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棋虽然是这样隐约觉得,可也如娘子所言,只要不是姜王,凭着如今有娘子相助的公子凌,姬黑的血海深仇,也不用担心不能报。
“啊,坏了!”思棋猛然瞧见外面的天色,惊慌失措道。
余玉被她这一惊一乍的吓到,忙急急问道:“发生何事了?”
思棋用力拍了下头,还要再拍的时候,被余玉给伸手阻止,思棋唯恐伤到娘子,也不敢太过用力,只能眼中隐隐含泪的哭丧脸道:“都怪思棋拉着您说话,没问出您因为何事犯愁,反而让你这般晚还不能休息。”
余玉好气又好笑的瞪了思棋一眼,伸手在其内心不轻不重的点了一下,轻哼一声笑道:“你啊,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这也没有多晚好不好,行了,让你这么一插科打诨,我也没心思想之前的事,今儿就早早睡了。”
思棋却不管其他,能听见娘子说早睡,她今天说了什么都值得了。
“哎。”思棋欢喜的应了一声,帮着娘子掖了掖锦被,瞧见她闭上眼睛,这才小心的过去将油灯吹熄,轻手轻脚退出房门外。
知晓娘子的脾性,说睡就一定会睡,自然也就免了在外等待,喜不自胜的回去居处。
一路上还在想着娘子宽慰的话语,虽然都是娘子的猜测,但是已经盲目相信的思棋,真的是很大的安慰,如今她只需要安静等待即可。
只是思棋并不知晓,她确实很快就能见到相见的人。
这晚姬黑出现在了姜凌府邸,被吩咐出去严密监视姜齐,希望能寻到些许的蛛丝马迹,姬黑隐藏了这么些时日,终于还是幸不辱命的回来复命。
“启禀公子凌,那信陵君果然有做下不少残暴之事,就连余娘子家中的事,也是其一次偶见得见娘子亲妹,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将人硬是掳走,惹出来的诸多事端,而且其中也有舍宜臼干脆利落的做下杀孽,只是姬黑不解的是,刘恭刘大夫也帮其出售遮掩过。”姬黑低头恭敬言道。
姬黑这些日子,真的是没有丝毫闲时,整日都城内外奔波。
就连晚上也不能休息,要去调查的几人府上内外监看,哪怕是不能进入其中,却也接机询问从仆从处听闻不少事情。
只不过痛下杀手,斩草除根的事,多是舍宜臼出手做下的。
“你真是一个动手之人也未寻到?”姜凌皱眉冷声问道。
姬黑眼中闪过一丝挫败,摇头言道:“没有,那些人好想幽灵一般,出来动手将人尽数杀死后,就再没有在外行走的身影。”
“幽灵倒是不可能,只是那些人恐怕都不是姜国之人。”姜凌神情凝重的言道。
听见公子凌提起不是姜国之人,姬黑猛然想起一事,忙又躬身禀报道:“公子凌,属下还探听到一件事情,姜齐身边有了个叫廖毒的谋士,那廖毒贪恋美酒美人,曾在醉酒之后,说过信陵君很快就要有大功绩,他也会跟着水涨船高,说不定日后还能得个卿大夫做做。”
“大功绩?”姜凌沉声呢喃自语。
禹国细作,姜齐、大功绩、丽华夫人和刘恭!
等将这些人都尽数想到,姜凌猛然间就窥透了他们的阴谋。
该是姜齐知晓了舍宜臼的身份,就瞧着舍宜臼的狠辣性情,姜齐定然不愿一直被束缚操控。
若刘恭真的也是禹国细作,虽然舍宜臼想不到让姜齐立下功劳,然后再寻机会对他姜凌取而代之,但是刘恭一定能够想到。
这样一想,姜凌就猜测到安阳城外的贼寇,为何那么快的就崛起,只是他前去的让那些人措手不及,且又有余玉所赠的药,很是轻松的就将人全数解决。
如此也能解释,他前去的时候,贼寇头领分明一副打包行囊,虽是要走的模样。
也免了他搜寻东西的时间,而且外面守着的也多是普通姜国百姓。
看来那处就是禹国设计,给姜齐增加功绩的机会。
若不是有他先行一步,姜齐对如此多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百姓,自然是能轻松解决,到时候凯旋而归,哪怕满朝朝臣也要赞一声英勇。
再瞧着如今的行事,姜齐先取得如此功绩,再寻出禹国的高官细作,而且人是他寻出来的,拷问等事自然也由他一手来做,如此也不怕那舍宜臼将他咬出来,反而还能往他姜凌身上泼几盆脏水。
虽然如此作为,定然不会让父王信服,但是却能动摇朝中之人的人心,到时候他再异军突起,未尝没有跟他一较高下之力。
此计谋果然是够高明,也确实像是刘恭的心计。
只是如此也就能认定,那刘恭定然是禹国细作无疑,且会被丽华夫人所用,怕也是被其拿到把柄,再也可能是他有意附庸,想要从中牟利,也不无可能。
这盘棋姜凌已经能隐约窥其全貌,但是却也惊讶他们的手笔之大,真的是让人不寒而栗。
丽华夫人和姜齐想要姜王之位,禹国又想要借姜齐得到姜国,虽然如今瞧着形势,怕是丽华夫人另有谋算,但这些却都要瞧刘恭如何抉择。
是想要继续衷心旧主,还是舍不得眼前的富贵荣华,想要另谋出路。
想通了这些的姜凌,猛然回神对着姬黑吩咐道:“暂且继续盯紧姜齐的动向,一有风吹草动马上来报,再讲姬武给我找来。”
“诺。”姬黑虽不知公子凌想到什么,但见他这般急切,也忙应声就退出屋外,去寻姬武前来。
没用片刻的功夫,姬武就急急赶来,对着公子凌就拱手领命道:“姬武前来,不知公子凌有何吩咐?”
