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玉满意的点头笑笑,就对着各位弟子问道:“你们粗粗读过,又抄撰了不少,可有何疑惑之处?”
余玉朝着李季他们看过去,就瞧着三个年长的相视一笑,由李季拱手回道:“师傅,还是先让两位师妹问吧。”
余玉看着吴宸和陈容都跟着点头,宋贞和婉涵也感激的笑盈盈看着他们。
既然他们能有如此爱幼的好品行,余玉自然也不会阻止,只是对着两个女弟子微笑鼓励问道:“既然你们师兄们都有心相让,你们就先说吧。”
宋贞和婉涵听见师傅如此说,也不好再开口相让,宋贞也先行开口问道:“弟子对里面所言之人不甚知晓,不知他们都是何人?”
余玉先前就给他们说过孟母,虽不能言说后世孟子诸事,可是余玉所写书册,自然都有孟子名篇,所以自然也就甚好解释,不过后面人事确实颇多,余玉也就开口对他们一一将事情说全。
“你所问的人,都是我派中先贤游历各处寻见的人,孟母自是我派中孟子生母,她所行之事自然我也与你们说了,为着孟子能择善择德学之,搬家三次最终在书院旁落居,孟子在学中早退,孟母知晓就将快要织完的布,取了上面的梭子毁了布,用此教导孟子,学业定要持之以恒,方能始终。”
余玉说道这个时候,李季他们尚且所感不深,可宋贞和婉涵也多少学过些,那一匹布织起熟手也须得几日,那孟母竟然就这么毁了,两人小脸上都是不敢置信,而一旁的李季他们瞧见,也小声询问,知晓到难得,脸上也恍然有悟。
余玉瞧他们都有所悟,才又继续言说道:“正巧外出游历的门中先贤听闻,去寻到孟子家中,孟母听其言确实有真本事,又知晓岛上藏书万万卷,不舍却还是放孟子跟随先贤回岛,日后我也会教授你们孟子所写名篇。”
一听见是门中先贤,李季他们也一脸的与有荣焉,姿态却也越发端正,有如此先贤,他们定然也不能丢脸。
余玉今日难得有闲,自然对弟子们知无不尽,尽无不言。
从孟母到窦禹钧,再到香九龄等等,如今的世道没有多少小说话本,识字之人都甚至可数之数,如今新鲜的讲学,余玉自然很快就收服了众弟子的心。
如此有情有景的蒙学,只让人听的欲罢不能。
余玉也说的颇为兴起,师徒都深感畅快。
公子凌也早知余玉下晌会给弟子讲学,随着余玉的才学,他如今是深感钦佩,哪怕有先贤教授,余玉也是过目不忘之才能,如此多的学说却也并非一日一夜能够读通,如今瞧着余玉竟然可做到兴手拈来,真真是让公子凌自叹不如。
不过公子凌也并非随意认输之人,既然余玉能够尽数学会,他并不认为自己不能,回去府邸将事情吩咐好,就一路策马直奔往余玉府宅。
到的时候虽说余玉已讲了些许,带着李署和姬武进去之后,借了李季所抄录的竹简,却也不妨碍听下去。
该是公子凌早有打算,头晌才只见五个的长案,如今就多出四张,瞧见公子凌前来,余玉这才恍然了悟,多出的一张也就不再深究。
怕是有人听见公子凌的吩咐,凑热闹的罢了。
果然没一会儿,凉医就晃悠着前来,脚步放的甚轻,余玉也就不去管他了。
对公子凌这个每每迟到的学子,余玉也已经毫不在意,只讲前言稍稍通着诠释一遍,除了姬武不甚知晓以外,公子凌和李署都是世间难寻的聪慧之人,余玉自然也就不去多拿蒙学为难他们。
只认真的讲下去,待将内容都注释完,又让弟子们继续抄录,且注释也让他们着笔书写下来,如今并非如同后世一般,一字字都需要标写其意,所以解释起来更是容易些。
如此往复,夕阳西下时,通篇的三字经已经概述完,屋内每个长案都点上了油灯,纸张得的银帛,公子凌自然不会亏了余玉,所以如今的余玉丝毫不缺钱银。
只是天色已暗,余玉也就不让弟子再书写竹卷,只师徒对答,管事前来询问夕食之事,余玉问过公子凌等人和弟子们,无人要走就吩咐管事尽心。
管事拜退余玉就对着众人问道:“此经已尽数讲完,你等可还有知晓不甚详尽之处,可随意问我。”
此言也多是询问公子凌等人,之前的师徒问答时,余玉已将此篇弟子疑惑之处,尽早先行解释过,此言一处弟子们并不甚所惑的模样。
公子凌并非是耻下问之人,余玉开口他自是第一个开口问道:“我想知那大小篆,隶草继是何?”
