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乐一听是去见可让农耕增产的异人,忙不迭的点头答应。
“不知公子凌可否让下官也同行,那水利之事需用绢银多少,我尚且毫不知晓。”在旁听见姜凌和杨乐说话的朱子清,见两人要走,忙开口道。
“我也想去听听。”张士子,跟着凑趣道。
掌管工部的陈英,也忙不迭开口,“水利乃是我工部之事,朱大夫要去可不能落下我。”
姜凌眼看着人越来越多,忙开口阻止道:“那今日就暂且先邀杨大夫、朱大夫和陈大夫,若他们都认同那人所言,再言日后之事。”
话一说完就两手分别拉着杨大夫和朱夫子,身后跟着的李茺也赶忙给陈大夫使了个眼色,四人快步离开。
姜凌自从行冠礼,姜王就给他赐下府邸。
朱砂色的大门厚重古韵,入门便是曲折游廊,院中异象扑鼻,奇花异草郁郁葱葱,院内玲珑精致的亭台楼阁,清幽秀丽的池馆水廊,特别是围绕着围墙屋脊建造的四爪雕龙,鳞爪张舞,双须飞动,栩栩如生。
早就听闻此府邸,是公子凌一出生,姜王和王后就为其早早修建,几近十年之久才算让姜王满意。
余玉曾经仔细研读过此时周朝的卷册,知晓虽然周天子姓周,而非她曾经朝代的西周姬姓天下,但其余无论政治经济文化等都没有太大差别,就像是眼前公子凌的府邸建筑,就能够看的出来。
此周朝和彼周朝一样,房屋建造以出现四合院落的格局,由仪门堂、室组成,由一堂二内,中间为厅堂,左右是两个寝室。
而中庭地面下,是一个祭祀建筑才会出现的牺牲坑。
只是不同于她前世的西周,那时的人们还有穴居,此周朝以近乎春秋时期的建筑风格。
“好像挖开牺牲坑看看,传言说地位越是尊贵之人,牺牲坑越是多广,里面放的东西也越是贵重。”余玉被李季引着来到姜凌府邸,就一直没听着上下乱窜。
李季在旁跟着,听她徐徐道来的房屋建造的由来,和各种的利弊之处,实在是大开眼界,如此一来也就放任,反而跟在后面不时开口询问。
明明是他见过无数次,自家房屋也雷同与此,可竟然不知道里面还有这么多趣处。
就连房屋木柱的切合之处,那复杂的嵌合手法,就让李季惊呼出声。
当然这些还只是简单的,让李季最为吃惊的,还是余玉给他说的榫卯结构,只是三足鼎立就可承压千斤重担。
今天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见余玉口吐奇怪的词句,李季也变身好奇宝宝,对着余玉不停问,“夫子为何叫祭祀之所为牺牲坑?”
余玉正专心看着脚下,已经夯实的土地,已看不出地底下的丝毫东西,可是比对着脑中曾见过的照片,脚步按照坑的大小,估量着牺牲坑可能的大小。
脑子顾不上分辨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就随口回答道:“牺牲坑顾名思义,就是用人或是物去祭祀,因为分开几处或十几处凹坑,又名为牺牲坑。”
一道苍老的声音接着问道:“那你可知这地下坑为几许,里面又是何物?”
余玉一心估量计算坑洞多少,李季还在一边不停问,语气有些不耐烦的回道:“若是按照中庭大小来说的话,约莫是二十六处坑,只是里面的东西,我怎么会知道什么,不外乎活埋的奴隶或是珍贵的铜器金银器罢了。”
“嗯?声音不是小季子的。”余玉回答完才隐约察觉到,刚刚问她的声音,分明不是李季的,疑惑的转头去看。
姜凌见余玉姿态不雅的蹲着,紧皱眉头不悦的开口责问李季道:“怎么没带余夫子去厅堂小坐,如此模样成何体统。”
余玉听着姜凌这话,就知道她不满的是自己,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来到古代最让余玉觉得吐槽不断的,就是女子一定要站有站相,坐有坐相,其余一概不能做。
不过此时跟着姜凌来的还有旁人,尤其是那个黑瘦精干的老者,年纪看着比凉医都年长些,从小被教导尊老爱幼的余玉,忙伸手去搀扶老者,嘴瓢道:“老人家,往边上走,谁知道这底下是什么,真要是活葬祭祀的,那的多大的怨气,您老年岁大了,可经不起股阴气。”
姜凌听着余玉胡言乱语,剑眉一耸,语气阴冷危险,“余玉!”
余玉听见姜凌口气不妙,这才反应过来她说了些什么,故作镇定的咳嗽两声,脚下生风还是带着老者转了个大圈,才过去正堂。
剩下的众人,感受着公子凌外放的气势,垂头默默无声。
不过心里各种翻涌的情绪,让他们脸上还是不自觉得显露出来。
余玉扶着老者进去厅堂,还将茶汤煮好,这茶当然不是原本的大杂烩,是余玉家中常用的清心明目茶,不过今日有老者在,余玉就换了补肾益气的茶配了煮。
等茶汤煮好,还不见姜凌他们进来,余玉疑惑的起身出去,看着他们还站门口不远处,以为他们是被吓着了,就扬声喊道:“现在日上中天,阳气最盛的时候,就算有什么怨气也被冲没了,若还是害怕,就顺着我进来的路走就好了,茶汤都煮好了,快些来喝。”
余玉话说完就进去屋里,放老者一人在屋里,总是不礼貌的,尊老爱幼好典范,余玉在心里给自己点个赞。
姜凌此时脸色阴沉的快要黑化,看来是时候想个办法整治一下这个小娘子了。
不过事有轻重缓急,哪怕再是生气着恼,姜凌还是记得今天叫众人来的原因,姜凌自带旋转气流,将衣衫带起,飘飘若仙君下凡。
“走,”丢下一句话,姜凌就先一步从牺牲坑上走过。
只是每走一步,姜凌的脸色就越阴沉一分,等走到厅堂门口,整个脸已经犹如黑云笼罩。
余玉虽然看起来镇定自若,可心里却七上八下,越想越是惴惴不安,她如今就是仗着姜凌的知人善任,和身为先知所有的知识为资本,才能这么恣意妄为,略有些嚣张,可仔细想来,此时毕竟不同后世,她刚刚所做分明已是挑战皇权。
杨乐从刚进公子凌的府邸,就一直仔细观察余玉,见她确实如同稚子,只不知晓是何处长大,竟然对待公子凌,也能够安然自得。
杨乐人老就是喜欢有生气儿的孩子,对着余玉和蔼笑笑道:“怎么小娘子可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