“你现在马上命人前去探查舍宜臼的府邸,痕迹就仿照姜齐手下所为,若无可奈何之时……。”姜凌说道这里,神情略有些犹豫。
但想到此时虎视眈眈的禹国,姜凌还是脸色一凝,冷声继续道:“若真到了那一步,就着人以死嫁祸姜齐,让舍宜臼露出破绽,定要寻到他身为禹国细作的证据!”
姬武只是恭敬听命,拱手称“诺。”就连夜前去寻人行动。
这一晚又是个多事的夜晚。
还没有正面对峙,三方私底下就已经有不少次暗中较量。
只是丽华夫人和姜齐的野心好解决,但是禹国细作在姜国盘根错节多年,想要一时之间拔出干净,怕真不是个容易的事情。
但是姜凌总是不能放弃,姜国有了余玉之后,秘密之事会更多,总不能只让她窝在蜀西。
禹国如果寻到余玉的只言片语,恐怕就会对她动手了,看来她身边只有这么几人是不够了。
姜凌在思量的时候,余玉难得的睡了一个安稳觉。
真的是许久不曾睡到自然醒,刚刚醒来瞧着已经大亮的天色,还真是吃了一惊。
听见屋内有起身的动静,早就在门外候着多时的知书,就笑盈盈的敲门道:“娘子,可是醒了?”
“嗯,知书进来吧。”难得睡的这么舒服,余玉声音里还带着几分慵懒。
听的刚想要推门的知书,身上一阵酸麻,心中暗暗好笑,不知公子凌听见这样的娘子,会是何种的模样。
不过这个念头也就在脑中一闪而过,进门瞧见一身单衣就起身,在梳妆台自己梳妆的娘子,知书忙变了脸色,急忙忙放下手上的朝食,就去寻衣裳给娘子披上。
这么寒冬腊月的,就那么一身单衣,也亏的娘子耐寒。
有人帮着穿衣梳洗,没一会儿余玉就收拾妥当,知书端来的朝食,都还带着热气刚好入口。
而姜凌也好似是算好了的,等余玉咽下最后一口朝食,传话说他前来的人也瞧好进门。
听了前来传话的侍女说完话,余玉擦擦嘴角的汤渍,就应了一声道:“我这就出去,你先行回去说一声。”
“诺。”粉衣侍女欠了欠身,就恭敬的应声退去房外。
知书自是知晓房外的天气如何,帮着娘子又寻了一件外披,边上裹了一层不长不短的白狐毛,这才放心的让人出门。
余玉也并非不习惯带人出门,只是今天要去的地方,怕是越少人知晓越好,她也就没有吩咐要带人。
姜凌瞧见余玉穿戴的很是暖和,满意的浅笑点了点头,柔声问道:“可是用了朝食了?”
余玉一大早就见到姜凌这么温暖的微笑,心里更是暖洋洋的,听见他问话,也是笑脸相待回道:“自是吃了,你呢?”
“嗯。”姜凌浅笑点头应了声,想到现在时辰也不早了,就对着余玉言道:“既然无事,咱们就早些动身,如此还能早些回来,昨夜我吩咐姬武出去做事,也要早些回来听他回禀。”
余玉一听也忙正色的微微点头,道:“好。”
姜凌早就吩咐好人备马车,两人直直就出了宅院。
本就是多是之秋,唯恐被人盯上,两人用马车做遮掩,到一处林野之间,就另外到一处寻了马疾奔而去。
那些人如今都被安置在齐洪的村落后边,有齐洪的人马做遮掩,偶尔也能寻到教授武艺的人去指点一二。
且又有余玉精心教姬武的东西,在齐洪的眼中也颇为新奇,自然不需求就能常见到他的身影。
姜凌余玉到的时候,正巧遇上齐洪在。
看他中气十足的一脸军痞的模样,对着在屋舍空旷处,看一众大小不等孩童“嘿,哈”的打拳,吆喝着:“都给我喊大声一点,一天天给你们大鱼大肉的吃,怎么还是这么软绵绵的,出拳要快、狠、准,不然还是回去找奶娘吃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