余玉之前就回答过弟子,再次说来就顺遂许多,还将长案上的一个竹片,递与一旁伺候的思棋,让其呈给公子凌看。
“篆你们皆是知晓其意,那隶也是字,却是我春秋派先贤几百上千年演化而来。”余玉这妄言却是越说约溜,如今连表情都带上了自傲,实在很是惹人信服。
更何况已经知晓余玉之能,更是让他们丝毫也生不出怀疑之心。
公子凌耳边听着余玉之言,借着莹莹之光认真分辨竹片上的字。
余玉瞧着公子凌迟迟不言语,就想起还未曾言说竹片上的字为何,忙开口道:“那竹片上所书是三字经第一句,人之初,性本善。”
公子凌微微点头应了声,其实若余玉不言语,他也隐约猜到此上所书为何。
因为那人字如何变化,却也不能超脱其形,如今听余玉所言两相印证,果然是他心中所想。
公子凌迟迟不言语,却也并非只是猜测不透其字为何,还有这字之精简实属罕见,而且字体清奇颇为悦目。
余玉这下也瞧出公子凌对此字颇上心,只是随他瞧,对着五个弟子吩咐道:“你们这几日只需将此经文熟记于心,接下来谁先与我考问过关,自是先行学另一篇。”
话一说完,二弟子吴宸的眼睛就与大弟子李季的对上,余玉借着昏暗的灯光瞧着,都隐约可见其中的火花。
陈容却也目光灼灼的看向师傅,他可是自从看过墨家学说,满心都是其中所写之事,谁让余玉将后世的物理化学,都取了简单的并与墨家中,自是将陈容迷的不知旁书是何物。
虽心心念念学墨家之学,却也知晓师傅对他们的良苦用心,只能是一脸期望却不敢多言。
四弟子和五弟子连个小丫头,虽是粗粗启蒙过,却因着是女子,婉涵家人疼爱尚且好些,宋贞所学皆是生母所授,如今和师兄们一同进学,却也不愿被落下。
余玉瞧出两个小丫头的争强之心,这虽然是她本意施为,却还是对两人柔声劝说道:“贞儿和涵儿,你们二人切莫贪快,这根基不稳固,日后学起旁物却是又恐不能深悟。”
瞧着两人还有些不解,余玉才有继续言道:“你们三位师兄,都是进学不断时日,哪怕没有为师教导,这卷册给他们用上些时日也能深知其意,你们却是不同,若非我今日字字珠玑,却是不能如此简单通读,所以暂且放下心来,仔细将全篇通读完全,若能静心却也不会耽搁多少时日的。”
师傅说的如此明白,且又是为两人着想,宋贞和婉涵哪里不清楚,自是拱手作长揖道:“谢师傅,贞儿(涵儿)知晓了,定然会好生通读此经文。”
余玉看着两人周身再无浮躁之感,赞许的微笑点头。
此时管事求见,却是夕食送来,余玉瞧着公子凌还沉迷隶书不能自拔,只让管事着人前来将长案围成一圈,公子凌自是不需动也无妨了。
如此才好生用过夕食,余玉一一将弟子送上马车,瞧着他们不见人影,这才返身回去宅院公子凌处。
“此字确只有你会?”余玉刚进屋内,公子凌就出声询问。
余玉看着公子凌一脸肃容,自然也不敢随意玩笑,稍一做想就点头回道:“若再未有我派中之人,此间定然只有我一人会,且此字我尚且犹豫要否教与弟子们。”
公子凌虽对此言不甚满意,却也知晓若非是余玉自行请愿,他确是不曾听闻春秋门,既然如此只能点头。
“若教定然让他们不得外传。”公子凌言道。
余玉自是点头答应。
李署瞧着公子凌不再言语,这才对着余玉作长揖拜道:“大才,着实是大才,这三字经文所含至理,署佩服,佩服啊!”
就连姬武也上前跟着一拜,言道:“此经我竟也能读懂,若早些时候有此,武却也非是不能成为学子。”
竟然连玩笑都会开了,余玉忍不住低头笑。
“这几****与李署都会在此跟你学这隶书。”公子凌思量许久,才将竹卷牢牢攥进掌心,对着余玉一脸肃容道。
余玉自是不会多问,这字怕是在公子凌处有大用,只是点点头应道:“诺。”
话说完就招呼管事,多拿些油灯前来。
此界没有眼镜等物,若真是累狠了,后悔的定然是她自个儿,如此余玉哪里会吝啬些许钱银,更况论钱银没了可以再挣,这眼睛坏了可就是坏了。
对于余玉此举,姜凌他们却也并不会多言,反正余玉自是有她的打算。