫让姜齐那贼子赚半分便宜。”
姜凌瞧着余玉眼中一丝埋怨也无,心中才算是松了口气。
“噗嗤!”又是李署。
“别管我,你们好生说话,我先去跟季儿交代几声,看他可有家书给家父。”李署瞧着两人眼中的危险,嬉笑的摆摆手,急忙借事遁走。
“就会拿季儿说话,再有下次谁的脸面我也不看,定要让李署常常我的手段不可。”余玉毫不掩饰,扬声对着门外喊道。
姜凌瞧着余玉这模样,越瞧越觉得可人,一时竟然瞧痴了。
等回过后的余玉,看到的就是唇角带着温柔笑意,痴痴看着她的姜凌,想到刚刚她那幅张扬模样,羞红脸也顾不上说话,躲了下脚转身跑了。
看着娇俏的余玉,姜凌笑的越发欢喜。
姬武在旁瞧着这样的公子凌,也是受不了的抖了下身子,脸上却不敢露出丝毫异样神情。
等姜凌回过神来,瞧着此处无人,对着姬武询问道:“你带去的人,可曾都安置妥当了?”
姬武微微一点头,正色回道:“都安置妥当了,因为都是生面孔,也都跟着学了不少东西,还有一人进去信陵君府上,是照料马匹的。”
姜凌知晓信陵君府如何难进,母亲借着父王之手,也未曾能安插有用之人,但是想到姜齐的凶残,还是不忘对姬武嘱咐道:“既然咱们已经知晓几分姜齐背后之人,就让那人小心行事,哪怕递不出有用的事,也要小心自个儿的性命为先。”
姬武知晓自家公子凌性子宽厚,尤其是跟余娘子相识,更是知晓百姓之苦,知晓他们的性命也并非草间。
“诺,我会去就传话与他。”但是好不容易教导出来的人,每一个都是难得的,损失一人姬武也是心疼的,自然毫不犹豫领命道。
又询问其余人,都安置在何处,知晓刘府和小司空舍府都有人后,就是宫里借着王后,也送进去两个人。
两个是被好生教导过医药之事的,王后身子也着实有些差,就未曾将两人安置到别处。
“听宫里的莫声传出来的话,说王后是积郁成心疾,幸好还不甚厉害,只是也需要不少药材,宫里却不曾有的,需要去寻了送进宫里。”姬武这个当然不能忘了言说。
姜凌自然知晓王后的心疾是何,哪怕被禁言如此多年,却也架不住人多嘴杂,他哪怕零星听了些许,也已经足够知晓事情始末。
“既然如此,你暂且先去凉医处问问,若是他有存药和药方,就尽数都取了来,我们今晚就动身回都城,一起带回去。”姜凌对着姬武吩咐道。
“诺。”姬武应了一声,也无旁事要言说,就急急一拜退了出来。
此行回去都城,是要快马加鞭,余玉也只能给他们准备一些,路上能方便食用的粮食。
知晓姜凌喜欢吃肉,离开蜀西这么多日子,怕是也没能吃好,余玉着人问了姜凌他们动身的时间,就一直在灶间忙活。
一陶瓷罐的红烧肉和干饼。
知晓此行要带的人,找来两个手巧的护卫,教他们用这两样东西做肉夹馍。
只需要将陶瓷瓦罐置于火上烤热,取出来些许稍稍切碎夹进用火简单烤热的饼里,在这寒冬腊月里也能吃的热乎。
他们加紧赶路,也就只是一日两夜就能到都城,再用料子腌制好一锅煮熟的鸡汤,也尽够他们路上配着饼吃。
两个护卫也是之前跟公子凌前去剿灭贼人的,自然也是馋了余夫子厨娘的手艺。
这次能被选了来,都被兄弟们好生叮嘱一番,哪怕是这般简单的事情,也都一脸认真的问了又问。
自然少不了先尝上两个解解馋,可吃不饱这样勾出馋虫来,真是更加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